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求見
潘玉雙抱著換洗的衣物陪著蘇芸暖洗澡。
端了一盆水輕柔的給蘇芸暖洗頭:“是不是嚇壞了?”
“嗯,不過回來這麽晚是因為祈煊受傷很重。”蘇芸暖伸出手握住了潘玉雙的手:“讓你們受苦了。”
潘玉雙眼圈一紅掉下眼淚:“不是,都怪我,我要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又怎麽會熬夜的盼著他,等他。”
歎了口氣,潘玉雙輕聲:“他是不知道,在我們心裏你是親人,是生死相依的一家人。”
“玉雙,我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蘇芸暖說。
潘玉雙搖頭:“你太好心了,我們要護著你。”
蘇芸暖看看自己腕上的手鐲,腦子裏有許多生存技能,還有醫術,手鐲的醫藥空間加持,這樣的配置都不能活得好好的,是不對勁兒的。
至於說好心,以後不會了。
回來的路上自己想過以後怎麽活,在愚穀村是沒有自己立足之地了,所以會回去鷹嘴崖下麵生活,祈煊舍命相救,自己要報恩,也許好庇護,如果真的能天下太平,自己不論到哪裏都能活下去。
可眼下,潘玉虎兄妹幾個的這份堅定的守護,讓她有些左右為難了,帶著他們去鷹嘴崖嗎?
“我們幾個商量好了,你以後就是咱們家的長姐,如果潘玉龍再步步緊逼,我們就自請除族,都姓蘇。”潘玉雙輕輕地靠在蘇芸暖的耳邊:“到時候長姐別不要我們,行不行?”
蘇芸暖給潘玉雙擦眼淚:“好。”
潘玉雙掉著眼淚就笑了:“長姐答應了,我們就又有家了呢。”
“你們也是我的家。”蘇芸暖知道割舍不掉,麵對這樣溫暖的親情,沒有人能割舍。
這一夜,睡得格外踏實,一家人就像是從前那般,牆這邊是蘇芸暖帶著玉竹玉雙,牆那邊是潘玉虎和玉寶兩兄弟。
不單單蘇芸暖,潘玉虎幾個也都睡得很沉,很香。
清晨,蘇芸暖在吃飯的時候,說:“我活著的消息不能外漏,潘玉龍在軍中已經有了妻子,我不想和他糾纏,但如果這次不把事情處理好,他還會再殺我一次。”
潘玉虎點頭:“你盡管去做,需要我們做什麽都行。”
“你們什麽都不需要做。”蘇芸暖吃過早飯,也不讓任何人跟著,悄悄地從小路離開了愚穀村直奔青牛縣。
當她站在青牛縣梁府門口的時候,迎麵就碰到了出門的梁世儒,梁世儒一愣:“蘇姑娘!”
蘇芸暖福了福身:“民女求大人救我一命。”
梁世儒請蘇芸暖入府。
與此同時,潘玉龍接到了飛鴿傳書,打開看過之後臉色唰就變了,眉頭緊鎖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他坐立不安的時候,潘成峰過來了,看潘玉龍這幅樣子,問道:“玉龍可是遇到難事了?”
潘玉龍搖頭:“無事。”
潘成峰也不好深問,喝了口茶後才說:“祠堂建成了,得在族譜上把玉龍這一脈加上去,我們商量過了,你們幾個都入嫡係可行?”
這還可行?潘玉龍心裏冷哼,麵上卻不顯露絲毫:“七爺爺做事穩妥,玉龍怎麽都行。”
這話聽著舒坦,潘成峰捋著胡須說:“隻有一件事得玉龍做主。”
“哦?七爺爺,是什麽事情呢?”潘玉龍問。
潘成峰歎了口氣:“事關玉龍以後的姻緣,不得不統一口徑才行,愚穀村的人並沒有死光,還有不少人都被分到了別處去,蘇芸暖的身份到底怎麽定,玉龍得有章程。”
潘玉龍點頭。
“如果按養女算,不入族譜也是正常的,對玉龍是最好的,但堵不住愚穀村那些人的悠悠眾口,真要是有朝一日被翻出來說三到四,對你仕途有礙,按未過門的妻算的話,也不用入族譜,可休妻的事情還沒辦,這人就死了。”潘成峰說。
潘玉龍有些煩躁。
潘成峰也不賣關子,繼續說:“真要是尋常人倒也無妨,可這蘇芸暖在梁大人那邊可是露足了臉,就是青牛縣的百姓也受她恩惠不小,悄無聲息是不行的啊。”
“七爺爺,不妨直說吧。”潘玉龍想到那封飛鴿傳書,就心亂如麻。
潘成峰太享受潘玉龍的這種依賴了,清了清嗓子說:“去衙門走一趟,以未婚夫君的名義請梁大人做主,隻要梁大人認定人死了,戶籍一消,哪怕有人嚼舌根子,都查無此人,又能如何?”
潘玉龍豁然開朗,對啊!就算是祈雨謠來了也無妨,一個死人,還是一個沒過門的死人,自己不給名份很正常,祈雨謠還是元妻嘛。
再說了,去年冬天死了那麽多人,多一個蘇芸暖有什麽奇怪的?
潘玉虎他們肯定不會說自己殺了蘇芸暖,沒證據。
而能有資格去請衙門報案的人是自己。
起身抱拳:“七爺爺的法子非常妥帖,玉龍這就去衙門走一遭。”
潘成峰陪著潘玉龍出門,看著翻身上馬的潘玉龍,潘成峰眯起了眼睛,想要控製住這個人為潘家所用,還得一步步來啊。
潘玉龍往青牛縣快馬加鞭而去的時候,梁府裏,梁老夫人已經怒不可遏的摔了一套茶盞,指著梁世儒的鼻子尖兒喝罵:“這事兒為何瞞著我?要不是芸暖來和我說,我竟不知道她險些被那混賬東西給害死了!你早知竟也不對我說!”
梁世儒嘴裏發苦,垂首:“母親息怒,兒子在得知蘇姑娘失蹤後就派人去尋了好些日子,本以為山裏野獸太多,人怕是沒活路了。”
梁老夫人捂著額頭倒在軟枕/上:“如今人活著回來了!你說咋辦吧!”
“潘玉龍是祈家軍的人,我一個小小縣令委實管不得啊。”梁世儒真是為難。
坐在旁邊的蘇芸暖緩緩地吸了口氣,果然啊,這就是身份不對等的現實,自己唯一的依靠也靠不住。
“大人,奴才回來了。”梁安的聲音傳來,梁世儒精神一振,轉身大步出門去。
梁安的風塵仆仆的樣子,臉上帶著笑,一見麵就說:“大人,奴才帶回來了糧食和種子,崔將軍派李開山帶人護送,隨後就到。”
屋子裏,蘇芸暖微微挑眉,李開山?
梁世儒一連說了三聲:“好!好!好啊!”
衙役從外麵進來,抱拳:“大人,定遠侯世子祈煊求見!”
梁世儒隻覺得眼前發黑,幸虧梁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梁世儒。
“誰?你說誰?”梁世儒嘴唇打顫的問。
衙役又說:“定遠侯世子祈煊求見!”
“請!快請!”梁世儒這麽說,可哪裏等衙役去請,提著袍子比衙役跑得還快,到了門口見少年豐神俊朗的站在衙門口,試探著問:“你是?”
祈煊抱拳頷首:“某祈煊,拜見梁大人。”
梁世儒連連搖頭:“不敢,不敢,快隨我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