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大結局:你不幸福,我怎敢死去【虐,慎入,4000+】
————本文絕不是悲劇,特此提醒————
沈亦晨死了。
鬱歡躺在阿拉斯加的一家醫院裏,手緊緊的攥著身下的床單,紅腫的雙眼沒有一絲生氣,隻有汩汩的眼淚從眼中冒出來,又滑進了鬢發之中。
她一直不肯相信,她愛的男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離她而去,可是她越是不信,事實卻反而越要狠狠地甩她兩個耳光,告訴她,無論她接不接受,事實就是這樣。
她是那天晚上才被搜救隊找到的,彼時的鬱歡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青紫一片,就連意識都是迷離的,已經開始渙散,但有一個信念還強撐著她,不許她就這麽倒下去。
鬱歡見到搜救隊員的第一句話就是,“救救他,求你們一定要找到他……”
搜救隊在雪山周圍搜查了整整三天,最終仍然沒有找到沈亦晨。
屍體沒有,活人更不用說了。
鬱歡是第四天清晨才醒來的,她做夢都能夢到醒來沈亦晨就會坐在她的床邊,可是夢就是夢,她醒來的時候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她掙紮著從床上起來,外麵終於走進來一位外國護士。
“他呢?他在哪?還好不好?”她拉著那位護士急不可耐的問,眼裏是滿滿的痛楚和緊張。
外國護士被她的眼神嚇到了,看了她片刻,忽然甩開她向外跑去,不多時便帶回來一位大胡子的美國男人。
他是搜救隊的隊長。
全部都是英語對話,她別的什麽都沒有聽進去,隻聽到了那隊長說,那位男士很有可能喪生在了雪崩之中。
“我不相信,不相信!”她像是發了狂一樣,對著兩個外國人歇斯底裏的大喊,眼睛紅得像是生了病,頭發蓬亂,身上還穿著死氣沉沉的病號服。
看上去真真切切像個女鬼一樣。
搜救隊長轉頭去看護士,表示沒有聽懂鬱歡的話。
她摸了摸臉上的淚,對著大胡子聲嘶力竭的喊:“I-don‘t-believe!Do-you-understand?!”
搜救隊長終於明白了,重重的點點頭,倒是那護士走上來抓住了她的手,鬱歡還沒反應過來,她忽然說:“Youwerepregnant。”(你懷孕了)
周邊的世界忽然就旋轉了起來,鬱歡的腦子裏一陣一陣的發蒙,眼前驀然一片漆黑,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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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沈亦晨死了,與其說不相信,不如說不願相信。
消息告訴孟靖謙,童非和榮淩的時候,三個人怔怔的看著鬱歡,大概有三分鍾,就像定格了一樣,臉上的表情一片僵硬,眼裏滿是質疑和痛楚,隨後卻一哄而散,笑著說:“鬱歡,你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
鬱歡也不反駁,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死一般沉寂。
三個男人臉上的笑容慢慢僵在了嘴角,其實他們都知道,鬱歡不會用這種話來騙他們。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三個男人,眼睛是充血的紅,不停地吸著鼻子,仰頭看著天空,一直在隱忍著什麽。
童非走上來拍拍她的肩,哽咽的安慰她,“沒關係的,人不是還沒有找到嗎?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興許他還沒事呢……”
鬱歡的眼淚忽然就絕了堤,幾乎是瞬間的便淚流滿麵。
陶一璿和陸子琛同樣不信,陶一璿怕她出事想不開,強硬的搬去和她一起住,每天夜裏,她都能聽到鬱歡捂著嘴低聲哭泣,早晨醒來的時候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枕頭也是濕的。
可是她卻一句話都不能說,說的多了,鬱歡隻能更傷心。
沈世平一下蒼老了很多,怔怔的看著鬱歡,渾濁而蒼老的眼中,忽然就滾落出了眼淚。
老淚縱橫,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安然每天都會扯著她要爸爸,可是她卻始終不敢告訴孩子真相,她要如何對他說,你可能以後都見不到爸爸了?
她還懷著一個孩子,所有人都勸她去打了,甚至連沈世平都這麽說,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太累了。
可是鬱歡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反而變得愈發堅強起來,沈亦晨的身後還有龐大的事業要打理,忽然有一天,她不再哭,收起了眼淚和痛苦,穿上了白色的職業裝,正色而冷硬的走進了Sunnie。
她第一次那麽強勢,對著一會議室的高層和股東,冷漠而淡然的宣布,從今天起,她將接任Sunnie代總經理一職,Sunnie所有的日常行政事務都由她來接手。
她的話還沒說完,會議室裏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的股東都站起來,手指恨不得戳向她的鼻子,無非是她一個女人,如何能擔當代總經理,沈亦晨死了……
那個字刺激到了鬱歡,她的臉色陡然一變,抓起桌上的水杯,對著那位股東就砸了去。
股東一驚,側身去躲,溫熱的水灑了他一身,轉過頭傻了似的看著鬱歡,所有的人都禁了聲。
“我今天來不是征求你們的意見,隻是來通知你們的。”鬱歡冷冷的扔下這句話,眼神淩厲的在每一張老臉上掃過,如同冬月的寒冰。
她要護著他的事業,就像多年前,那群興風作浪的老頭子們一直要罷免她設計總監的職位,沈亦晨當初怎樣維護她,如今她就要像他一樣。
陶一璿從未見過這樣的鬱歡,行事果斷,雷厲風行,完全是一位事業女強人的模樣。
她擔心她的身體,畢竟她現在還懷著孕,太累了會出事的。
鬱歡卻隻是微微地笑了笑,用力的抱了抱陶一璿,輕聲說:“我沒事,他說過,如果我活下來,一定要替他好好活著,我怎麽能輕易的倒下……”
陶一璿憂心忡忡的抱著她,卻沒有發現鬱歡滾滾而落的淚。
鬱歡懷孕的第三個月,B超顯示她懷的是一個女孩,她緊緊的攥著那張薄薄的B超圖,忽然淚如雨下,站在醫院的走廊裏放聲大哭起來。
他一直都希望能有一個女兒,可是他卻沒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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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
鬱歡不再關注時間的流逝,收起了所有的日曆,對她來說,每過一天,就是一種煎熬。
直到忽然有一天,手機的日期提醒告訴她,又是一個紀念日到了。
距離沈亦晨離開,已經過了整整四個月,鬱歡懷孕也四個月了。
她這一次的孕吐反應不是很強烈,懷孕四個月也不怎麽顯懷,平常的衣服依然能套的上,醫生告訴她應該要常笑,她對著鏡子牽了牽嘴角,沒笑出來,淚反而落了下來。
安然對於小妹妹很憧憬,每天都會抱著她說小妹妹怎麽還不出來,爸爸出差怎麽還不回來?
鬱歡輕輕的歎氣,仰頭隱去所有的淚,心疼的無以複加。
那天進行完所有的工作,已經是晚上了,鬱歡站在沈亦晨的辦公室,她用的是他的鋼筆,坐的是他的椅子,站著他曾經站過的地方,可是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她仰頭抹掉眼角的濕潤,孕婦不能常哭,這是他以前就告訴過她的。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有人輕輕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Vincent走進來沉聲對她道:“夫人,車已經準備好了。”
“好。”鬱歡背對著他應了一聲,拿起外套,拎起自己的包走出了辦公室。
這是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對所有人來說都沒有什麽特別,唯獨對鬱歡來說,這個日子讓她心疼的發顫。
多年前,她一步一步的走進冰冷的海裏,多年後,她眼睜睜的看著最愛的男人在雪崩之中不複存在。
車很快就開到了墨園的房子,鬱歡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推開門回了家。
家裏的房門沒有鎖,鬱歡把鑰匙插進去的時候,整個人都不由得一愣。
莫非是進小偷了?
可是芸姐不久前才給她打過電話,安然已經送回家了!
孩子還在家裏,怎麽辦?!
她的眼裏湧上了驚恐和緊張,有些慌亂的掏出手機,撥好報警電話,一點一點的擰開門鎖,躡手躡腳的走進去。
屋子裏很黑,很靜,和她上午離開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鬱歡把包放在鞋櫃上,輕手輕腳的從牆角抄起沈亦晨的高爾夫球杆,緊緊的咬著唇,一心一意的往屋裏走。
“砰!”
空寂的房間裏陡然一聲巨響,鬱歡的尖叫哽在了喉頭,瞪大眼睛驚恐的回頭。
對麵百貨大樓的燈忽然亮了起來,巨大的光亮灑進鬱歡的家,將原本漆黑的房子瞬間照的亮如白晝,鬱歡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客廳的落地窗上忽然升騰起了霧氣,鬱歡怔怔的看著,手上的高爾夫球杆不知何時掉到了地上,霧氣越升越濃,她看到玻璃上漸漸顯露出來一朵巨大的玫瑰,百貨大樓的燈慢慢轉變起了顏色,帶著霧氣的玫瑰花在燈光的變幻下變出了幽魅的顏色,白玫瑰,紅玫瑰,黑玫瑰,每一朵都映襯在她客廳的窗戶上,那麽幽然,栩栩如生。
底下還有一行淺淺的字。
鬱歡,我愛你。
熟悉而有力的字體讓鬱歡怔愣在原地,心跳陡然加速紊亂起來。
鬱歡的嘴唇微微的張開,向著落地窗慢慢的走上去,這才發現窗腳下放著一個蒸汽噴霧器。
玫瑰花和字是早就寫好的,在霧氣的蒸騰下,會顯露出來。
其實這種事,很多年前她就做過了,她坐在他車上的後座,輕輕地對著車窗哈氣,寫下了“我愛你”三個字。
鬱歡顫抖的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那幾個讓她激動澎湃的字,眼前一片氤氳,她忽然看不清眼前的世界,那麽模糊,卻又那麽清晰。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很喜歡三毛,那你一定聽過這句話,每想你一次,天上就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而又醇和的男聲,鬱歡的心猛地停了一拍,張大嘴想要說什麽,下一秒,她陡然轉過身。
黑色的Versace男士西服,純白的襯衣,扣子扣在第二顆,沒有打領帶,露出一小片皮膚。清晰幹淨的眉眼,冷硬深刻的輪廓,略略上揚的唇角,勾起了恰到好處的弧度,邪肆而狂妄,帶著與生俱來的倨傲和強勢。眼鋒撩起一片掩不住的流華和悅然,帶著男人特有的性感和冷硬。
男人直直的站在她兩步開外的距離,雙手插兜,嘴角掛著她熟悉的微笑。
“嗚……”鬱歡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縱橫的眼淚,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唇,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熟悉的男人。
沈亦晨唇角的笑容漸漸地飛揚起來,看著麵前淚流滿麵的女人,用低啞而醇和的聲音開了口。
“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沈亦晨愛著一個叫鬱歡的女人,如果不能讓她幸福,他永遠都不會死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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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吼,到這裏為止,就是大結局了,我覺得這個結局還是挺開放的,有虐了,可是卻也不是悲劇。我知道大家還想看他們幸福的小生活,小芋頭的出生,沈少以後如何寵愛歡歡,甜蜜番外會在兩人校園戀之後為大家獻上,所以千萬不要錯過哦~~
今天還會有一章,為一璿番外開個頭,明天起就是番外正式開始了,請大家支持,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