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個張家
素雲這才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隻是那雙眼睛睜的老大，一眨不眨的盯著渾身是血的陸安。
把陸安扶到床上之後，羅慕芷轉過身來吩咐道：“別愣住了，趕緊燒一盆熱水來，熱水裏要加鹽。”
素雲口裏答應著，身子急轉往外跑去。
“小姐，你先聽我說。”陸安試圖直起身子說些什麽，但是被羅慕芷強硬的按在床上，她麵色嚴肅的說道：“無論什麽事情先往後放，你的傷勢才最重要，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小姐。”陸安覺得心裏一下子暖烘烘的，小姐真的變了，變得更加體貼了，感動之餘便不再掙紮老老實實的躺回了床上。
羅慕芷則從櫃子裏拿出白布撕成一條條的用來包紮傷口，主仆兩個一頓忙活之後總算把陸安的傷口都處理好了。
羅慕芷本來還打算讓素雲以自己感染了風寒為借口前去請大夫過來，但是被陸安阻止了，陸安感激的說道：“小姐，我隻是一奴仆，犯不著這麽勞師動眾。”
哪裏料到羅慕芷聽了，反而鄭重的說道：“你隨是奴仆，但在我眼裏卻是我不可缺少的左右手，左右手受傷了，怎麽能不精心照料？”
說罷執意讓素雲去請大夫前來。
陸安心中感概萬千，暗暗的想到：夫人啊，您知道嗎？小姐現在已經長成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了，她不僅聰慧，而且心慈體貼。
艱難的坐起身子，陸安說道：“小姐，您派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羅慕芷精神一震，雙眼中泛起一絲幽光，她盯著陸安的臉問道：“張姨娘的底細查清楚了嗎？你這次這麽晚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為什麽你會受這樣重的傷勢？”
一連串的問題從羅慕芷的口中問了出來，陸安稍微整理了思路，慢慢說道：“小姐此事說來話長，我遵循您的吩咐，直接快馬加鞭到了張姨娘的娘家幽州成山，可是我到了成山卻發現……”說到此處陸安陷入沉思。
羅慕芷不由得追問：“發現了什麽？”
“發現成山卻有兩個張家，我打聽到這兩個張家十幾年前都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但唯一不同的是住在城南的張家早在十幾年前就家破人亡了，而住在城北的張家至今仍然枝繁葉茂，子孫繁多。”陸安喘了一口氣說道。
兩個張家嗎？難不成張姨娘還能有兩個娘家不成？“沒聽說張姨娘的娘家家破人亡了，想必張姨娘的娘家應給是城北那個了。”羅慕芷想了想推測道。
“剛開始我也這樣認為可是直到我從一位城南張家人以前的奴仆嘴裏直到一件事之後，我就開始覺得有些蹊蹺。”陸安說到此處，露出分外嚴肅的神色，“城南的張家，據他說是在一夜之間就破滅了，滿門被人屠殺了個幹淨，但是奇怪的是收斂屍體的人並沒有發現那家女兒的屍首，而且這個張家到底是什麽來頭，有什麽親戚，無論是這個仆人還是當地人都不清楚，更加古怪的是這個張家原本也不是幽州成山人，是從外地遷移過來的，隻在本地生活了不過一年不到，城南張家滅門不久後，城北張家的女兒也就是張姨娘就出嫁了，我怎麽都覺得不對，於是親自前往城南張家的遺址，但沒想到卻在哪裏被人襲擊了。”
“於是你一路逃了回來是嗎？”羅慕芷接口說道。
陸安點了點頭。
“那那個仆人呢？”羅慕芷問道，同時心中已經有了推斷，想必那個仆人應該是活不成了。
果然陸安沉重的歎息一聲，說道：“我本想帶他來見小姐你的，但沒想到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殺了。”
羅慕芷低頭沉思，看來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了她的預料，張姨娘的身世絕對有問題，陸安在調查的過程中，一定是被人給發現了，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這才下手伏殺陸安。
等下！羅慕芷心中一緊，連忙抬頭問道：“那些人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有沒有跟蹤你？”
陸安的臉上顯現出自豪的神色，他笑道：“小姐放心，就憑那些人殺我容易，若是想追查的我的蹤跡，那是難上加難，不是我自吹，混淆視聽這種手段我最擅長，隻怕那些殺手早已經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聽到陸安如此保證，羅慕芷才鬆了一口氣，這時候素雲剛好回來了，身後一個老大夫，老大夫給陸安把脈開了藥之後，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就在素雲的陪同下，登上了馬車。
陸安望著老大夫目露殺機：“小姐，這個大夫萬一泄露今天的事情……”
“無須擔心。”羅慕芷安穩的說道：“我既然敢情大夫過來，自然就有我的考慮，想必王大夫也不是多嘴的人，沒事的。”
可他萬一多嘴多舌了又該如何是好？陸安心中起了一抹隱憂，轉而又想到張姨娘的事情，於是問道：“那張家的事情還要繼續追查嘛？”
羅慕芷微微一想，搖頭道：“我們現在已經是打草驚蛇了，還是暫時不要追查，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那就這麽放棄不成？”陸安有些不甘心。
羅慕芷的雙眼之中寒光閃閃，“自然不可能放棄，否則不是白費了你一番辛苦，這件事暫時押後吧。”
陸安隻得合上了嘴，不再發問。
正是月黑風高夜，小丫鬟白芷提著夜壺出來給倒夜香的，借著穿花走廊的燈籠隱隱看到一輛馬車，從假山哪裏一轉身就不見了，那馬車前轅上坐著的人看起來很眼熟。
倒完夜香，白芷一邊回想，一邊說道：‘怎麽就那麽眼熟呢？’沒走兩步，突然一拍腦門喊道：“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那不就是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素雲嘛！真是奇了怪了，這深更半夜的，駕著馬車要去哪裏呢？”
天漸漸的亮了，大致申時，羅慕玉就在丫鬟的伺候下起來了，她打了個哈欠坐到梳妝鏡前，一想到今日去給趙氏請安的時候說不準會碰到羅慕芷那個賤人，心情就不由得陰鬱，再想到羅慕芷現在得了恩寵，明天就要進宮麵見太後貴妃們，心中沸騰起層層疊疊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