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見不平
換好了百戶官袍以後,林嶽感覺一切都變了,起碼現在的心情好了不少。
消息傳回林家的時候,林老實立馬對著祖宗靈牌叩頭,他做了一輩子錦衣衛,都隻是個正式校尉,兒子剛一天就立下大功,這不是祖宗保佑林家是什麽!
林嶽直接從一個不入流的候補校尉,到擁有正六品的百戶之職,可謂是連跳好多級,說不讓別人嫉妒羨慕恨,那絕對是不現實的。
熊煥看著眼前的林嶽,他的腦瓜子還沒轉過來,昨天這小子還是臨時編外人員,現在成了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這林嶽做了竄天猴嗎?升的咋這麽快!
“熊大哥,我先去拜見指揮使大人,這點銀子你拿著,帶上我們隊的兄弟,在醉八仙酒樓等我,我請大家吃酒。”
林嶽知道熊煥的想法,自己必須主動和其親近,要不然…自己上位之後,隨著職位的差距,林嶽會和熊煥等人越離越遠。
“你現在是上官,哪能用你的銀子。
一頓酒錢我還是能請的起的,我們去酒樓喝茶等你,你拜見完指揮使,直接過去就成。”熊煥搖搖頭,謝絕了林嶽的銀子,直接說道。
“那……好,一完事我就過去。
熊煥說著離開了,林嶽看了看天色,向指揮使衙門走去。
青色的百戶官袍,襯托的林嶽意氣風發。
旁邊的校尉、小旗和總旗紛紛行禮,就連幾個試百戶也不例外,不愧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要是指揮使的緋色官袍,相必更有不一樣的感覺。
林嶽深吸了一口氣,這往上爬爭取更大的官職,是必須要做的事情,隻有官職足夠大,才能獲得相應的權利,才能有更大話語權。
隻有做了指揮使或者更大的官職,才能確保魏忠賢性命無憂,才能對皇帝說話有份量,為了大明江山和百姓,林嶽做好了一肩挑的準備,承擔起這份責任。
“你就是林……嶽?”
田爾耕撥動著茶盞中的浮沫,喝了一口茶水,問道。
“回大人的話,下官正是林嶽。”
林嶽行著禮,答道。
“嗯,不錯,看著也是少年英雄。
聽說……是你一人衝進兵部員外郎家中,將逆黨全部緝拿。”
田爾耕的三角眼閃過一絲深深地目光。
“下官比較幸運,衝進去後先擒住了鍾良,逼迫他們繳械投降,不聽號令者當場格殺,實屬幸運而已。”
林嶽不卑不亢,雖然有一些兒情況不符,那是他和鍾良的秘密,大底情況還是不錯。
田爾耕放下茶盞,盯著林嶽脫口而出,“你和魏公公什麽關係?”
“非常親近。”林嶽想都不想就說道。
“我就說嘛,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給你一個百戶官職,還有一萬兩……”
田爾耕“嘿嘿”笑了起來。
林嶽秒懂他的意思,從懷裏取出那一萬兩銀票,直接雙手奉上,“這是下官孝敬大人的,請務必笑納。”
“你小子……不錯。
不過這銀子我不敢收,魏公公說過,他親賞的銀子,沒有外人敢花,給你的你就收起來。”田爾耕笑了一下,林嶽很上道,一萬兩的銀票直接拿出來,一般人能做到的真沒幾個,何況他還這麽年輕。
“言歸正傳,今日讓你來有重要的事情。
你身為百戶,主要是對魏良卿為大人負責,說白了直接聽命於魏公公這個九千歲。
我準備新建一營緹騎,由你來負責,你意下如何?”田爾耕看著林嶽,問道。
林嶽心頭一震,這緹騎可以行抓捕緝私之事,另外還可以監督別的錦衣衛言行,最主要的是對魏良卿負責,就是對魏忠賢負責。
“下官無異議,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大人,聽說我鎮撫司有些馬匹老弱,兵器破損需要更換,這是下官的一點兒心意。”
林嶽再次把銀票拿出來,雙手奉上。
“好…你很好。”田爾耕笑了起來,林嶽此舉,任何人都沒話說,這小子會來事,不愧是魏公公看中的人。
林嶽把銀票放到茶幾上,田爾耕說道:“這營緹騎你可以自行招募可靠之人,所需裝備補給,直接去後勤司找侯千戶,你去準備吧!”
“是,大人,下官告退。”
林嶽行禮,慢慢退出了房間。
田爾耕拿起銀票,用手指彈了彈,“小小年紀人情世故看的通透,這小子可塑啊!”
從鎮撫司衙門出來,林嶽沒有耽擱,直接趕往了醉八仙酒樓,總旗官以上的錦衣衛官員,一下值就可以回家,從今日開始林嶽可出營回家居住。
這樣就給了林嶽更多的機會,路上他撓了撓頭,遇到一個大大的難題,“這一營緹騎最少要七八十人,百人編製也有。
自己去哪裏找這麽多忠心可靠之人,熊煥這隊小旗最多不過十人,自己還得努力招募才成。”林嶽在街上走著,兩側的行人紛紛避讓,這錦衣衛的威名遠揚,真不是蓋的。
轉過彎就是未央大街,街口就是醉八仙酒樓,前麵圍了一群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是工部侍郎之子,堂堂的秀才身份,你讓我給一個下九流道歉,你沒病吧你!”
一名白袍少年帶著兩個家丁,看著對麵一個巡城軍裝束的大胡子,一臉囂張的說道。
“不管你是不是侍郎之子,買東西就得給錢,損壞了就得賠,這是京城……你們這些少爺子弟更要守規矩。”大胡子帶著一隊巡城軍,看著工部侍郎之子,毫無懼色。
“你這個丘八,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讓我給他道歉,絕無可能的事情!”
白袍少年頭一揚,“我不僅不道歉,我還要打他,你能把我怎麽樣?”
挑釁的看了一眼大胡子,說道。
林嶽進到人群,周圍的人一看到青色飛魚服,紛紛側目、讓開一條路來。
瞅了一下之後,林嶽立馬明白了緣由。
前麵的小販推著獨輪車,上麵有一些幹果核桃之類的吃食,白袍少年嚐了幾個直接扔到了地上,商販是個中年人,很可能小聲嘀咕了幾句,這下惹怒了白袍少年。
一下子把小車上的幹果吃食踹翻,全部掉在了雪泥之中,中年小販拉著白袍少年不讓走,恰巧一隊巡城軍巡邏到此,大胡子小旗嫉惡如仇,才有了前麵的一幕。
大胡子的袖子被隊中老軍扯住,老軍知道大胡子隻是個小旗,眼前的工部侍郎之子惹不起,再惹得話這個小旗都保不住。
雖然大胡子剛正不阿,可是這世道壞了。
大胡子上前,幫助小販扶起車,撿著雪泥裏稍稍幹淨的幹果,這窮苦人就要受這委屈。
白袍少年見大胡子慫了,上前毫不客氣,腳踩著雪泥地上的幹果,態度囂張至極。
大胡子被幾個兵丁拉住,他身體顫抖,氣憤不已,如果今日照章辦事的話,自己這個小旗也就幹到頭了。
“你再踩一個試試?”
林嶽站在人群前麵,冷冷的說道。
“你…你,你是錦衣衛,關…關你屁事?”
少年自持工部侍郎之子的身份,叫囂道。
“這幾日,上麵讓我等嚴查逆黨,工部侍郎左乾、張良,不知道你是哪一位的公子,午夜時分…我或許可以到府上拜會一下。”
“我們走。”白袍少年恨聲道,巡城軍他可以不屑一顧,這錦衣衛著實惹不起。
“站住,這些東西差不多五兩銀子,你的這個態度,給十兩就好,少一兩都不成。”
林嶽看著少年,厲聲道。
“給你。”少年拿出一錠銀子,扔到地上。
“二十兩,如果掉在地上,四十兩可好。”
林嶽繼續說道,看著少年目光愈發冰冷。
可能被林嶽的氣勢所迫,這次少年拿出二十兩銀子,直接遞給了林嶽,他深深看了林嶽一眼,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