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眼瞳之異
楚離珞到的時候,吳子初正與那個吳老爭吵。
「我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
楚離珞正想屏息聽些內情,然而吳老看著一大把年紀,卻是耳聰目明,聽到動靜沖了出來。
「誰?出來。」
聽不成內情楚離珞也不可惜,她本就不是藏頭露尾之輩,當下從暗處走了出來,「吳老好威風,這麼威風就別讓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斷後啊。」語氣中的嘲諷明顯之及。
吳老顯然沒有想到楚離珞剛一見面就毫不含蓄的興師問罪,略尷尬后理直氣壯的斥道,「是她自願與幾個死士一同留下的,關小老兒何事。」
楚離珞不怒反笑,「我不記得我家丫頭什麼時候成了你們吳家的死士了?要不您來跟我說叨說叨……」
吳老還來不及介面,吳子初已經從裡面出來,吳老像是要掩飾什麼急切的將吳子初往房裡推,「你怎麼能出來。回去,聽話。」
「離珞不是外人……」出門的吳子初第一句就問起了衛茗,頗有些急切,「衛茗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吳子初胳膊上纏著繃帶,顯然受傷不輕,楚離珞心頭的怒氣少了些,卻也仍是沒個好語氣,道,「托你的福,暫時死不了。」
吳子初聽楚離珞的口氣,大概知道衛茗應該性命無憂,眼中卻仍是憂慮心疼。
楚離珞一邊說著,一邊打吳子初,吳子初臉色發黃,唇色蒼白,楚離珞的視線逐漸往上,最後停在吳子初的睛睛上。
那雙眼睛與從前認識的吳子初完全不一樣,楚離珞驚在那裡。
吳子初那雙眼眸從前明明是黑的,現在卻變成了藍色,如湖海一般的湛藍,和那個叫藍月的眼眸色澤大同小異。
這個世界可沒有美瞳,楚離珞想不透人的眼眸為什麼會變,心裡卻輕鬆不起來。
沉聲問:「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進屋說吧。」吳子初嘆了口氣。
吳老見楚離珞已經發現,再擋也沒有用,見兩人進屋,自己就守在屋外。
進了屋,吳子初略沉思。
楚離珞是為了衛茗而來,擔心的自然是衛茗,眼眸的事,再好奇也等將衛茗的帳算清楚再說,打破沉默,道:「衛茗的事你總得給個說法吧。她對你死心塌地,我看著你也對她有幾分意思才將她放在你的身邊的。」
今天的吳子初與從前不大一樣,沒有那種不經意的笑偽裝,顯得有些頹廢。
「衛茗的事,我很抱歉,今天晚上確實是個意外,其實若不是衛茗發現端倪,幫我擋我一記,說不準現在你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你到底是什麼人?不要再和我說是泉州吳家的大少爺。」
這幾年楚離珞早就看出端倪,吳老爺對別的兒子那是張口就罵,揮手就打,對吳子初這個嫡長子,卻是從來好言相待。
她能看得出,那不像是愛,更像是不得不做樣子的一種怕。
大概是縷思緒,默了會,吳子初才緩緩開口。
「我不是泉州人,更不是東武國的人,而是……別的地方人。」
吳子初沒說哪裡,楚離珞卻想到那個傳說中的中央帝國。
「我家裡略有些權勢錢財,兄弟族人很多,規矩也多,很是複雜。我三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就死了。我父親女人很多,我母親並不是嫡妻,但我父親對她還算另眼相看。我母親臨死前求了我父親,求他將我安置在外面,不與家族相關,不繼承家業,一輩子當個平凡人。」
吳子初臉上有些憂傷,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已過世的母親,還是近二十年都沒有見過的父親。
楚離珞介面道,「你父親同意了,於是就將你送到了這裡。」
吳子初點了點頭。
又道,「藍色的瞳孔是我們家族的標誌,父親既然答應母親保我一世平安,不被人懷疑,當初送我出來前花了很大的代價用藥將我的瞳孔染成黑色……沒想到,我都這樣了,他們還不放過我。」
他們指誰?楚離珞不用想就能猜出。
大概那個藍月為了確定他的身份,用什麼東西又將他的眼眸給弄回來了吧。
但她現在的側重點不在這裡,問道,「你家族裡子弟多嗎,所有的子弟都是藍色瞳孔嗎?」
吳子初難道的沉重,「族中子弟多,但父親是當家人,子嗣並不多。族中藍瞳傳男不傳女,也有很多男性族人不是藍色瞳孔,但是只有藍色瞳孔的族人的根骨才能修練族中至高無上的玄氣,才有繼承家業的資格。」
楚離珞又問,「這世上除了藍色的異瞳,還有別的異瞳嗎?」或者還有那種白日里看著與正常人沒什麼差別,黑夜裡卻透著幽暗的藍的那種。其實楚離珞想直接問,軒小寶貝的異瞳是楚離珞心頭的一根刺,可她不敢直接問。
吳子初並沒有意識到楚離珞是想套話,或者也是這件事壓在心頭太久,想要宣洩,點了點頭,「還有。」
楚離珞的心提起。
「和我們家族勢均力敵的一個寵大的家族,也是異瞳。」
「什麼樣的異瞳?」楚離珞很是緊張。
「是……」
老吳在外邊卻咳嗽了起來。
吳子初暮然驚醒,「這個……這個我離家早,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沒親眼見過,也不好說。怎麼,你見過還有別的異瞳?」
楚離珞這個時候哪裡還敢說軒小寶貝的瞳孔就有異當下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好奇而已。」
心裡卻是嘀咕,看來軒小寶貝的生父來頭還不小啊~
如果讓他的家族知道了還有這麼一個異瞳的骨血在外面,只怕真要搶回去。
想到這,楚離珞突然想起那個藍月,冷聲置問吳子初,「你既然知道自己的來歷和家族的傳承,那為什麼那個藍月我送過來的時候,你不拒絕?」
吳子初對於楚離珞跳躍的思想,略愣了愣,就慚愧道,「久未看到親人,我以為他也和我一樣,是因為不得已的苦衷漂流在外,以為他比我不幸,我有父親眷顧,而他卻連看顧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