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那單調的“鈴、鈴——”聲,在寂靜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耳。
司徒沁心慌意亂的按下接聽鍵,在聽到對麵錢小刀輕快的嗓音時,一顆心才終於安穩下來。
“沁寶貝,聽說你住院了?!”
住院兩天,司徒沁一直要錢小嬌瞞著錢小刀,一是因為她最近有考試,二則是怕她一個不高興打電話責怪阮少南。
她笑,惡人先告狀,“我都出院了,你才來問,是不是太沒誠意了?”
錢小刀沒料到司徒沁會說這話,哼哼兩聲把可憐的錢小嬌埋怨了一通,這才一本正經恍然大悟,“哎呀,我都忘了,你那邊現在該是晚上了吧。我有沒有打擾你睡覺?”
“沒有,你不知道,能接你這電話我有多高興。”
反正錢小嬌那張嘴也瞞不住什麽,司徒沁索性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個清楚。錢小刀聽的是心驚膽戰,時不時的插上一句感言,本來大晚上的,司徒沁說這些的時候還毛毛的,到後來說著說著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笑呢。”司徒沁仿佛都能看到對麵的錢小刀正翻著白眼,“你都成獵物了,搞不好什麽時候就被人吃幹抹淨,怎麽還笑的出。”
“笑不出,難不成要哭?人還沒來呢,我就先把自己給嚇死了。”
錢小刀說話的時候語氣那叫一個平靜,讓司徒沁懷疑她根本老早就什麽都知道了,大半夜打電話來,恐怕也就是怕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也對。阮少南又不是吃幹飯的,連自個兒女人都護不好,還當個屁男人啊。”
縱是料到錢小刀明了一切,司徒沁也沒能猜到她說話這樣直白,黑暗裏小臉兒一熱,半是嗔怪半是害羞的斥道,“什麽自個兒女人。”
“呦呦呦,你可別此地無銀了。”
錢小刀嘻嘻哈哈一陣,突然又安靜了下來,司徒沁把手機換了個邊,窩進被裏抱著抱枕,舒服的長歎了一口氣。
“沁沁,那些事情,我一點兒也沒跟阮少南講過。”
司徒沁一愣,木訥的嗯了一聲。
“不過你怎麽又犯毛病了呢。”錢小刀有些著急的唉聲歎氣,“明明都過了那麽多年了,你也好很久了。如果知道你壓根兒就沒好,我是不會離開的。”
在司徒沁的人生字典裏,錢小刀這三個字就像是姐姐的代名詞。從小到大她都照顧著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個需要被人嗬護的妹妹,甚至更甚錢小嬌。未曾跟錢小嬌蒙麵的時候,司徒沁就已經無數次的聽錢爸爸錢媽媽轉達過這小表妹的抱怨。
錢小刀可以為她放棄男朋友,為她放棄好的工作,甚至為她心甘情願的當保姆。
可是她呢,她什麽也不能為她做。她隻能不再絆住她的腳步。
“刀刀,我不是你的包袱。”司徒沁訕笑一聲,“我是你的朋友,就算你把我當親人當妹妹,我也沒有做包袱的理由。”
錢小刀沉默,“沁,我從來沒覺得你是我的包袱。”
司徒沁知道錢小刀會明白她,就像她真的也明白錢小刀。微微伸個懶腰,她對著電話再次開口,“我猜,我大概該去看看‘它’的,是不是?”
“你……”
錢小刀未曾講完,司徒沁卻又喃喃出聲,“我知道的,畢竟,‘它’有一半是我的。”
睡前沒有忘記吃兩片安眠藥,這一晚睡的很香很甜。
早上醒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擺上了桌。錢小嬌這回學聰明了,徹底放棄了成為大廚的想法,老老實實跑到樓下的早點鋪子買了一堆東西上來。
“這麽勤快?”司徒沁咬著鮮嫩的能淌出肉汁的小籠包,含含糊糊的問。
錢小嬌一口吞了兩個小籠包,“阮哥哥說了,待會兒要來帶我們去警察局。”
司徒沁正咽著糯米粥,聞言差點兒噎著自己,瞪著眼睛拍了好半天喉嚨才終於暢快,“去警察局幹什麽?”
“報警啊。”錢小嬌斜眼看她,像是看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