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葉丞相賀壽
古曦國的右丞相葉祺的大壽，整個京城都沸騰了。達官貴人們都紛紛上門拜賀，就連皇上都派人送了禮物過來。一時間，右丞相府人聲鼎沸，高朋滿座。
所有賓客裏麵，大概就隻有葉沫是最不情願的一個人了。至少宋應瓏麵上，還保持著淡淡的表情，不至於讓人覺得他不高興。葉沫卻是真的擺著一張晚娘臉，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不想過來似的。
“喲，王妃這是送了什麽新奇玩意兒啊，長得可真奇怪啊。”一位夫人瞄到了葉沫送的禮物，帶著好奇心跑了過來。
那位夫人這麽一嚷，立刻有不少人過來圍觀，對葉沫夫婦送的禮物評頭論足。不過誰讓對方是王妃，即便他們覺得這個禮物不知道送的是個什麽意思，也得恭維一番。
“果然是丞相的女兒，送禮物都送的這麽有心意。”
“對呀，對呀，我家的女兒要能像王妃這樣貼心，我真是睡著都得笑醒呢。”
“誰說不是啊，這可真是丞相的福氣啊。”
……
葉沫聽得有些想笑，可又怕笑出來太不莊重，破壞形象，隻好咬著下唇不停地忍耐。那抽搐的唇角，顯示出她憋得有多難受。站在旁邊的宋應瓏自然是看在眼裏，攬著葉沫的腰，瞟了在這些人一眼。
“本王的王妃還得去拜見丞相，就不與眾位寒暄了。”說完，連招呼都不打，宋應瓏直接帶著人離開了，留下麵麵相覷又不敢出聲的一群人。
等到葉沫走到沒什麽人的地方，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王爺，你看到沒有，他們簡直把我誇得天花亂墜啊。”
宋應瓏的唇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伸手將葉沫的碎發攬到耳後，“你的禮物確實很用心，他們的誇讚並沒有什麽不對。”
葉沫順著宋應瓏的說法想了想，立刻咧開嘴，像偷到腥的貓一樣笑起來，“嗯，王爺說得沒錯，這份禮物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呐，絕對當得起這份誇讚。”
宋應瓏點點頭，“走吧，作為女兒，你得去跟丞相和夫人當麵賀壽。”
葉沫撇撇嘴，“可別被人趕了出來，那可就尷尬了。”驀地，她突然轉過頭，“對了，馨荷呢？她怎麽沒跟著我們一起過來啊？”
宋應瓏拉著葉沫往前走，“那禮物笨重，我讓她直接送到管家那裏，讓管家看過後收起來。”葉沫嗯了一聲，跟著宋應瓏去了壽堂。
在古曦國，壽星在午膳之前，都是待在壽堂裏招待客人的。一來是方便客人來賀壽，二來也是方便招待客人，讓壽星可能近距離地與客人交談。
等到葉沫到達壽堂的時候，偌大的壽堂裏幾乎坐滿了客人。在看到凜王和凜王妃過來了，所有人都跟著起身過來請安問候。就連壽星葉丞相也避免不了，直直地朝著兩人過來，做拱手禮。
宋應瓏虛抬了手，表情淡漠地說道，“丞相今日祝壽，本王特來慶賀，不用多禮。”說完，他看了周圍一圈，“諸位也請起吧。今日是喜慶的日子，各位不用在意本王的到來，隨意便好。”
即便宋應瓏如此說話，但氣氛還是有些僵硬。直到大家憋不住了，壽堂裏的氣氛才又恢複過來。
葉沫敷衍地跟葉丞相賀了壽，就被抓去了女人所在的偏廳。看到廳裏那些女人都望著自己，她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王妃做了這麽久，麵子功夫她還是很在行的。淡漠地走進偏廳裏，掃了眾人一眼，那些看熱鬧和不懷好意的人都跟著顫抖了一下，趕忙低了下頭。
坐在首座的一位上了年紀的夫人，在一位婦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老身見過王妃。”那位婦人也福了身，“葉瑾見過王妃。”
葉瑾？那應該就是她便宜大姐了，那眼前的婦人就是她便宜娘了？看了看兩人，葉沫並沒有表現得很熱切，但臉上帶著合宜的笑容，“您是娘和大姐是嗎？”
葉母和葉瑾一驚，看著葉沫眼裏的陌生並不像假的。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詫。難道小梵說得都是真的，她真的失憶了？如果真是這樣，也就難怪她之前會寫那樣一封信，還對爹的指令視而不見，就連小年宴都不曾主動接近。
“小……王妃，您真的不記得娘了嗎？”葉母期待地看著二女兒。即便她不愛這個女兒，但被親生女兒當成陌生人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葉沫搖搖頭，“本妃不記得了。整個葉家，本妃認識的大概也就隻有葉梵了。今天這麽熱鬧的日子，怎麽不見她呀？”
葉瑾倒不是很在意葉沫記不記得她們，反正她們的感情並不好，她甚至因為爹娘的厭惡連帶的也很討厭她。不過，今天這樣的場合，她怎麽也得擺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王妃，小梵被娘差去照顧各家小姐了。我是出嫁的女兒，自然是跟著娘一塊兒招待各位夫人了。”葉瑾帶著笑，熱情地解答著葉沫的疑問。
葉沫也不在意，她隻是問問而已。想到馨荷，她順口說道，“那個……大姐，馨荷被王爺差去送禮物了，等會兒她回來的時候，麻煩你找人帶她過來找本妃。”
葉瑾微微點頭，“好，沒問題。”
葉沫雖然是葉家女兒，可跟葉家的關係不好，加上她又失憶了，完全沒有當葉家人的自覺，老神在在地坐在席座上，完全把自己當客人一樣對待。她的舉動，可引來了不少夫人的側目。可畢竟對方是王妃，要深論下去，葉家也不可能讓一位王妃來做接待啊。於是乎，熱鬧看晚了，眾位夫人們又開始各自聊各自，沒人在意葉沫。
葉沫其實想出去走走，這屋子裏烏煙瘴氣的，讓她實在難受。可今天的場合非同小可，她還是不敢過於掉以輕心，萬一被人算計了，十張嘴都說不清啊。所以，即便是與不喜歡的人同處一室，她還是給自己找到了樂子。
窗戶外麵有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樹上歇了幾隻鳥。雖然隻有幾隻鳥，可肉眼便能分辨它們不是同一種類。大概是覺得那個位置很不錯，幾隻鳥居然嘰嘰喳喳的吵起來，甚至還用翅膀去撲扇其它鳥。一時間，那樹上熱鬧極了。頭一次看鳥打架，葉沫覺得相當有趣啊。
可等到葉沫看完了鳥打架，馨荷都沒有回來。她覺得很奇怪，不過是送一座鍾，怎麽可能去那麽長時間。出嫁前，馨荷跟著原主在丞相府生活了那麽多年，更何況失憶的人是她，馨荷怎麽可能會不識路，或者在府裏迷了路。難道說……是有人為難她？
葉沫差點就衝動站了起來準備去找馨荷，可等她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丞相府的構造，她隻好先忍耐下來。心裏琢磨了一會兒，推演了一個找人的過程，覺得萬無一失過後，她才打算找葉瑾說一說。活生生的人，還是她的婢女，總不可能被他們怎麽樣。葉沫暗自想著。
結果沒等她開口，馨荷就出現了。葉沫看到她的時候，心一下就落回去了。
“馨荷，你怎麽去了那麽久？”葉沫擔心地詢問著馨荷。
馨荷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怪怪的，笑容也帶著苦澀，“回王妃，奴婢被三小姐拉去做事來著，所以耽擱了一會兒。”
葉沫一聽就黑了臉，這個葉梵真當自己是角色了，居然敢隨意差使她的人。葉沫深呼吸，跟馨荷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的。”
馨荷聽了葉沫的話，表情更難看了，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低眉順眼地站在葉沫身旁，一句話都沒吭。
葉沫隻當是馨荷受了委屈，但又不希望她和葉家人起衝突。她跟馨荷笑了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
馨荷咬著下唇點點頭，直到葉沫轉過去，她的眼裏才閃起了淚花。
午膳過後，葉沫看著葉梵的背影，眼裏閃著不懷好意。等夫人們都坐回了上午的偏廳，葉沫含笑跟葉母說道，“娘，葉梵的年紀也不小了，好像也定了親，怎麽到現在還沒嫁出去呀？”她好奇地問道，眼裏帶著純真。可聽到她的話的人，無不順著她的暗示走，難道說是這葉三小姐有什麽問題？
葉母的眼神閃了閃，“怎麽會，這不是小梵剛及笄沒多久嘛，娘還想多留她幾年。加上她未婚夫現在也沒在京城，娘實在舍不得把她嫁那麽遠。”
葉沫蹙起眉頭，“可這一直留在家裏也不是個辦法啊。不說家裏人都讓著她，容易慣著她。這她的未婚夫天高皇帝遠的，誰知道會不會在外麵做些什麽對不起小梵的事。依著本妃看啊，這親事還是趁早了辦了的好。早些嫁出去了，跟對方多磨磨，說不定小梵還會萬分感激您呐。”
葉母的唇角抖動了幾下，心裏把葉沫從頭罵到腳。居然說她的小梵脾氣不好，還詛咒小梵的婚事不順利。當真是以為當了王妃就不得了了，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葉母正要撒氣，被葉瑾捏了捏手臂，隻聽她笑道，“王妃如此關心小梵，真是她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