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你太執拗了
而這一次的毒藥卻不似之前隻是讓他皮膚變成焦炭色那麽簡單,怕是他的命今天也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畢竟天殘也是善毒的人,剛才他隻是輕輕的搭了一下脈搏就知道林若的毒到底有多霸道,而且他隻是稍稍動了一下內力,就感覺胸口悶痛的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不知為何,天殘此時盡然一點也不想要為難林若,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林若的那一抹笑。
那抹照亮他整個世界的那抹笑。或許林若是帶著目的的,可是天殘卻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的。
曾經他也見過那抹笑,不過是在他死去的小師妹的臉上,那是他見過的這世間最美的笑。
那笑意足以照亮他的整個世界,將他周身的陰霾盡數驅散,那是一種洗滌心靈的笑。
雖然林若剛才的動力不純,但是卻並不妨礙他的心得到了滿足。
“沒事兒,現在還死不了!咳咳咳咳……”
隻是說了一句話天殘便猛地咳了起來。
“師兄你就放了他們吧,你放了他們離開,若兒也會將解藥給你,咱們兩邊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你又何必如此執拗!”
崖餘看著天殘痛苦的模樣,心裏也微微有些動容,這畢竟是他的大師兄,是從小保護他們的人,雖然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兒,但是他卻怎麽也恨不起他來。
聽到崖餘的話,天殘微微偏了偏頭看向他,低低的重複著:“執拗?是執拗嗎?執拗?”
眼前閃過鬼靈兒嬌俏可愛的笑顏,那俏麗靈動的小姑娘是他這一輩子的白月光。他曾經以為會一輩子陪著她,可是後來卻永遠的失去了他。
無界曾經也說過,他太過於執拗。他和靈兒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天殘不解,不知道一向並不幹涉他們師兄弟的無界為什麽就是那麽堅決的阻止他和靈兒在一起。而且還想要將靈兒許配給無心。
他不甘,他不服,他更多的是不舍。
所以……
所以最後他與無界大打出手,然而卻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崖餘為了救他失去了雙腿。
而靈兒為了救無界被他打成重傷,最後不治身亡,從此香消玉殞。
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他後悔,他懊惱,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換回靈兒的命,可是那都是奢望,靈兒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他們師門那次事件後關係便一改從前。
他在最心痛,最低穀,最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在大長老慫恿下他將導致靈兒死亡的原因都歸責在了無界和無心身上,開始了複仇計劃。
他以為他是對的,他是在為靈兒報仇,都是無界將他們逼到這個份上,要不是無界的百般阻撓他對靈兒的愛,硬是要將靈兒許配給無心,靈兒也不會死,都怪他。所以報仇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和希望。
最後他將無界囚禁了起來,在大長老的扶持下,自己登上了鬼穀的穀主之位,站在了無界以往的位子。
他將無心逼走了,為了躲避他的追殺,無心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即便再次回到鬼穀都隻能帶上人皮麵具躲躲藏藏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他以為大仇得報自己會開心,會欣慰,可是他沒有。反而變得更加孤獨,寂寞,空虛,反而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標。
所以他會在武林大會的時候到江湖上大鬧一場,果然讓江湖上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江湖人士恐慌不已,看著他們像小醜一樣又畏懼又要打腫臉充胖子想要與他一決高低的樣子,天殘覺得很是滑稽可笑。
可是卻還是沒有感到快樂和滿足,反而對世界更加失望。
經曆了一切後,天殘又想起了無界被他囚禁起來時語重心長的說的那句話。
“天殘,你太執拗了!”
“師兄……師兄……”
沒見天殘回應,崖餘有些焦急又擔憂的拔高了音量,催促著。
“崖餘……師父呢?”天殘捂住胸口忽然問道。
崖餘一驚,似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天殘怎麽會想到師父。
可驚詫之後,崖餘忽然睜大了雙眸瞪著天殘有些震驚不已的問道。
“師……師父,師兄你喊師父……師父了?”
崖餘有些磕磕巴巴的說到,臉上盡然浮現了一抹喜色。
天殘盡然叫師父的名字了,這都有多長的時間了,自從小師妹去世後天殘就再也沒有叫過師父,即便不得不提起師父,天殘都隻會用老東西代替。
而此時天殘盡然叫了師父。
可是震驚隻是一瞬,下一刻崖餘便有些沉重的伸出手指朝著躺椅的方向指了過去,回道:“師兄,你忘了,師父還沒醒呢。”
那裏無界依舊端坐著,從他們這裏依舊看不出無界有任何反應。
“這老東西還不醒呢,看來我到死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咳咳咳……”
天殘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扶住胸口猛地咳嗽了起來,隨即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
崖餘見天殘咳得厲害,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嘴唇也泛著青紫,心裏焦急不已。
“師兄,先別管什麽答案不答案了,你就讓人將若兒他們放了吧,若兒也不是心腸狠毒的人,隻要你放了她們,她一定會將解藥給你的。”
天殘也不鬆口,轉頭看向被戚夜扶著的林若,看得出來林若的狀況也很不好,臉色極為的蒼白。
剛才被他掀飛出去時林若是結結實實的摔倒在了地上,那地上的血跡此時還沒有凝住,此時看起來更是觸目驚心。
林若見天殘看了過來,黛眉蹙的緊緊的,心裏卻也有些不忍。
林若其實並不想與天殘鬧到如此地步,畢竟天殘還是無心的師兄。如果她真的是無界的徒弟的話,這樣論起來天殘也算是她的師兄了。
如果天殘肯放過她們離開,她也不會扣著解藥非要天殘的性命。可是如果天殘咬著牙硬是不肯放人,那她也不敢輕易的將解藥交出來。
然而她們誰也沒有想要先讓步的意思,一時便僵持了起來,任憑周圍的人怎麽勸解還是威脅,他們兩人都沒有要讓步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