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偷天換日
趙知縣一聽，大吃一驚，隨即麵露難色。
“這……，這法子雖然好，但這一時之間，要從哪兒去找死屍啊，況且，還是懷胎女屍！”
師爺搖了搖頭，歎道：“我的知縣大老爺，您糊塗啊！您身為本縣父母官，想要一具懷胎女屍還不是易如反掌？”
“你是說……”趙知縣聽出了師爺話裏的意思，既然沒有現成的，那就自己去殺一個。
“幾個月前，我買下了一個妓院的姑娘，本想將她納為二房，誰知這賤人不知與誰有染，竟然已經身懷有孕，本來我還頭疼怎麽處理這個賤人，沒想到今日便出了這樁事情。老爺，這是天賜良機啊！”師爺一把抓住趙知縣的手，誠懇道。
這趙知縣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看了看桌上的這千兩白銀，心中犯起了難。
“哎呀，我的老爺啊，您還猶豫什麽，如今這人已經死在了公堂之上，即使您將此案善了，如今那沈聯已經去狀告了上司衙門，若是上司怪罪起來，您就算是將此事做出花來也免不了出事兒，如今您除了眼前這一條路，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師爺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塊銀錠塞進了趙知縣的手中。俗話說的話，清酒紅人麵，錢帛動人心。趙知縣攥著手裏的銀子，眼睛可就紅了。
“好，就依你所言！今坦白是死，偷天換日亦是死，倒不如搏一搏這一線生機。”
此時已是戌時，趙知縣換上了一身短褐，與師爺兩人一明一暗前去師爺包養那風塵女子的院子中。
師爺十分喜歡自己這個小妾，所以便特意為她買了一座小院子，平日裏就隻有她一人居住，再配上一個使喚丫鬟。這日早些時候，師爺便將這丫鬟給辭了，隻留下了小妾一人。
這院子靠近西城，平日裏此地根本沒有什麽人來，師爺也是圖個清靜才買的這處院子。當然，以他的手段，買這院子根本沒花幾個錢。
師爺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在腰間藏好了一包砒霜。師爺路過酒家時，特意打了兩斤好酒，又將砒霜放在了其中，攪拌均勻之後，帶著酒前去赴約。此時這小妾已經備好酒菜，就在等著師爺。
“哎喲，你這死鬼，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打算來了！”那風塵女子見師爺來了，笑罵著上前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
“嘿嘿，這不是這幾日忙嘛，這不，今天有空，我就火急火燎的來找你了。”師爺嘿嘿笑道。
“你倒是好情趣，這都深更半夜的了，也不知你是從哪兒打來的酒。”風塵女子嗔怪道，說著，便將坐了下來。
由於家中有酒，風塵女子也不著急喝師爺帶來的酒，而是倒了自己準備的酒。
“來，吃點兒，你給我找的那個使喚丫鬟，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白天還瞧見人，現在人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我還得自己動手做菜。” 風塵女子一邊抱怨著，一邊往師爺碗裏夾菜。
就這樣，兩人推杯換盞，將家中酒喝完了，此時再想喝，便隻有師爺帶來的酒了。
風塵女子酒量其實也不差，但今日卻不知為何，喝著喝著就多了。而此時師爺也裝作醉倒，趴在桌子上閉目等著。
他知道這風塵女子好酒，就等著她自己上鉤。果然，不一會兒，這風塵女子自己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將師爺拿來的酒取了出來，倒出一壺來，自己對著壺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好酒！”這風塵女子喝完之後，嘖嘖稱讚道。
然而，還來不及反應，卻覺得自己肚子好似撕裂一般疼痛。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啊！死鬼！你快起來！我肚子好疼啊！啊”
這風塵女子喝完了配了砒霜的酒後，沒一會兒，就覺得肚子撕心裂肺的疼痛，接著，身子一軟，死屍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師爺這時才站起身來，接著昏暗的燈光瞧去，死屍七竅流血，兩眼圓瞪，看起來十分可怖。
此時知縣已經到了院子前，師爺趕緊打開院門，將趙知縣接應了進去。不一會兒，兩人便將這死屍裝在了麻袋之中，又整理了一下屋子。兩人乘著夜色將死屍運回了衙門口，將兩具死屍的衣服全都調換之後，又將那把原本插在沈秀姑心口前的剪子紮在了這風塵女子胸口上。
接著，兩人又將沈秀姑的屍首悄悄搬到了衙門口後院一顆樹下刨坑埋了。
一通忙完之後，此時已是後半夜了。師爺算了算時間，沈聯去盤山縣請知府大人這一來一去至少需要一天時間。此時已是萬事俱備，此時隻需再給這死屍化化妝就好。
次日，師爺便請來了昨日在堂上創出此禍的產婆，讓她為這風塵女子的屍首梳妝打扮，將其扮成與沈秀姑相似的模樣。
等到了第三天，知府大人果然來了。他一番調查之後，一天時間過去了。此時天氣炎熱，雖然這北條縣與盤山縣相隔不遠，但卻沒有盤山縣那般地利，夏日裏屍體腐爛得也快。此時屍體的臉頰已經變形了，在這公堂上放著，也是惡臭無比。
終於，知府大人經過一番調查之後，自己心中也有了計較，於是便宣布開審此案。果不其然，這沈聯是個實在人，他怎麽樣也想不到趙知縣會做出這偷天換日的事情。
所以等到蔣知府吩咐仵作驗屍時，便自然而然的從死屍中剖出了一個死胎。
而此時沈聯震驚之餘，便改口說這死屍不是他的妹妹沈秀姑，要蔣知府驗屍。
而這時，原本站在蔣知府身旁的師爺對仵作眨了眨眼，借著知府大人的身子作掩護，悄悄比了個五的手勢。那意思就是，如果這事兒成了，事成之後，給他五百兩。
仵作多年以來一直做這事兒，自然是心領神會。於是便有了後來那處滴血認親的鬧劇。
蔣知府見滴血認親的結果證明，這懷胎女屍正是沈聯的妹妹沈秀姑，於是勃然大怒，當場重大了他二十大板，並且下令將他收押在了北條縣男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