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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兄弟鬩牆

  “少說廢話,動手!”韓陵顯然已經失去耐心,一聲暴喝隱藏在小巷各處的黑衣下屬紛紛拔劍跳出來。


  原來夜明流金宴上大肆殺人是韓陵。


  洛淩薇後悔剛才為什麽兌換輕功的時候沒有同時兌換一把匕首,好一刀捅死這殺人不眨眼的變態。


  角落裏我這胸口調息修養的偃師不放心,重新操控傀儡守在洛淩薇身邊。


  夜連赫的人武功雖然高,但是中規中矩練出來的武功耐不住韓陵這邊江湖的野路子。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都有,那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稍有不慎就會中招。


  傀儡不痛不死,最適合對陣這種混子。


  “多謝。”同為習武之人,夜連赫一眼便看出偃師身上內傷深重。這種程度的內傷,換成趙衛早爬不起來了。


  偃師搖搖頭:“何必言謝,我並不是不是為了你。”


  她浪跡江湖多年,誰的麵子也不賣,哪裏差他夜連赫一聲感謝。她隻是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她的女兒受傷罷了。


  “你受傷了,快回燕子樓休息。”洛淩薇心裏感動,握住偃師冰涼的手勸她回去。


  偃師的燕子樓層層防備易守難攻,韓陵的目標隻是姬無夜不會強行攻擊那裏。


  偃師沒有說話,鑒定而決絕的擋在她跟前。


  洛淩薇不能直說完成係統任務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隻好眼巴巴看著一群人混戰。


  出人意料的是獨孤千幻始終抱著長劍站在樹下,並不參與爭鬥。


  察覺到洛淩薇來回 逡巡的目光,獨孤千幻冷哼一聲毫不怯懦的回視。鋪天蓋地的殺氣如同浩瀚的波濤洶湧而至,洛淩薇不會武功也沒有內力,內力衝擊下胸口氣血翻湧口腔泛起血腥。


  她靠著夜連赫深呼吸幾口氣才勉強壓下來湧到嘴角的血。


  夜連赫右手摩挲著劍柄的花紋,時刻準備出劍。別人畏懼獨孤千幻實力,他可不放在眼裏。


  夜連赫久經沙場內力在一次次血與淚的教訓下磨礪的銳不可當,獨孤千幻出身江湖對上不見得能淘到什麽好處。


  夜青趕忙上前一步護在洛淩薇前麵,同樣以內力替她阻擋住獨孤千幻的壓迫,濃墨似的眉頭皺成一團雙眼如鷹全神貫注的盯著獨孤千幻。


  獨孤千幻笑了笑嘴唇囁嚅,洛淩薇分辨出她說的是別來無恙。


  和誰?夜青叔?


  就在夜青與獨孤千幻遙遙對峙時候,姬無夜已經和韓陵打了十幾個來回。戰局焦灼,韓煜陰沉沉的眸子看不下去拔出折扇加入混戰。


  他的折扇是徐安國皇帝專門找名家打造,十二骨折扇分雙麵,拆開每一邊都帶著鋒利的利刃。


  削鐵如泥,絲毫不差刀劍。


  韓陵滿心想著抓捕姬無夜拷問出前朝的秘密,沒心思在去計較韓煜做什麽。冷不丁被韓煜偷襲得手,肩頭被硬生生削一層皮潺潺流著鮮血。


  韓陵臉色一白,怒斥韓煜:“你幹什麽,韓煜難道你真的不想再回去徐安了嗎?”


  韓煜的扇子抹了毒,韓陵知道毒性厲害連忙分心運功壓製。韓煜與姬無夜聯手兩麵夾擊,很快韓陵就支撐不住身子隻搖搖晃晃靠著牆壁喘氣了。


  “你當真是好樣的。”韓陵臉色慘白右手扶著劍勉強撐著身體,眼睛直勾勾怨毒的盯著韓煜。


  韓煜垂眼,從袖中掏出解藥不由分說的塞進他嘴裏。


  “嗬,隻算我命不好攤上你這個哥哥。若是能重來一次,韓煜,”韓陵呸一聲吐出韓煜的解藥並不領情;“但凡能重來一次,我絕對會早早地殺了你!”


  “枉我自詡耳聰目明,卻從來沒看清楚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韓陵失去戰鬥力,嘴上不停滔滔不絕的罵人。雖沒指名道姓,但聽著都知道他所罵之人是韓煜。


  韓煜臉色越來越白,最後竟比重傷的韓陵還要淒慘幾分。


  “王爺何必這麽大氣性,有什麽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的?”姬無夜知曉韓陵已然強弩之末,故而收劍拍拍塵土下靠著老槐樹笑道,“我看這樣就挺好,大家和和氣氣有什麽疑惑都說開了。”


  洛淩薇抬眼看向韓陵。他和韓煜長得很像,兄弟兩個靜靜站在一起不熟悉的人幾乎分辨不出兩人的不同來。


  她有點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讓這麽相像的兄弟兩個會鬧成這個地步。


  不隻洛淩薇就是夜連赫也搞不明白著兩兄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才讓韓陵對兄長韓煜這麽怨懟。


  全然不像一母同胞出來的兄弟。


  哼,自作聰明。


  韓陵嗤笑冷眼看著姬無夜。今天他倒要看看這號稱無所不知的聆心國師能說出什麽花來。


  “錦王殿下之所以苦苦追尋無夜,不過是想要龍脈裏的長生丹救一個人。不是嗎?”


  韓陵愕然抬頭,撞進姬無夜眼中瑩潤的光芒。他心中徒然生出些不切實際的希望來,隨即自嘲的笑。


  他人求長生,我求故人歸。


  他隻不過是想要彌補當年錯過的種種遺憾罷了。少不更事時錯過的太多,等到幡然悔悟為時已晚。


  夜連赫了然,他湊到尚且懵懂的洛淩薇耳邊低聲解釋:“當年前朝未破徐安皇帝為王世子,曾得到先女帝賜婚。王妃是當時不可多得的妙人,可惜徐安揭竿而起作為先皇賜婚的王妃處境微妙,小心翼翼的挨過了幾年,終還是在徐安分裂沒多久重症不治暴斃了。”


  “王妃死後,徐安皇為了表示與女帝決裂的決心甚至沒有恩準其入徐安皇陵。”


  這位處境尷尬暴斃正是韓煜韓陵的母親,前徐安王妃——慕寒衣。


  “當時母親是為了救我。”韓煜痛哭的捂住臉,聲音哽咽;“是我向女帝傳遞了徐安自立的消息。”


  父親從來沒有愛過那個可悲的女人,那些虛偽的情分不過是虛情假意做出來蒙騙世人的假象。當時父親買通了巫師要利用她們雙生子為借口謀反,母親拚死相護,又舍不得毀去他們對父親的希冀隻好和那些人一起欺騙他們。


  韓煜身為兄長看透了世間冷暖,自然一眼就參透了真相,那點摻雜著欲望的情誼偏偏韓陵當了真。


  這麽多年,他始終以為是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死了母親。


  這樣也好,不知道真相才能過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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