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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龍吃癟,祈雨謠駕到

  蘇芸暖問罷,跪伏在地:“大人明鑒,民女並無攀龍附鳳之心,但潘玉龍居心叵測,為了自己身家清白,我說了無數次並無婚約之事都不肯放過我,此人險惡,王子犯法還要與庶民同罪,他縱有祈家軍做靠山,民女也是一條人命,若大人做主,民女就是告到忠勇侯爺麵前,也感念大人的恩情。”


  潘玉龍心神大震!

  蘇芸暖要真跑去侯爺麵前告狀,自己哪裏還有活路?如今不過是用了手段讓祈雨謠離不開自己,才換來了如今的體麵,這……這如何是好!

  “原本,民女感念養父母疼愛照顧的情份,待一家姐妹兄弟如親生至親,生死相依不曾有過半分舍棄的念想,民女自問俯仰不愧天地,民女感念這一方水土的養育之恩,願與父老鄉親同甘共苦,不敢私藏藥方以博爆利養身,民女自問不愧為人,原隻求一隅安身之所,卻因為潘玉龍這個人,戰戰兢兢,朝不保夕,大人是父母官,待百姓如子,大人啊,民女生而不安啊。”


  蘇芸暖淚如雨下,聲聲悲泣,別說梁世儒了,就是這些衙役都怒目而視的看著潘玉龍。


  恨不得梁世儒一聲令下,他們就敢拿下潘玉龍,隻要落到他們手裏,管他是誰,弄死一了百了!

  潘玉龍記憶裏芸娘是個綿軟好欺的性子,哪裏是能說出這些話的人?

  不可否認,蘇芸暖一席話把梁世儒捧起來了,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梁世儒心裏清楚,永固山的契書都給了祈煊,蘇芸暖如今隻是不想放過潘玉虎罷了,其情可憫,換做誰都不可能放過潘玉龍這個殺人凶手的!


  “大人。”潘玉龍出聲。


  梁世儒看過來:“潘副將是想要狡辯,抵死不認,讓本官為難嗎?”


  潘玉龍一噎。


  “潘副將也該體恤本官,為民做主是本官的職責所在,若你想要為難本官,本官隻能徹查此案。”梁世儒淡淡的說。


  潘玉龍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走到蘇芸暖身邊,問:“你到底想要如何?”


  “殺人償命。”蘇芸暖說的幹脆利索。


  潘玉龍隻能蹲下來,語氣帶著哀求:“如何能放過我?不看僧麵看佛麵,雙親亡故之前,視你如己出一般疼愛,你忍心斷了我的前程嗎?就算不是為了我,玉虎他們幾個的安穩日子也不顧念幾分嗎?”


  蘇芸暖抬頭看著潘玉龍。


  潘玉龍頓時眼圈都紅了:“有我這個兄長在,玉雙和玉竹以後斷不會被人欺負了去,也能高嫁個好人家,芸暖恕罪,我是一時糊塗,釀成大錯,索性你還活著,我用餘生贖罪行不行?”


  蘇芸暖搖頭:“潘玉龍,我不用你贖罪,隻求跟你一刀兩斷再無一絲一毫瓜葛,你知道我疼愛玉雙他們幾個,盡管拿著他們說事,我明知道你薄情寡義,心狠如狼,可我到底是父母養大的,今日出了這個門,你我老死不複往來,若你還有殺我的心,今日大堂之上的每個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潘玉龍一聽蘇芸暖鬆口了,趕緊點頭:“是,是,都依芸暖的意思。”


  蘇芸暖不理潘玉龍,而是叩首:“大人,可願意記錄下今日種種,蓋官印,讓民女多一個護身符?”


  “可。”梁世儒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潘玉龍額角青筋凸/起,但什麽都做不得。


  主薄早就把這一切記錄在案了,給梁世儒過目確認無誤,梁世儒問蘇芸暖:“除了要官府的官印外,還要什麽?”


  “潘玉龍的簽字畫押。”蘇芸暖又不糊塗,不拿捏住潘玉龍的把柄,他就會整天惦記要自己的命!


  梁世儒點了點頭,看潘玉龍:“潘副將,你看呢?”


  “好。”潘玉龍知道自己拒絕不了,蘇芸暖真舍得一身剮,自己前程就全完了。


  潘玉龍簽字畫押,梁世儒蓋上官印,一式兩份,一份在衙門裏存檔,一份蘇芸暖自己保存,也就是說蘇芸暖的丟了都沒事,衙門裏還有。


  蘇芸暖叩謝告退。


  潘玉龍立刻告辭想要跟上蘇芸暖,在衙門口看到祈煊的時候,潘玉龍頭皮發麻,這人身手得多厲害!要不是他,蘇芸暖就算是九命貓都活不了!

  他並不知道愚穀村還有這樣一號人物存在,難道是山腳鬼屋裏住著的那個孩子?

  潘玉龍是知道山腳鬼屋住著人的,但那個時候整個愚穀村都沒人敢去鬼屋,鬼屋裏的人也從來不露麵。


  他不知道就在他離開愚穀村後,潘玉虎機緣巧合和祈煊做了朋友。


  祈煊淡漠的看著潘玉龍,看他那探究的眼神兒,冷哼一聲,轉身對蘇芸暖說:“我們回嗎?”


  “再等等,我還要去辦點兒事。”蘇芸暖當然不會當著潘玉龍的麵說自己要等李開山了。


  祈煊陪著蘇芸暖離開衙門往百草堂去了。


  潘玉龍不能一直跟著蘇芸暖,隻能先一步回去愚穀村,相比於蘇芸暖,潘玉龍更想知道這個少年是怎麽回事。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對,蘇芸暖一見麵就說兩個人的婚約不作數,懸崖上這個少年願意和她一起去死,如今更是雙雙對對的,他認定蘇芸暖是看上了這個少年才要悔婚的,也就是兩個人半斤八兩!


  反倒是自己一子落錯滿盤皆輸了。


  越想越氣,暗暗告訴自己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眼下必須要息事寧人,否則祈雨謠的性子怕到最後難以收場。


  潘玉龍一肚子氣,蘇芸暖可是渾身輕鬆,潘玉龍不敢和自己賭,因為潘玉龍賭的是前程,而潘玉虎兄妹幾個的態度也是潘玉龍不敢賭的原因之一,更不用說還有那個高門貴女了,這事兒要是鬧到貴女麵前,潘玉龍是絕對會被掃地出門,更有甚者都可能被殺了,永除後患的。


  來到百草堂門口,病人不多,藥童在忙著抓藥和煎藥,薛丁元在給病人診脈看病。


  藥童四喜看到蘇芸暖站在門口,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見蘇芸暖對自己笑,四喜偷偷的掐了大腿一下,疼的眼淚花子都冒出來了,又驚又喜的從櫃台後麵跑出來:“芸暖姑娘,真的是你?我們進山找了好多天,還以為……”四喜說不下去了。


  蘇芸暖笑著說:“我命硬的很,讓四喜惦記了,對不住啊。”


  “嗐,說這個做啥,快進來,我去叫師父,師父得了消息都哭了一場了。”四喜說著請蘇芸暖進屋,趕緊去隔壁叫薛丁元。


  薛丁元一聽是蘇芸暖來了,高興的起身就走。


  看病的人一個傳一個,頓時蘇芸暖姑娘活著回來了的消息大街小巷都傳遍了。


  一輛馬車停在街邊,祈雨謠聽到外麵嚷嚷著“芸暖姑娘回來啦!”微微蹙眉,問:“冬兒,去打聽打聽,這芸暖姑娘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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