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他娘賊矯情
衙役這話讓圍觀的人都愣住了,飯都吃不上的時候,這小女子竟然要肉和菜?
“病人需要補充營養,請差大哥去稟報大人,哪怕酌情安排也好。”蘇芸暖客氣的說。
衙役氣哼哼的走了,這不是為難大人嗎?
蘇芸暖看到人群裏的祈煊,轉身回去了義莊裏。
義莊裏除了蘇芸暖和薛丁元,就是二十個病人,全部吃上藥後,天就黑下來了。
梁世儒正急的團團轉的時候,段老六求見。
聽說能送來肉食,梁世儒吩咐把人帶進來。
“大人,草民是愚穀村人,受蘇姑娘庇護,聽說那些病人需要肉,草民可以進山打獵。”段老六恭敬的說。
梁世儒抱拳:“義士伸以援手,梁某感激不盡啊。”
“好說,隻求大人能給蘇姑娘做主。”段老六還禮退下,回去愚穀村打獵。
梁世儒剛要去義莊那邊看看,結果後宅婆子又跑來了:“老爺,老夫人又疼痛難忍,萬和堂的郎中根本不管用啊。”
得了消息,梁世儒急匆匆往後宅去,剛到門口就聽到了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
“母親。”梁世儒出聲。
梁老夫人在床上翻滾的正心焦,聽到這聲音就忍不住哭出來了:“兒啊,你讓娘去了吧,去了吧,活不成了啊。”
梁世儒心如刀割,闊步進來跪倒在床頭:“母親再忍耐片刻,兒子去請郎中來。”
“治不好了,兒啊,娘不想活了。”梁老夫人疼的臉都扭曲了,連連高呼。
梁世儒讓婆子伺候著,轉身往外走。
“大人。”周婆子在二門外等到梁世儒,趕緊躬身:“老奴看那蘇姑娘應有幾分本事,薛丁元都恭敬的很。”
已經走出去好幾步的梁世儒回頭看周婆子,一聲不吭的往衙門外去,急匆匆的直奔義莊。
如今,青牛縣的郎中都找遍了,如今隻有一個蘇芸暖沒給診治過,哪裏還用周婆子說?此時的梁世儒和尋常病患的家人沒什麽兩樣,心急如焚。
看著老母親痛不欲生的樣子,心如刀割。
蘇芸暖正在給病人熬藥浴的湯,薛丁元走過來:“芸暖姑娘,草藥是萬和堂送來的。”
“嗯?”蘇芸暖停下手裏的動作,抬頭看薛丁元:“薛叔是擔心嗎?”
薛丁元點了點頭。
蘇芸暖笑了:“那就沒事,草藥的色、味都了若指掌的薛叔怕什麽?但凡不合適的草藥放在一邊收起來,這幾天不管送來什麽都照單全收,殺人者,人恒殺之。對吧?”
“芸暖姑娘這話說的通透,成,那我去煎藥。”薛丁元笑嗬嗬的走了。
蘇芸暖把柴架好,到大門口對外麵的衙役說:“樹枝都準備好了嗎?”
“還沒,蘇姑娘放心,準備好了就送過來。”衙役回話,看到急匆匆敢來的梁世儒,躬身:“大人。”
緊閉的大門內,蘇芸暖微微挑眉,梁世儒來的可真快啊。
“開門。”梁世儒出聲。
衙役打開大門,蘇芸暖就站在門裏,梁世儒在門外拱手:“蘇姑娘能否移步片刻?”
蘇芸暖回頭看了看病患多都睡下了,猶豫了一下說:“他們需要藥浴,我正在煮藥湯。”
“可否假手於人?梁某有事相求。”梁世儒聲音懇切的說。
蘇芸暖又看了看薛丁元,才對梁世儒說:“大人稍等片刻,我和薛郎中交代一下,這邊除了我們二人,不需人手。”
梁世儒知道蘇芸暖是擔心被人使壞,看蘇芸暖去找薛丁元,他才對衙役說:“嚴加守護,不能有任何閃失。”
衙役躬身:“是,大人放心。”
蘇芸暖走出大門衝梁世儒福了福身:“大人,有什麽吩咐嗎?”
“是家母腹痛難忍,纏綿病榻幾年了,藥石無效,想請蘇姑娘試一試,若能讓家母好受些許,梁某都感激不盡了。”梁世儒說。
蘇芸暖點了點頭:“那民女就鬥膽去看看吧。”
梁世儒帶著蘇芸暖回府衙,有人一直盯著這邊,趕緊回萬和堂報信兒。
萬和堂裏,明孝賢問闞裕豐:“闞老,梁老夫人的病真就無藥可醫?”
闞裕豐搖頭:“倒也不是,梁老夫人的性子才是問題,再者石淋症要排石為上,梁老夫人每每用藥到關鍵時刻都會懈勁兒,哪裏能治得好呢?”
明孝賢也懂醫術,自然知道排石的疼痛委實難忍,就算是壯年男子都疼到鬼哭狼嚎的,何況梁老夫人是一大把年紀的婦道人家呢?
此時,蘇芸暖已經坐在了梁老夫人的床前。
梁老夫人死活不肯診脈,梁世儒跪在床邊求都沒用,隻是一聲聲的哭嚎求死。
“大人。”蘇芸暖隻能站起來,出聲:“大人可先去外麵等一等,民女與老夫人商量商量吧。”
梁世儒眼圈泛紅,起身的時候還輕哄:“母親忍耐一下,蘇姑娘醫術很好,兒子就在外麵候著。”
梁老夫人抓起來手邊的軟枕砸到梁世儒的身上:“不孝子!你是誆騙我!那些老郎中都沒轍的病,她一個黃毛丫頭能如何?疼殺我也,讓我死了吧,死了吧。”
說著就又開始翻滾起來,發髻早就散開,枯瘦的人撒起潑來驚力氣大得很,把上前想要扶著的婆子推了個跟頭不說,罵起人來都像是在尖叫。
梁世儒回身衝蘇芸暖鞠躬:“拜托蘇姑娘了。”
蘇芸暖回禮:“大人還是快些出去吧,再這麽折騰下去,老夫人也受不了。”
等梁世儒出去後,蘇芸暖讓伺候的婆子去炒熱鹽袋,屋子裏隻剩下她和梁老夫人。
安靜的坐在床邊,看梁老夫人呆愣了片刻,似乎是沒想到梁世儒真的就走了,轉而張開大嘴:“讓我死了吧!死了吧!”
“行,我這裏各種毒藥都有,你想要的怎麽個死法?”蘇芸暖接話兒痛快。
梁老夫人偏頭看蘇芸暖:“你要殺我?來人啊!來人!這小蹄子要殺我!”
梁世儒緊張的握緊了手,他知道蘇芸暖絕對不可能殺自己的母親,再者病痛折/磨的母親性情大變,唉,一言難盡。
蘇芸暖看梁老夫人眼裏的恐懼不作假,拿出來針囊打開,裏麵是金銀兩套針,隨手抽出一支來:“不想死就別把死掛在嘴上,我瞧瞧你的病多嚴重,治好了你換一場富貴才行。”
梁老夫人不說話了,直勾勾的盯著蘇芸暖,想要換富貴?這倒是不假,自己兒子雖說官職不大,但整個青牛縣可都是他管著的,一個小小農女要的富貴,給得起。
見蘇芸暖擺弄針囊,梁老夫人沉不住氣了,問:“你不是要富貴嗎?怎麽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