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矛盾

  還未等李嬤嬤有喝水的機會,路玥朦便問道:“如何?路笙簫怎麽說?”


  有些人就是這般自私,自私已經刻進她的骨子裏。她們高高在上,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若是與預期有所出入,那便是別人對不住她。


  路玥朦就是這樣的人,李嬤嬤為她出謀劃策跑前跑後,結果,連一口水都沒有撈到。


  “小姐你要心急,王妃聽了奴婢的話,並沒有過激的反應,已經差人去告知王爺了。”李嬤嬤道。


  路玥朦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李嬤嬤您真厲害,想出這麽一招。要不是這樣,王爺肯定不會回心轉意。”


  那日和華婉容鬧翻之後,王爺一次都沒來她這裏,悅容院倒是去得勤快。若是她還不主動出擊,這王妃遲早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路玥朦那幾日情緒很是激動,好在李嬤嬤來了,給她分析了事情的經過,都是路笙簫在搞鬼,挑撥她和華婉容的關係。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李嬤嬤,我要你幫我毀了路笙簫那個心思歹毒的賤人,還有華婉容那個蠢貨。”路玥朦狠毒道。


  李嬤嬤暗暗搖頭,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小姐忘了奴婢說過什麽了嗎?”


  路玥朦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老東西教訓本小姐了!要不是她現在需要李嬤嬤幫她做事,她才不會如此和顏悅色。


  不過是一個下人,還真當自己有多了不起。


  “嗯,記得。”路玥朦換上一張溫婉可人的臉,淺淺一笑,甚是迷人。


  李嬤嬤滿意地點頭,“小姐記得就好,奴婢也算是和姨娘有交代了。”


  “奴婢?李嬤嬤你何時自稱奴婢了?”她之前就覺得怪怪的,這才發現是稱呼出了錯。


  提起這個,李嬤嬤便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她把今日在路笙簫哪兒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路玥朦聽後,氣的直拍桌子,“她路笙簫真是厲害了!走,本夫人替你討個公道。”


  路玥朦並不是真心想要替李嬤嬤討回公道,她隻是不滿路笙簫明知李嬤嬤是她的人還如此不留情麵。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她路笙簫憑什麽?

  李嬤嬤何嚐不知道路玥朦的心思,隻不過事不滿王妃騎在她頭上,借著她的事給王妃添堵罷了。


  “小姐稍安勿躁,小姐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胎,其他的事都不重要。”李嬤嬤提醒道。


  ……


  書房。


  璟叡初已經穿好衣服,忽聽得外麵有腳步聲,還以為是路笙簫去而複還,臉上不自覺浮出笑意。


  女人,看來你心中還是有本王。至少,她畏懼他的存在。


  一旁的白衣少年見他如此模樣,便知他是誤會了。為了避免尷尬,少年開口提醒道:“唉,還是函青好,知道我來了,還特意前來看看我。嗯,真是暖心。”


  璟叡初一僵,仔細聽來腳步聲,果然不是路笙簫。


  “王爺。”函青拱手道。在王爺麵前,她還是習慣這樣的方式。


  “嗯,有何事?”璟叡初問道。


  “還能有什麽事。”一旁的白衣少年插話道,“函青自然是知道我來了,特意來見我的。是不是,小函青?”


  函青呆呆抬起頭,似乎才看到白衣少年的樣子,“墨玉?你怎麽會在這裏?”


  ……


  璟叡初輕嗤出聲,損道:“這就是你說的特意前來看你?”


  “咳咳,函青肯定是開玩笑的。女兒家嘛,臉皮薄。”


  被稱作墨玉的白衣少年找了個梯子下。


  函青奇怪地看了白衣少年一眼,選擇無視,對著璟叡初道:“王爺,王妃差屬下前來告訴您,路夫人懷了身孕了。”


  “哦。”璟叡初淡淡道。


  他冷漠的反應倒是和路笙簫差不多,他不過是醉酒之後去了路玥朦屋裏一次,一次就懷上了?

  事後,應該有人在食物裏放了避子藥,這樣都能懷上,倒也是厲害。璟叡初嘴角染了一抹嘲諷,格外刺目。


  璟叡初起身,離去。


  “誒,你去哪兒啊?我怎麽辦?”墨玉在後麵大喊,他遠道而來,還不知道住在哪裏呢。而且,肚子也餓了。


  璟叡初停下,回頭淡淡道:“你回去就是,那件事本王會出手,不用擔心。當然了,若是本王有需要,還望令尊不要忘了今日的承諾。”


  “過河拆橋。”墨玉哀怨搖頭 見著函青還在,靠近道,“小函青,我這人生地不熟的,你是不是該盡盡地主之誼……誒,我還沒說完呢,你別走啊……”


  路笙簫早早地將毒譜收了起來,因為她知道,璟叡初會來。璟叡初來時,她在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王爺來了。”路笙簫做了個請的手勢,璟叡初在她身旁坐下。


  “嗯,你今日來書房所為何事?”璟叡初問道,來都來了,他也快包紮好了,結果她卻離開了。


  路笙簫給璟叡初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他麵前,“是為了無心的事,這幾日妾身鑽研醫書,發現有一個病曆和宋無情的症狀很像。妾身已經差人給無心寫了信,大約明日,無心便會前來。王爺認為,這可是好事?”


  璟叡初接過茶,並不吃,隻是道:“自是好事。”


  “嗯,妾身也覺得是好事。可以看得出來無心很在意這個妹妹,若是治好了宋無情,便是了了無心一樁心事。屆時,無心和王爺之間的情意便會更進一步。”


  她話說得緩慢,但是意思卻很明確。她做到了,這便是她的價值。


  她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為他做事,同時,他也可以投資她,助她複仇。


  “你可還有其他話要說?”


  “回王爺的話,沒有。”疏離,一股淡淡的疏離飄散而出。


  “本王再問你一遍,你可還有什麽話要問本王?”璟叡初耐著性子道。


  他明明感覺到她不高興了,她的臉雖然是笑著道,可是比哭還難看。


  路笙簫抬頭,直視他的眼睛,“沒有。”


  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屋子裏安靜得可怕。


  兩個人的視線碰撞,相互較勁,在無言中交鋒。


  就這樣,無人說話,矛盾暗生,無人解釋,愈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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