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水到渠成
羅慕玉隻覺得現在整個身體尤其是臉部奇癢無比，癢的幾乎要讓她抓狂，她強忍著這股衝動，低著頭說道：“母親尚在病中，女兒怎麽忍心再讓母親費心呢，左右不過是一些小毛病，回去休息休息便罷了，也犯不著請大夫。”
趙氏有些詫異，羅慕玉往日裏但凡有些疼頭腦日的，必定會扮的我見猶憐，現在卻推辭不需要大夫，事出反常必有蹊蹺。
她看向自己的小女兒羅慕清，羅慕清感知到母親的視線，暗地裏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清冷的說道：“那怎麽能行？二姐姐身體一向是弱，即便是小毛病，也要多加注意才是”側過頭拉住趙氏撒嬌：“母親，你就給二姐姐請個大夫吧。”
羅慕芷也緊跟著說道：“二妹妹稍安勿躁，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說吧。”
這幾個賤人，非要看自己的笑話，她不敢抓臉，她擔心一抓臉就會……
白芷也看出自己小姐的不對勁，她站出來哭懇求道：“夫人，求求您發發慈悲，讓小姐回去休息吧，小姐看起來真的很不舒服。”
還真是關心則亂啊，白芷還真是說錯話了，羅慕芷冷眼旁觀，心中淡淡的冷笑。
果然趙氏的臉色沉了下來，羅慕清瞪眼說道：“白芷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母親不賢良，故意為難二姐姐嗎？”
白芷一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慌忙跪下說道：“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隻是……”
話還沒有說完，羅慕芷突然驚叫一聲，把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羅慕清問道：“大姐姐這是怎麽了？”
顫抖著指著羅慕玉的臉龐，羅慕芷驚訝的說道：“你們快看二妹妹的額頭和鬢角，那裏的紅斑好像在脫落啊。”
羅慕清聞言，立刻上前去觀察。
羅慕玉慌忙用手去摸，感受到紅斑鼓起來的弧度，心中頓時一驚，緊接著深深地沉了下去，這偽裝的把戲恐怕一驚無法再維持下去了，於是她驚慌的說道：“我臉上的紅斑到底怎麽了？快拿鏡子給我啊。”
趙氏衝著秋水說道：“還不趕緊給二小姐拿鏡子。”
秋水答應著，幾步就進到內室，須臾拿了一麵西洋的水印鏡子走了出來，她拿到羅慕玉的麵前說道：“二小姐請看。”
羅慕玉一眼看進去，但見臉上的紅斑一個個發亮鼓起，有些幹裂露出了裏麵發紅光的肌膚，她一下子就慌亂了，在這麽下去肯定會露餡的，趙氏一旦知道所謂的巫蠱隻是自己故意做出來的假象，必定不會饒了自己，到時候就算是宮中的那位恐怕也是鞭長莫及。
左思右想，她咬著唇，臉上掛著擔憂的表情，心思卻亂成一團。
“大姐姐快來看二姐姐這到底是怎麽了？”羅慕清回頭喊道。
羅慕芷上前來，也是很吃驚的樣子，她細細的看著羅慕玉的臉，過了一會兒說道：“母親我瞧著二妹妹這個樣子反倒像是要好了。”
“何以見得？”趙氏問道。
羅慕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而問羅慕玉：“敢問二妹妹是不是覺得很癢？”
羅慕玉心中一驚，她怎麽知道自己很癢，但是真的太癢了，再加上擔心自己會毀容，於是坦白道：“確實很癢”說完之後又是淚眼朦朧的對趙氏說道：“母親，女兒好癢，快些請個大夫來吧。”
這會兒子又要大夫了，趙氏微微挑眉，吩咐道：“秋水去請劉……”
“母親”羅慕芷插話道：“還是去請王大夫吧，二妹妹這個症狀說不定是王大夫開的藥物起了效果。”
趙氏聞言點點頭：“也罷，秋水去請彤軒閣的王大夫來。”
秋水領命前去。
羅慕芷緊接著說道：“不如我和秋水一道去吧。”
趙氏點頭道：“快去快回。”
乘著馬車，一路上快馬加鞭感到了彤軒閣，幸好王大夫在裏麵坐診，羅慕芷見到王大夫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王大夫，你給二妹妹開的藥好像起效了，隻是不知道為何二妹妹會感覺到癢。”
隻是一些補身體的藥材，怎麽會感覺到癢？王大夫愣住了，羅慕芷擋住秋水的視線輕聲說道：“請大夫配合我，時候必定給您解釋。”
到底是安和郡主的女兒，王大夫雖然不想參與這些後宅的爭鬥，可是也不忍心看到羅慕芷陷入困境之中，他心中歎氣，看向羅慕芷，卻發現對方微微的笑，含著一股子調皮的味道，真是吃準了自己會答應。
“我這就跟你們走”王大夫認命的說道：“先等我收拾一下。”
因為事情緊急，秋水也不敢耽擱，王大夫一收拾好了，就催促馬車夫趕回了鎮王府，剛進了屋子，羅慕清就說道：“大姐姐你總算回來了，二姐姐的臉臉上的紅斑都腫起來了。”
羅慕芷趕緊看向羅慕玉，發現羅慕玉露出的臉部有些抓痕，心中暗笑：“估計應該很癢吧，也難怪羅慕玉承受不住了。”
王大夫對著趙氏行了禮，趙氏說道：“王大夫快給二小姐看看吧。”
嘴裏答應著，王大夫伸出手給羅慕玉診脈，這一診之下，皺起了眉頭，脈象微亂，像是被什麽幹擾了，又古怪啊。
趙氏看他不說話，因而問道：“二小姐怎麽樣了？”
忍著抓撓的衝動，羅慕玉也快速問道：“王大夫，我的臉不會有事吧？”
王大夫正在斟酌著該如何說的時候，羅慕芷走到王大夫的身邊笑道：“肯定是不會有事的，依我看二妹妹這像是要好轉的樣子，這紅斑一掉落，二妹妹的容顏自然就恢複了，這豈不是好事，王大夫您說呢？”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麽？王大夫苦笑一聲，他雙手作揖道：“確實如同大小姐所說，這紅斑結痂掉落之後就會恢複原有的皮膚，隻是會有些癢，其餘的不要緊的。”
羅慕清立刻說道：“還是王大夫醫術高超，這才幾日二姐姐的病就要好了”轉過頭又對著羅慕玉說道：“二姐姐，你可要好好感謝大姐姐，要不是大姐姐請來了王大夫，你這會兒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呢。”
事到如今，羅慕玉已然明白自己是被羅慕芷算計了，否則請大夫的時候，羅慕芷也不會非要跟著去了，這個王大夫必定是跟羅慕芷串通好的，說什麽紅斑結痂，都是胡說八道。
被算計了！羅慕玉心底的恨意像是毒液一樣的翻湧，她垂下眼簾，哭哭啼啼的說道：“大夫說的可是真的，不會留下什麽疤痕吧？”
王大夫笑道：“二小姐還請放心，不會留下疤痕的，我在開一些藥物，吃幾頓變好了。”
說完打開藥箱，在白紙上寫了一些補養身體的藥物，秋水接過來方子拿給趙氏看，趙氏也不甚懂得，看了幾眼之後吩咐秋水：“這裏麵的藥材我這裏倒還都有，一會兒配上幾副，給二小姐送去。”
秋水答應著下去了。
羅慕玉站起來說道：“母親，女兒實在是癢的很，就先回去了。”
羅慕清這一次倒是沒有暗示趙氏，趙氏順理成章的說道：“那你便下去吧。”
王大夫見狀也提出告辭。
等到羅慕玉和王大夫走了之後，趙氏把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沉著臉說道：“說罷，你們姐妹兩個，瞞著我做了什麽？”
羅慕清天真無辜的眨巴這小眼睛說道：“女兒沒做什麽啊”千真萬確的大實話，她確實沒做什麽，隻是一個知情人而已。
趙氏橫了她一眼，看向羅慕芷，羅慕芷心知趙氏不是個簡單的，因此不打算欺瞞於她，她開口說道：“母親，我不過是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二妹妹在頤和宮試圖誣陷我用巫蠱之術謀害她，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這份大禮我豈能不還給她。”
“所以你就設計了今天這麽一出戲”趙氏說道。
羅慕芷點了點頭。
趙氏深深的看了一眼羅慕芷，再次覺得羅慕芷實在是不簡單，她可不會以為羅慕玉剛好就在自己麵前不舒服，顯然是經過羅慕芷精心策劃的，才會這麽巧合的發生。
“你是怎麽做到的？”趙氏有些好奇了。
“很簡單啊，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啊”羅慕芷笑的眉眼彎彎，看起來分明有些狡猾的味道，她拂袖說道：“我第一次請王大夫來，在他開的藥中加入了降香，而後又悄悄地在二妹妹喝的早茶當中加入了婆羅香，這兩種香料原本都是美容的聖品，可是混合在一起那就要命了，不但會互相的相克，而且會排斥其他的東西，比如說二妹妹臉上的紅斑。”
羅慕芷說的簡單，但是趙氏可不會以為就真的這樣簡單，她一方麵慶幸幸好自己和羅慕芷不是敵對的關係，另外一方麵很是疑惑，到底是誰教會了羅慕芷這些手段：“這樣說來，你早就知道二小姐臉上的紅斑有問題了嗎？”
羅慕芷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沉重：“羅慕玉臉上的紅斑並不是真的，而是一種宮廷早已經失傳的銷魂香，這種東西用在肌膚之上，可以讓肌膚更加的晶瑩透亮，勝如白雪，但是也有一個重大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