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城隍廟會
“夫人您是不知道，大小姐實在是欺人太甚。”張姨娘抽泣著，一旁的鴛鴦趕緊給她看座，張姨娘坐下後開始哭哭啼啼的訴說：“昨日，大小姐非要拉著二小姐去看那些賞賜，二小姐一時看到了喜歡的，便向大小姐求借，沒想到大小姐不僅不借，還惡語相向，可憐我的二小姐這是做了什麽孽，精要受到如此的待遇。”
原來是來告狀的，羅慕芷早知道此事不會如此善後，加上百靈的警告，所以一大早的就起來就看羅慕玉和張姨娘還能掀起什麽大浪來，卻原來是隻是告狀這樣的小兒科，她悠閑的吹著茶杯中的茶葉，輕輕的喝著，完全無視張姨娘是不是投遞過來的憤恨的目光。
“行了，我當時什麽大事，也值得你一個長輩這麽不要臉子的哭鬧。”趙氏不耐煩的嗬斥著。
或許是事情出乎意料，或許是張姨娘沒有料到趙氏這麽偏袒羅慕芷，她的哭聲一下子就止住了，她半張著嘴巴，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卻不敢說，那樣子活像是一隻被馬車壓扁了的青蛙，甚是可笑。
秋水站在趙氏的身後看了個正著，不由得憋笑。
羅慕芷也是饒有興味的看著趙氏不可置信的表情，欣賞這一副好戲。
“可是夫人，大小姐她欺人太甚，我……”張姨娘結結巴巴的說著，手指都在抖動，看在心情之急切，可惜趙氏不會再給她抱怨或者告狀的機會。
趙氏出聲說道：“早些時候，大姑娘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不就是幾件首飾嘛，我額外給二姑娘添置就是了，至於大姑娘的那些宮裏來的恩賜，我醜話說在前頭，無論是誰都不許借走。”
“夫人，這是為何？都是姐妹……”張姨娘不甘心的說道。
“正因為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姐妹所以才更不能借！”趙氏嚴肅的說道：“這是皇家的恩賜，就是皇家的臉麵，這賞賜下來不到一天二姑娘就想借走，這至皇家的臉麵何在？你隻想著姐妹，可有想過我說的這些？”
一聽到皇家的臉麵這樣的話語，張姨娘像是才回過味來，不敢在說什麽，隻是還賴在椅子裏，時不時的抽泣著，好像是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了一樣。
趙氏在心中厭惡的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拍拍手。
秋水登時行禮道：“夫人有何吩咐？”
趙氏說道：“去把前些日子我在琳琅軒挑選的那些首飾拿來給張姨娘，就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賞給二小姐和張姨娘的。”
“這怎麽行？”秋水連忙說道：“這可是夫人為小姐準備的生日禮物啊。”
生日！一直作壁上觀的羅慕芷眼光微微一抖，她倒是忘了，過些日子就是羅慕清的生辰了，如今她和羅慕清關係日漸加深，她生日那天，自己不可不送禮，隻是改送什麽好呢？
看到秋水猶豫，趙氏嚴厲的目光投射在秋水的身上：“你廢話那麽多作甚，我讓你去拿，就快去。”
秋水無法，隻好轉身去了，沒過多久，抱著一個黃花梨木的箱子走了出來，她回頭看看趙氏，見到自家主子沒有反應，隻能在心裏歎著氣把箱子交給了張姨娘。
張姨娘接過來，暗地裏托了托箱子，心中暗想還挺沉的，應該有不少好東西，這眼淚啊自然就減少了，她帶著幾分哭意說道：“既然是夫人的心意，那妾就收下了，妾代替二小姐謝謝夫人了。”
趙氏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對了過些日子就是城隍廟會，往年的這個時候府中的女眷都要去進香拜佛，你回去告訴二小姐一聲，讓她看看可缺少什麽？我也好及時為她添置，免得去城隍廟禮佛的時候再出亂子。”
趙氏的姿態這一次擺的很低，這讓羅慕芷很是驚訝，她往日對於張姨娘母女向來是不假辭色的，羅慕芷的唇邊勾勒出如有所思的笑意：“母親，可真讓女兒驚訝，這麽慣著張姨娘她們，母親就不怕養虎為患嗎？”
趙氏深深的看她一眼說道：“二姑娘是個聰明人，你該明白的。”
羅慕玉卻是很聰明，所以那些首飾她絕不會要，估計張姨娘一回去顯擺，羅慕玉就要急忙趕過來請罪了。
趙氏這是故意在敲山震虎啊，想通了後，羅慕芷心中暗歎趙氏手段得的厲害。
“母親剛才說城隍廟進香，女兒想問日子定了嗎？”羅慕芷問道，她記得每逢城隍廟會的那三天，前世的母親總會帶自己和姐妹前去禮佛進香，看來這一世也沒變，隻是城隍廟會一共三天，不知道趙氏定在哪一天？
趙氏在心中想了一下大體的事宜，然後才說道：“大約不是廟會的第一天就是第二天。”
“那可沒幾天了”羅慕芷掐指算算笑道：“女兒可要好好準備準備，畢竟難得出門。”
“大姐姐是想好好準備怎麽遊玩吧。”門簾子被掀開了，粉雕玉琢的羅慕清走了出來，她語氣輕快的開著玩笑。
羅慕芷自然感受到她語氣中的玩笑意味，眨眨眼睛說道：“三妹妹以為我是你嗎？就隻知道玩。”
羅慕清依偎進趙氏的懷裏撒嬌道：“母親，您看大姐姐取笑我呢？”
趙氏拍拍羅慕清的背部，親昵的說道：“誰叫你先嘴貧。”
看著這副溫馨的場景，羅慕芷心生羨慕，要是自己的娘親還在世該多好。
趙氏訓斥羅慕清坐正了，轉過頭來對羅慕芷說道：“既然要出門禮佛，總要準備禮佛的用具和衣物，我明日會帶著你和你妹妹們出門挑選合適的衣物，你明日未時來一趟我這聽濤苑。”
羅慕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估摸著時間羅慕玉也該來了，羅慕芷懶得跟羅慕玉兩看兩相厭，站起身來先行退了出去。
第二日趙氏買過了禮佛用的東西，又給每個鎮王府的小姐們做了一身素服，用來禮佛穿。
羅慕玉這次被趙氏敲打了一番，倒是安穩了很多，沒有再來找麻煩。
時間流逝的飛快，很快城隍廟會的這天便到了。
這天晨光熹微的時候，羅慕芷就起來了，素雲伺候她用了早飯，臨出門前羅慕芷囑咐葉飛守衛好錦繡閣，免得再有什麽手腳不幹淨的人，往這院子裏埋進古怪的東西。
出了鎮王府的大門，早就有馬車等候著，趙氏單獨乘坐了一輛，羅慕玉和白芷乘坐了一輛，羅慕芷和素雲乘坐了一輛。
看來趙氏是有意把自己和羅慕玉分開，羅慕芷思索著。
“哇，大姐姐快看，好熱鬧啊”羅慕清掀開一條小縫隙，看著窗外的一切，小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新奇。
羅慕芷聞言，應景的湊過去看了一眼，的確很熱鬧，因為是城隍廟會的關係，平安大道的兩側擠滿了販賣各種貨物的商販，各式各樣的吆喝聲不絕於耳，有的是賣蔬菜的，有的賣布匹的，有的是賣胭脂水粉的，更常見的是一些賣小吃的，偶爾經過了小吃鋪子還能聞到食物特有得清香。
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羅慕芷有一股淡淡的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壓下馬車簾子，提醒道：“慕清，你鮮少出門，自然喜歡瞧熱鬧，但我們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若是被人瞧見了，豈不是要惹出什麽流言蜚語嗎？”
羅慕清撇撇嘴，小聲嘀咕道：“這有什麽嗎？不過就是看幾眼。”
素雲也跟著湊熱鬧說道：“就是啊小姐，三小姐也就是看幾眼外麵，奴婢覺得不礙事的，再怎麽說也是城隍廟會，一年才一次，不看多可惜啊。”
羅慕清的得到了聲援立刻說道：“就是，大姐姐你就讓我再看看吧。”
羅慕芷瞪了一眼素雲，素雲不敢再說話，她板著臉訓斥道：“想都別想，三妹妹要是再這樣不聽話，我就把你趕到母親坐的馬車去，看你老不老實。”
羅慕清不怕別的，就算是羅庚也未必怕上幾分，唯獨趙氏卻是怕的很。
一提到趙氏，她瞬間就蔫了，老實的坐在原位不敢亂動了。
沒過多久城隍廟到了，城隍廟是京都第一大廟，位於飛鳳山山腰，從山腳下曲曲折折修了一條小道通往山門中，這廟裏麵有一個靜雲大師，卜卦特別的準，加上為人智慧圓潤，很多達官貴人都會拜會他，城隍廟的名氣也是越傳越遠。
到了山腳下，一行人就換了轎子，大約是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山門前，守門的沙彌聽聞是前來禮佛的，徑直帶著幾個人去了大雄寶殿。
大雄寶殿莊嚴肅穆，具有三人高的佛陀拈指微微閉目，像是在關注著芸芸眾生，佛身鎏金，倒影著晨光。
趙氏跪在蒲團上虔心拜佛，一邊跪拜，一邊雙手合十，喃喃念叨著什麽。
羅慕芷猜想大約是什麽祈求平安的話語，也有可能是在誦經吧，趙氏的旁邊還有其餘的蒲團，她對一旁的小沙彌說道：“可否請師傅再給我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