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錢的事，都不叫事兒
二日後，這已經是約戰後的第八天，山海關營寨正式建成。
這是個熱鬧的日子，雖然營寨窗戶上還沒有裝上玻璃，但隸屬於大唐會武裝馬隊的百餘人依然歡歡喜喜地搬了進去。
這裏，從此以後就是大唐會的老巢。
熱鬧過後
後勤主管蓋旺山一臉愁容的找到了李察，這時候的李察正在高大寬敞的起居室裏，用槍油細心的保養左輪火槍，擦得油光鋥亮。
這年代的火槍用的全是黑火藥，每次發射後都會殘存火藥殘渣，一定要細心保養，才能在關鍵時候不出岔子。
“會長，忙著咧？”
“哦……有事兒嗎，有事就說。”
“是這樣的會長，您交代給我的任務，就是籌辦一批武器裝備，小的無能，這事兒沒辦妥，向您告罪來了。”
“具體怎麽回事兒？”
“是這樣的，協議堂在新市鎮到處放話，哪一家店鋪售賣槍支給我們大唐會，就是公然和協議堂作對，他們絕不會放過。”
“嗬嗬嗬……憑著協議堂的小身板，在新市鎮恐怕也做不到一言九鼎吧，那些白人店主能聽他的？”李察聽著就笑了起來。
別說協議堂，就是約翰-薩特也不敢大話說完全控製住了新市鎮的商業，不賣這個地頭蛇的麵子大有人在。
槍支彈藥在聖弗朗西斯科壓根就不算個事兒，幾乎和普通日用品差不多，在各家雜貨鋪和專門的武器店都有售賣，少說也有二三十家，怎麽可能買不到？
蓋旺山神情謙卑的躬下了腰，帶著討好的笑容回答道；
“是這麽個理兒，但有一部分自覺惹不起的白人店主，直言不諱的拒絕了生意，他們不想多事兒。
還有一些店主看出了苗頭，直接喊出了幾倍的高價，一杆九式滑膛步槍叫價130美元，既不負責送貨，也不贈送子彈，愛買不買，連價格都還不下來。
小的連著去了三日，連一杆槍也沒有買回來，而且新市鎮的糧油店鋪，對我們大堂會采買物資普遍漲價，價格高的離譜。
小的無能，請會長責罰。”
“哦……”
李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拿起一邊的布擦了擦手，站起身來在屋裏來回走了幾步，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有趣，著實有趣，我現在對新市鎮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你算算，家裏的物資還夠食用幾日？”
“以前有一些存貨，再加上山穀裏放牧的牛羊和種植的果蔬，堅持一個月沒有問題。就是菜油和煤油沒有了，實在不行殺幾頭肥豬，熬些肥膘也可以。”
“行，那就暫時不用去新市鎮采買，堅持到天氣轉暖再說。”
“小的明白了，還有一條，就是咱們的錢不多了。您上次在山海關落成典禮上大手一揮，免去了這個月的月例錢，賬上隻剩下不到300美元。”
言語間，蓋旺山透露出一絲失望。
葡萄穀裏居住著1400多名海外華人，近期又有數10人搬進來，每個月交納5美元的月利錢，這就是7000多美元，以當今美元充裕的購買力，可不是一筆小錢。
在美國的其他州，普通工人一年下來也就掙20~25美元，平均一個月兩美元都不到。
從這個角度來看，每個月收5美元的月例錢太高了。
其實不然
這裏可是發現金礦的聖弗朗西斯科，普通淘金客，一個月淘個十幾盎司的黃金很正常。
運氣好的人，一天就能淘那麽多。
人口眾多而物資緊缺，偏偏黃金多的泛濫，這就造成聖弗朗西斯科物價畸高，遠非其他地區可比較。
淘金客常用的平底鍋在其他地區售價7美分，在這裏則要30美分，用不了兩三年時間，隨著聖弗朗西斯科發現金礦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全世界，來自世界各地的淘金客紛紛湧入，一個平底鍋最高要賣到8美元，這可是110倍的利潤啊！
相同的情況
一雙靴子在北美其他地區售賣65美分，在這裏要賣到2.5美元，三年後的淘金最高峰時期可以賣到七美元。
一把鏟子在北美其他地區售賣50美分，在這裏要賣到八美元，價格是其他地區的16倍，三年後最高峰能夠賣到36美元。
這是什麽樣的一個暴利？
不客氣的說，賣鴉片都比不上。
若曆史沒有改變，三年後，在聖弗朗西斯科淘金熱最高潮時期，每隻雞蛋能夠賣到三美元，每一磅大米能夠賣到8美元，每一杯啤酒能夠賣到10美元，搶錢都沒有這麽誇張。
1849年，曾經有一位《丹佛記事報》記者勞倫斯，追隨著淘金的熱潮前往深度采訪，來到了舊金山灣區。
在報道中
他描述了和一個朋友在聖弗朗西斯科吃了頓早餐，其中包括麵包、奶酪、黃油和沙丁魚，還有兩瓶啤酒。
這頓再普通不過的早餐，竟然花費了他整整43美元，然後，他也果斷的放棄了報社記者的工作，成為了一名淘金者。
現在，外界的人都不知道聖弗朗西斯科發現了金礦，真正的淘金熱潮還未到來，這成為該地區約定俗成要保守的秘密。
正是知道這一切，李察計劃在搬掉協議堂這座攔路大石之後，便聯手芳草地正式進軍新市鎮發展，開辦雜貨鋪幾乎是必由途徑。
這哪裏是雜貨鋪啊！
分明就是日進鬥金的造幣廠，源源不斷的積累巨額的財富，誰看了不眼饞？
財富是發展一方勢力不可或缺的物質基礎，想要做大做強大唐會，充裕的資金是前提。
在聲望任務的壓力下，李察必須想盡辦法擴張勢力，打響大唐會旗號，他的眼睛早就瞄上了聖弗朗西斯科的商業。
之所以沒有動作，隻不過在積蓄實力而已。
在法國教官邁克-拉比奧的嚴格軍事訓練下，如今的大唐會槍手隊列已經走得有模有樣，射擊訓練也在進行中，能夠擔負基本的防衛任務。
假以時日，拉出去就是一支不俗的軍事力量。
聽到蓋旺山訴說難處，李察不由得咧開嘴來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溫言說道；“老蓋，你就別埋怨了，先緊著手上的錢把後勤安排好，讓弟兄們每天吃飽喝足有精力訓練，錢的事……那還能叫事兒嗎？”
“啊……”
蓋旺山聽得目瞪口呆，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隻能搖搖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