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玄靈令主
“天地寬廣,餘舟一芥。”姬無夜似乎看出夜青眼中的不解與憐憫,枕著手臂躺在小舟上低笑。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浮生未歇,萬丈紅塵,他找到過也經曆過自己的唯悅者。故而,沒有可遺憾的了。
至於惋惜,人各有命誰又能惋惜得了誰呢。
夜青聽出他隱含的深意,心中讚歎,對他抱拳道:“先生豁達,吾輩不可及。”
單憑這份氣魄,也值得他結交。
洛淩薇不懂兩個人打啞謎似的對話,專心欣賞女俠客的顏值。
獨孤千幻當真當的起英俠名號,相貌堂堂,劍眉星目,英姿颯爽,眼睛像是淺淡琉璃珠子冷漠的不近人情。若非穿了一件女版的袍子,發冠也是女兒家的樣式,單坐在那還真難讓人分辨性別。
她五官硬朗,長得太英氣。抿嘴不笑時像個戰場上博弈的女將軍。
“王妃有話要說?”獨孤千幻舉杯對月獨酌,感受到洛淩薇近乎灼熱的目光,歪頭看她。
“誒?”
不對呀,不是你請我來的?
洛淩薇不解道:“閣主大動幹戈邀請我們前來不會是單純的對酒賞月吧?”
獨孤千幻刻意找借口把崖香留在岸上,現在船上隻有他們四人。定然是有與夜青有關,且不可告人的秘密,
獨孤千幻淺薄的眼睛看了她一會,涼薄的神色逐漸有了些神采。
她舉杯對月,清冽的酒香隨著江風悄然飄散。
“自然是有事,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誰?!
洛淩薇下意識想到秋夕。不會吧,獨孤千幻也認識秋夕?
“閣主也和家母有故舊?”
獨孤千幻搖頭,她並不知曉洛淩薇的母親是誰。隻是一時興起,感慨萬千。
“不,並非。這隻是個偶然,她沒有子嗣留下來。”
獨孤千幻遺憾的搖搖頭,略微飄忽的目光定格在夜青身上,幽深的瞳仁情緒萬千。
“時隔多年,不知夜兄可還記得她。”
夜青頓了頓,無奈的笑道:“若論輩分,你還得喚我一聲姐夫。”
小丫頭片子當年還是跟在姐姐身後事事要人操心的小孩子,沒成想轉眼之間就這麽大了。
大到能夠獨當一麵,撐起來半個江湖。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夜青點點獨孤千幻的額頭。
獨孤千幻苦笑。好與不好也都撐過來了,姐姐死了,夜青化名遠走,偌大的江湖隻剩下她一個人竭力生存。
能有什麽好呢。
她有點委屈,但她已然獨當一麵成為雷厲風行的醉夢閣主,自然不想再如以前一樣可憐巴巴的等著人安慰。
獨孤千幻暗中抹幹眼角,閉目不言。
“辛苦你了。”夜青內心愧疚。
“既然二位不再隱瞞,那無夜也不必隱瞞了。”姬無夜像是突然來了興致,懶洋洋的坐直身體。
“無夜見過明玄劍葉先生。先生退隱多年,盛名依舊。”
夜青愣了愣,隨後苦笑道:“什麽明玄劍,不過是水月鏡花的一場幻夢。承蒙各位記掛,葉青玄受之有愧。”
姬無夜不置可否,轉頭笑吟吟的看向獨孤千幻:“看來閣主就是魔教大名鼎鼎的美人骨失蹤那杳無音信的小師妹了。”
當初獨孤千幻發動整個醉夢閣翻天覆地將他來找出來做交易時,並未透露真實身份。他雖有預感,但也能事事看破。
獨孤千幻點頭:“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魔教雲上雨鍾情。師姐正是美人骨穆寒煙。”
穆寒煙……
姬無夜嗯一聲。當初就是因為看在與慕寒寧有緣的份上,他才會與遮遮掩掩意圖不明的獨孤千幻做交易。
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從權謀轉成武俠了?
洛淩薇滿腦袋問號。
“小情,該報的仇我已經報了。我不希望你再沉溺於過去,該放下了。”
夜青長歎息:“玉劍山莊已經覆滅,明月樓上下多年沒人打理也已經荒廢沉寂。有些仇恨,該放下了。”
“不,你我都知道那些不過是背後人放出來的替罪羊,真正的凶手還未伏法。”獨孤千幻堅決的反駁。
“況且,姐夫蟄伏多年,不也是為了一朝沉冤得雪為姐姐報仇嗎?”
當初那些人落井下石肆意誣陷師姐,她不信葉青玄能忍下這口氣。
洛淩薇跟著他倆交談你一言我一語拚湊齊全當年經過。
葉青玄也就是夜青麵前成名,愛上了江湖上魔教赫赫有名的女魔頭美人骨穆寒煙。兩個人不打不相識,不顧反對堅決成親。
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偽君子們堅決反對,穆寒煙當時身懷六甲被親信背叛最終落得一屍兩命。葉青玄一人單挑了整個玉劍山莊後,心灰意冷拋下門派明月樓化名夜青遠走他鄉。
夜明塵對他保證有朝一日要天下安寧,肅清江湖。所以,夜青才死心塌地留在廣靈王府多年。
還真是個……悲哀的故事。
洛淩薇感傷夜青所遇非人。夜明塵那是什麽好人,可惜夜青一腔熱血白白蹉跎了。
“當年的玉劍山莊不過是飛雲宗推出來的替罪羔羊罷了。他們之所以針對師姐,乃是為了魔教至寶玄淩令牌。”
玄淩令?
洛淩薇下意識摸摸藏在懷裏的青竹令。青竹令可以調動江湖豪傑,那玄淩令能做什麽?
“哦?”姬無夜抬眼,問出了洛淩薇想問的。
“那這玄淩令牌,有何作用?竟然值得他們如此算計?”
夜青代替獨孤千幻回答:
“玄淩令可以調動江湖各大秘境,這一代剛好輪到魔教保管。而寒煙,正是這一任玄靈令主。”
難怪了。洛淩薇了然。
玄靈令主也已調用各大門派的資源,難怪其他人會動了歪心思想要據為己有。加上夜青身上的青竹令,兩口子兩塊令牌一個管錢一個管權,著實惹人忌憚。
她問道:“那現在這玄淩令牌在誰手裏?”
“假貨供奉在崇虛寺,珈藍殿前。”獨孤千幻目光冷冽。崇虛寺那群禿驢設計搶走了師姐的令牌,又害怕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舍不得交出,故而采取了折中辦法保存在大家共同看管的珈藍殿。
實則暗中搗鬼,調包了真正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