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對莫惠有懷疑
葉沫和馨荷在府外等馬車,本來於夫人陪著她們,想著那一屋子的女客,葉沫便把於夫人勸回去了。開玩笑,若是真陪著她一直等,還不給那群老阿姨們落下矯情的口實。而且,她跟於夫人也不太熟,就這樣幹站著也尷尬。
數九的天說變就變,剛還風平浪靜的,突然就開始下雪了。雖然隻是小雪,還是讓馨荷很擔心。這全府上下好不容易才把王妃的身體養好了一點,可別在這雪天裏凍著,白費了那些功夫。她張望了一下,心裏責備著車夫的動作太慢了。葉沫似乎並不在意,還伸手接著落下的雪花,十足小女孩的樣子。
“沒想到王妃竟然喜歡玩雪,真是讓人意外啊。”
葉沫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笑眯眯地轉過頭去,“就是覺得雪花很漂亮啊,每一片都不一樣,每一片都能讓人意外。”看著走到她身邊的莫惠,她心裏詫異,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倒是你,怎麽也離開了?”
提到這茬,莫惠的笑容也多了些苦澀,“本來今日應該和母親一同前來的,但是母親體弱,日前著了風寒,現在在家裏休養。今日替母親欣賞了這北疆名花,也算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花也看得差不多了,心裏擔心著母親的身體,在裏麵也是坐立不安,便同於夫人告了辭。隻是沒想到,出來了還會碰到王妃。”
葉沫咧咧嘴,笑得很真誠,“那說明這是我們的緣分啊,讓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裏等車,還能聊聊天,解解悶,多好。”
莫惠聽到葉沫如是說,也放開了些,“既然王妃不嫌棄我說些無聊的事,自是非常樂意陪著王妃一同等馬車的。”
不過兩人沒聊多久,凜王府的馬車就過來了,葉沫依依不舍地跟莫惠揮手道別,坐上馬車回去了。等馬車走了好長一截,馨荷還悄悄掀起簾子看了後麵一眼。
“瞧什麽呢?一臉嚴肅的,是誰惹你不高興了?”葉沫一坐上馬車,就被馨荷塞了放在車裏的手爐。
馨荷搖搖頭,表情有些嚴肅,“王妃,您說這個莫小姐,她是真的想跟您做朋友嗎?”
葉沫閉著眼睛靠在車廂上,嘴角一直掛著一抹笑,“誰知道呢?有可能她是故意接近我,想從我這裏撈到什麽好處。也有可能她是被迫接近我,懷著某種目的。”
馨荷緊張地問道,“那怎麽辦呀?王妃,您可千萬得小心啊。奴婢覺得這個莫小姐可不簡單呢,說不準就會給您使絆子。”
葉沫睜眼看著馨荷,滿眼感激,她俯身過去握住馨荷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之所以接受莫小姐的接近,也是想看看她打得什麽主意。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翻不出什麽花樣來的。我心裏都有數,不會亂來的。”
馨荷知道葉沫是個有主意的人,聽她這麽一說,便也沒有繼續在意了。她現在要在意的,就是回家後趕緊給葉沫熬一碗參湯,然後再煮一碗藥膳。
宋應瓏回到家裏,葉沫連說帶笑地講了於府賞花的事。想了想,還是把莫惠的事單獨提了出來。
“你認識莫惠嗎?”葉沫我在宋應瓏懷裏,像個小寶寶一樣。
宋應瓏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點印象,我記得光祿大夫莫大人的三女兒就叫莫惠。據說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喜歡她的人趨之若鶩。”葉沫抬眼睨著他,宋應瓏趕緊加了一句,“我喜歡的就在我懷裏。”
葉沫噗嗤笑出來,“逗你的,真是不禁嚇。”
宋應瓏心中嗬嗬,要是沒最後那句,估計現在就得不依不饒了。不過麵上還是裝出鬆口氣的樣子,嘴裏嚷著,“那就好,隻是嚇嚇,不是真的。”
葉沫也不理他耍寶,繼續問道,“你怎麽記得她的呀?”
“前兩年本來是抬進宮的,結果進宮前得了天花。太醫確診後,就讓她辦理了京城,在城外休養。本來天花是很難治愈的,誰想她竟然熬過來了。不過宮裏已經下了旨,她就沒再進宮了。”
葉沫點點頭,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麽一出。”聳聳肩,決定把這個放在一旁,“你說她主動跟我交好,是什麽目的呢?”
“追逐上位者,無非就是為了錢、權。”宋應瓏倒不是很在意。
葉沫更迷糊了,“我既沒錢又沒權,她們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呢?”手指在宋應瓏的背上點了幾下,突然仰頭看著他,“難不成,她們是寄希望在我這裏,企圖通過我來認識你,然後嫁進王府裏。”
宋應瓏揉揉她的發,哭笑不得,“我說你呀,別胡思亂想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接近你的人做朋友,直接拒絕便是了。我還是那句話,你開心就好。”
葉沫聳聳肩,也覺得自己想得不太對。隻是莫惠的出現,確實讓她有些懷疑。不想做冤大頭的她,讓宋應瓏幫了忙,“可不可以幫我查查那個莫惠,如果她有什麽企圖,我以後就不和她來往了。”
宋應瓏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麽難事,便同意了。不過三兩天,就拿到結果了。
“我派人去查了,那個莫惠目前沒什麽問題。人際交往簡單,平素也很少出門。據說好像在議親了,具體是哪家公子,莫大人似乎還沒定下來。”宋應瓏把結果告訴了葉沫,“我暫時查到了就是這樣,沒什麽嫌疑。”
葉沫鬆了口氣,“那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和她來往了。不過那些夫人的宴會,還真是累人。我能堅持下來,真是佩服我自己。”揮舞著手裏的請帖,她頗為無奈地說道。
宋應瓏哈哈一笑,順著她的話說道,“嗯,確實很厲害,我也很佩服娘子你啊。”
“嘿嘿,對吧。”葉沫心情大好,“那你繼續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自打葉沫去了於夫人的宴會,請帖就來得更頻繁了。葉沫翻看著手裏的請帖,心裏琢磨著自己下一場宴會要去誰家的。選來選去,最後選了禦史府的邀請。上麵寫的是茶話會,想來隻是閑聊吧。如果是閑聊,說不定能聽到些什麽回來。
等葉沫出現在禦史府上,聽著那些夫人們三五成群聊得都是東家長西家短,完全沒有提到什麽有用的事,心中不禁覺得這些夫人們也是太無聊了。閑的沒事居然湊在一塊兒說八卦,而且還是用下帖的方式。
突然有夫人一臉好事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神秘兮兮地跟身旁說道,“你們知不知道,聽說鎮關將軍的女兒悠湘,前兩日被嚇得不輕,這幾天都在家裏休養呢。”那位夫人話音一落,其他夫人都跟著看向葉沫。
葉沫並不在意,依舊神情自若地喝著茶,眼睛看向窗外的大樹,絲毫不在意那些夫人說什麽。不過她們的話她倒是聽進去了,這件事還跟她有關。
沒錯,前幾日的晚上,她本來都打算休息了,但是被宋應瓏攔下來了。她不解地回望著他,平日裏他可是一直催她早些休息呢,今天怎麽一反常態啊。
“你不是說想要教訓一下悠湘嗎?走吧,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宋應瓏邊說邊取下葉沫的鬥篷,給她披上後,帶她出門了。
他們坐著馬車在一條僻靜的小道上停下,宋應瓏抱著她飛身就進了別人的院子裏。他的動作快,下麵的人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出現。不多時,他們就躲在一棵繁茂的大樹的枝幹裏。
“現在什麽情況呀?”葉沫壓著嗓音問道。
宋應瓏動動下巴,“很快的,她就會發現了,你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既然宋應瓏這麽說了,她也就耐心等著。大約一刻鍾的樣子,她就聽到一聲尖叫。隨後,便是隻穿著中衣,披了一件外袍的悠湘拉開房門,驚慌失措地呼喊著“救命”、“殺人了”。可不管她吼破了嗓子,也沒人出現。月光之下,她的小臉蒼白,整個人都在發抖,六神無主地不知道該去哪兒。
葉沫奇怪地問道,“我記得剛過來的時候,我還看到有人在巡邏,怎麽她喊得那麽大聲,卻沒人應她呢?”
“他們家的人,除了她都被嚇了蒙汗藥,此時都在屋子裏睡覺。巡邏的那些人都是我的人假扮的,即便聽到了也不會過出現。”宋應瓏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葉沫明了後繼續看著院子裏的悠湘,她正在考慮什麽時候出現去告訴她真相,就看到她打算跑出去,卻被一個黑衣蒙麵人給攔下來,她尖叫一聲嚇跌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想要往回跑。黑衣人卻不給她機會,三番兩次地想要拿刀刺殺她。
宋應瓏沒什麽反應,葉沫卻是抓著他的衣襟,“王爺,怎麽會有黑衣人來殺她啊?咱們趕緊下去救她啊,萬一傷著她怎麽辦?”
宋應瓏拍拍她的後背,“放心吧,黑衣人是我安排的,你沒發現他並沒有真的想殺她嗎?”
葉沫轉頭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發現那個黑衣人確實隻是比劃著動作,並沒有真的要殺悠湘,她拍拍胸口,吐了口氣,“那就好,我還真以為有人要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