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陳明犀
吩咐完心腹去找人,薄暮沉沉謙妃斜靠在貴妃榻上靜靜地看著荷塘上的亭台。
亭子名叫飛鶴亭,亭角壽山石雕琢的四隻仙鶴展翅欲飛,下頭掛著翠玉做成的小鈴鐺在微風裏叮叮當當,令人心曠神怡。此亭是前朝女帝為鍾愛將軍陳堯所建,那位陳將軍喜愛飛鶴女帝便親自選了材料命國師監督建造。
前朝神秘失蹤的暗衛就是由此得名。
而那位陳將軍的衣冠塚,就設立在亭下冰室中。
謙妃沒有心情賞景,煩躁的把玩著
想到杜薇手中還握著她的把柄,葉清淵就一陣難受。正想著怎麽除掉她,就聽得外麵有人通報。
“主子,明犀小媛來請安。”
陳明犀?她做什麽?謙妃趕忙坐正身子,有宮女過來擺好香茶點心。
“嬪妾見過謙妃娘娘。”陳明犀懷抱著小貓款款而來,簡單素淨的雪緞長裙,柔軟的裙擺劃過冰涼的地麵,腳步流轉像是一朵盛開在春日的小雛菊。
“到我這裏還拘泥什麽禮儀,姐姐真是見外了。”謙妃心中納悶,還是起身親熱的把人扶起來。
小貓還小,也許是玩累了此時正蜷縮在陳明犀懷裏呼嚕呼嚕睡覺養神。
謙妃笑盈盈的揉揉小貓腦袋,小貓睜開眼睛喵嗚喵嗚,,小耳朵支棱支棱吐出小舌頭舔舐陳明犀的蔥白的指尖。
小貓長了雙鴛鴦眼,琥珀色的深邃中好像沉澱著不為人知的神秘時光,綠色的綠的純粹像一彎盈盈碧水。
謙妃還沒見過鴛鴦眼的小貓,一時稀奇接到懷裏摸了又摸。
小貓也不認生,窩在她懷裏仰著小腦袋抬爪去勾謙妃的多寶攢絲耳墜。謙妃從一品妃位,吃穿用度無一不精,耳墜盡管是不起眼的小物件也做的精細非常。
“這貓當真可人。”
謙妃也不惱,任由它玩鬧。
她的女兒就一直想要一直小貓,現在看來也不錯。
“不知妹妹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陳明犀古井無波一雙杏核眼眼睛波瀾不驚的看著謙妃“娘娘不是要見嬪妾麽?”
“你?!”
一直暗中聯絡自己的是陳明犀?謙妃大驚失色,小貓被她指甲掐疼喵嗚一聲爪子拍在謙妃白皙的手背上頃刻間就泛起紅痕。
謙妃疼的鬆手,沒有時間驚呼,一把抓住陳明犀的手。難怪,陳明犀一個小小的小媛後宮裏最不起眼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名貴的小貓。
“既然選擇聯盟,謙妃娘娘先得讓我們看到娘娘的誠意才行。”陳明犀沒時間跟她扯皮,直接開門見山打開主題。
“什麽誠意?”謙妃坐回原位端起茶杯品茶。她表麵努力裝的雲淡風輕,顫抖的手出賣了不平靜的心。
陳明犀摸了摸奶貓讓它自己去玩。
“主動把三公主交給皇後撫養。”
謙妃臉色難看坐在原地囁嚅: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皇長子就是變相死在皇後手裏,她那裏舍得親手把女兒推進虎狼窩裏。
陳明犀暫時安撫住謙妃坐在繡墩上抬眼冷笑。
“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皇後發覺,誰也跑不了。我們死了無所謂,難道你就不甘心三公主就此為人利用嗎?”
皇後是後宮之主,又有夜飛安聯盟。由她親自去照看二公主這是最合適不過的。就是皇上也說不出拒絕的理由。瑾貴妃痛失愛子,三公主生病正撞槍口上。盡管皇後派人層層加重慧華苑,可瑾貴妃苦心經營多年後宮中早已盡是她的眼線。
她一己之力根本躲不過。
就算是瑾貴妃現在是江河日下不勝當年,但想對一個失聰的妃子做點什麽簡直易如反掌。
“這個點皇上估計正在禦書房處理公文,我奉勸謙妃娘娘現在馬上過去請皇上做主。求得皇後親自照顧二公主。”這樣既能得到皇帝的好感知曉她慈母之心,又能想辦法保全三公主的性命。
陳明犀露出個近乎嘲諷的笑:“至於怎麽做,娘娘不是最擅長麽?”
謙妃被她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陳明犀從袖子口袋裏掏出一包藥粉交給謙妃。
“這是解除將離的解藥,每日蜜水衝服一點。這是三日的數量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
將離?!原來是你們……
謙妃驚愕的瞪大雙眼:“你不怕我拿著解藥去告發你們?”
現在她還沒有正是表態和他們達成合作,難道陳明犀就不怕自己帶著解藥投奔夜飛翰?
陳明犀輕笑;“處理叛徒我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況且,我進宮就從來沒有打算活著出去。”
她隻要報仇,夜飛翰必須死!
原本她並沒打算牽扯旁人陪葬,但是謙妃道貌岸然自詡不爭名不奪利,背地裏卻心狠手辣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利用。皇後讓她給孩子下毒,她竟然二話不說就做了。
這種人不配為人母。
“再者說,娘娘給三公主下毒的證據嬪妾可一直悉心保存著。”
“你怎麽知道?”謙妃渾身冷汗臉色蒼白,尖銳的指甲幾乎要戳進木幾裏。她色厲內荏的把茶盞摔倒地上。
上等的官窯白瓷,瞬間碎成幾瓣。飛起來的渣子,飛到陳明犀臉上落下一道紅印。
“怎麽,心虛了?”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窺探本宮行蹤?”謙妃捂著胸口喘息。
陳明犀重新把奶貓抱進懷裏,起身要走。她們互相握著把柄,不擔心人不配合。
瑾貴妃已經四處找人運作,設計‘拆穿’三公主生病是假,偏偏她就要坐實這件事。
“好,我同意你們的計劃。但是事成之後,我要離開這裏。”
謙妃知道奈何不得陳明犀,平複好心情收斂臉上怨毒的表情。
陳明犀點點頭表示明白。
事成之後,她會把謙妃‘完完整整’的送出去。
謙妃想著親自照顧女兒,可她也配。她本不想著用這個辦法,女孩家應該守著親娘才過的快活。然,謙妃心狠手辣話說的道貌岸然其實隻是為了無上的榮耀,什麽孩子什麽情愛,和滿門榮華富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