第六十三章 望聞問切
宮裏最近，每日都有太醫們背著個藥箱，急急忙忙從太醫院跑出去。
每次陳屏陳太醫出現，就能夠聽到小宮女們一陣讚歎：“陳太醫實在是一表人才，這就算是在宮裏當個太醫也實在是太過於屈才了。”
說完之後小宮女還不忘了衝著陳屏揮舞一下手裏的絹帕，而陳屏回以一笑後又是立刻跑的飛快，這般隻因為這清雅宮又出大事了。
身後隻留下一眾小宮女還在那說話的聲音。
“嘖嘖，陳太醫如今又是去哪裏了？”
“這約莫是去清雅宮吧，這清雅宮那位，這般不得寵也還當真是不消停呢。”宮女們說完了之後，便放下手中的掃帚，看了看陳屏那一騎絕塵而去的身影。
後麵不遠處還有紫蘭那小丫鬟，正在那氣喘籲籲地喊：“陳太醫！你快點跑……咳咳，奴婢待會就跟上。”
雖說陳太醫方才是一騎絕塵而去，實際上那跑得也是兩腿發軟，好不容易入了清雅宮的門，陳屏瞧著眼前的兩人也是微微皺了皺眉。
“小桃姑娘這是怎麽了？”陳屏沉聲問道。
清雅宮裏一如往常，不過這兩人卻全部都是背對著他們，再看那兩個人如今好似還說著些什麽。
見著陳屏前來了，小道士這才猛然間一回頭，吃著個雞屁股，還是美滋滋的，隨後還大手一揮，“沒事沒事，一點小事而已。”
林辭手裏正拿著個絹帕，方才才替小道士擦拭了那麽一回，可是這效果卻是好像一點兒都沒有。
說完話，那七竅裏麵的血就開始簌簌流下來，就如同一汪山泉水一般，如今是汩汩流出，肆無忌憚。
就連看慣了這些個事情的陳屏也是一陣膽戰心驚，可是那小道士卻還是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啃著雞屁股那叫一個歡暢無比，毫無懼色。
反而是林辭和陳屏二人在那一唱一和，二人一會兒問一下這麽個問題，一會兒又將另一句話念叨一遍。
“小桃姑娘為何這七竅流血，還能夠如此淡然？”陳屏頗為不解地問道，這七竅流血醫書上當時記錄過的，但是書上所寫便是此人要命不久矣。
而像眼前人這般，卻實在是有些個奇怪。
林辭更是是無語凝噎，憶起方才那一幕，也實在是心有餘悸，畢竟那時候小道士就是七竅流血。可是多看了幾眼她就發現，這小道士雖然是七竅流血的樣子，但是那神情卻是比他這個正常人還是更為淡然一些。
“這雞屁股就剩下幾個了，我也就不讓你們吃了，你們隨便坐隨便坐，這事情我們還可以從長計議。”小道士這已經是直接癱在了椅子上，若非那七竅之中還有鮮血流出，這也不過就是個吃飽喝足的人。
“不知小桃姑娘，可曾吃了些什麽？”陳屏倒是也繼續問個不停，轉而又伸出手，將那七竅之中流出的鮮血，放在了那手帕之上，小心翼翼湊在了鼻尖，聞了一下。
聞過了之後，陳屏又是搖了搖頭，這聞起來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林辭一下子將小道士旁邊那雞屁股給奪了過來，頗為正色地說道：“此事確實得從長計議，你就先不要吃了！”
可小道士還是那般不依不饒，“你這是奪人所好，我就知道你惦記我的雞屁股許久了。”
說完他的眼神陡然間變得幽怨了些，而後就狠狠瞪了林辭一眼，這麽個惡鬼索命的樣子，驚得林辭那是立刻鬆了手，“您吃您吃，不夠了跟我說，再給你多準備些。”
她已經將那手裏的雞屁股雙手奉上了，眼前的人也瞬間將那幽怨的眼神給收了回去。
忽然陳屏恭恭敬敬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輕聲說道：“借一步說話可否。”
從小道士那已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林辭當然是立刻點了點頭，打算同陳屏好好商議如今的對策。
眼前之人那麽個樣子，當真不是個事啊，若是半夜三更的時候被人瞧見了，翌日宮中傳聞便是鬧鬼了。
“不知小桃姑娘近來如何？”陳屏再度詢問起來，這為醫者所學的便是一望聞問切，所以這要問的東西也是一點兒也不能少，一點兒也不能馬虎，總得好生問個幾遍，才能夠知曉這其中的曲折與否。
“吃嘛嘛香，同我一樣。”林辭一拍大腿，那已經因為吃了諸多的補品，而變得壯碩幾分的大腿肉便自覺地顫了顫。
此路不通陳屏便繼續問道：“那平日裏，小桃姑娘可會做些什麽？”
這接二連三所問，也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
隻不過問了許久之後，林辭還隻是搖了搖頭，頗為正經地說道：“無事的時候他也就是睡覺了，這莫非也能算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下陳屏也隻是咳嗽了幾聲，雖然說麵色有異，但是作為一個太醫的自我修養，時時刻刻提醒他，醫者父母心，還是多問問才好。
所以陳屏再度開口問道：“臣想問的是，這小桃姑娘，近來可否有什麽異樣，抑或是……”
他在等林辭說些有用的法子出來，可是這林辭怎麽說，都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最多有些用處的，也是同這吃有關，陳屏覺得，清雅宮當真是他入宮以來當太醫之後遇到的巨大阻礙，恍若天塹。
“這事情，我倒是要好生想想，不過這小桃每日裏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的時候他也根本什麽都不管啊，這讓我如何說？”說罷此話之後，林辭就又回頭意味深長看了小道士一眼。
這下小道士竟然已經睡著了，手裏還捧著個雞屁股，那七竅裏麵還是不少鮮血汩汩流出，未曾停歇。
“罷了罷了，他也累了，就讓他好生歇息會。”林辭說罷又繼續開始思慮，這小道士近來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正想個不停，忽然紫蘭爬了回來，這陳屏在前麵走的飛快，紫蘭則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趕了回來。
她盯著小道士看了幾眼之後，總覺得有些怪異，所以紫蘭慢慢將手放在了小道士的鼻息間，忽然身子抖成篩糠一樣，慌忙同林辭說道：“小姐……小桃她小桃她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