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愛是一種甜蜜的痛苦。


  那是小紙條上麵的字，很簡單的打印體，火紅的顏色，讓思維有了片刻的停滯。


  司徒沁看著那張揚不羈的幾個字，總覺得心裏有點兒莫名的不舒服。下意識的，她並不希望這真的出自於阮少南之手。


  “愛是一種甜蜜的痛苦——”錢小嬌彎腰，腦袋湊到司徒沁臉旁，看著那幾個字，摸著下巴嘖嘖兩聲，“你猜這人是想說什麽？他到底覺得愛上你是種甜蜜呢，還是種痛苦？”


  “也許人家根本沒有愛上我呢？”司徒沁道。


  “沒愛上你，那這花和字是哪來的？今天又不是愚人節。”


  錢小嬌撇撇嘴，對司徒沁這自欺欺人的行為很是鄙視。司徒沁越看那張紙條越覺得心煩意亂，隨手揉成一團，扔在了沙發旁邊的垃圾筐裏。那花還零零散散的擺在桌上，她想了想，仍舊把它們跟花瓶裏的那些花插在了一起。


  愛是一種甜蜜的痛苦，好像是莎士比亞曾說過的話。她記得這話後麵還有一句，真誠的愛情永不是一條平坦的道路。


  念及如此，司徒沁不由嗤笑。


  她連人生都沒有平坦過，又怎會期望愛情之路能夠順風順水呢。


  錢小嬌一瞄見司徒沁那略帶嘲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再不適宜杵在一邊兒了。當初也是花了挺長時間，她才知道了司徒沁這個小習慣。每每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司徒沁總會下意識的露出這種表情，那樣子看上去挺欠揍，可她知道，司徒沁她不是故意要挖苦誰。


  她隻是瞧不上自己。


  錢小嬌對司徒沁這種心態很不能理解，可錢小刀卻告訴她，不要去追究別人的過去。別人的過去她是沒有興趣，可司徒沁的過去卻讓她無比的好奇。


  因為那種表情，就連她看了都覺得心裏很難受。


  可她不是她那仙女表姐，沒辦法在司徒沁心情不好的時候哄她開心吸引她的注意，她錢小嬌能做的，隻是默默走開，留下一個安靜的環境。


  這一整天錢小嬌都窩在房間裏，很難得的沒來搞東搞西，到了吃飯時間，就老老實實的自己盛飯，把司徒沁弄的一頭霧水。


  晚上她沒有留宿，還一本正經的囑咐司徒沁關好門窗，那之後的幾天，除了偶爾一個電話外，也沒再來。


  周末，司徒沁特地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準備好好做一頓飯給錢小嬌，誰知道錢小嬌的電話總是打不通。電話一直打到傍晚，司徒沁才開始有點兒緊張，想著問問錢小刀，可又怕她著急。她人畢竟離的那麽遠，就算有心也沒辦法立刻出現在麵前。與其幹著急，還不如先瞞著比較好。


  握著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司徒沁準備再試撥一次，誰知道還沒等按下號碼，屏幕上就跳出一串數字。


  她按下接聽鍵，很著急的脫口而出，“錢小嬌你玩什麽失蹤啊，嚇死我了！”


  電話那頭沒人回答，耳畔隻餘微微的喘息和陣陣的電流聲，司徒沁覺得有點兒奇怪，看看電話屏幕，沒錯啊，正在通話中。


  “錢小嬌，你啞巴了？”


  電話那頭的人終於無奈的開口，“……是我，阮少南。”


  司徒沁在聽到這聲音的那一刻，腦袋便猶如被錘子掄了，她張著嘴巴，嗯嗯哈哈了半餉，才終於悻悻的開口，“嗯，有、有事嗎？”


  阮少南在那端倒是笑的很開心，“司徒沁，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變成小結巴了？”


  本來阮少南突然打電話來，司徒沁是有點兒緊張的，可緊張過後，心裏竟開始冒出一股一股充滿了欣喜的粉紅泡泡。她靠在沙發上捧著手機，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花瓶裏的花，誰知道期待中那浪漫的氛圍還沒出現，阮少南這一句話，就把她腦袋裏的泡泡都給粉碎了，連他忽然換了稱呼都沒在意。


  她紅著耳根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