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兩樓相爭立彩頭

  碧落劍頃刻青光暴漲，其上的流雲燃燒起來了一般，刺骨的寒意從那妖嬈的火苗中滲出，橫掃天下，一劍削去，禿頭道士一開始便落了下風，腳下步伐不穩，再遇洛阡陌如此淩厲的一招，立時便招架不住，雙膝一曲，半蹲了下來，臉色漲紅，一雙吊睛眼惡狠狠地瞧著洛阡陌。


  仗劍回身，洛阡陌朝著眾人微笑示意，慢步走回座位坐下，又品了一口還未涼的清茶。


  “好！陌姑娘才貌無雙，沒想到劍法也是如此的精妙！讓我等大開了眼界啊！”不少人附和，唯有那禿頭道人臉色難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灰溜溜地便離開了茶樓。


  還不待一口茶水咽下，人群裏又是一陣騷動，一路貌美的女子跨入了嶽家茶樓門檻。


  “瞧，這是洛陽樓的女弟子吧？”


  “看她們腰間那玉環，應當是！果真如傳聞中那般美若天仙啊。”


  洛阡陌聞言瞧了過去，剛巧瞧見為首一女子，齊眉短發，生的好生清麗標誌，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還不待洛阡陌細細思索，從中便走出一名約莫三十歲的女人，腰肢一握，盈步而來，長紗曵地，笑眼如花，“風月，許久不見。”


  “哼——”茶風月沒有起身，更不會笑臉相迎，“馬嵐，這屆武林大會，可不再是你洛陽樓的機緣了。”


  洛阡陌恍然明白了，這女子乃是洛陽樓執事馬嵐，五年前也曾與茶風月一爭高低，後茶風月惜敗一招，錯失了讓望江樓站在最高點的機會，這才會有所芥蒂。


  馬嵐倒是不介意，笑著捂了捂嘴，“嗬嗬，武林大會是你說了算嗎？這屆武林大會，別的不說，你望江樓——翻不了身！因為我洛陽樓絕對壓你一籌！”聲音拖得很長，在安靜的大廳裏很是響亮，打破了炎熱的沉悶。


  茶風月不予回答，但那斜瞟的眼睛道明了一切，倒是洛阡陌聽言之後心裏難免有些不服，此人真是好生囂張，嘬了一口清茶，“嗬嗬，不知道閣下的自信來自何方？”


  “我麽？”馬嵐麵對置之不理的茶風月正有些尷尬，見地位不差於茶風月的洛阡陌針鋒相對，不由得笑了一聲，“嗬嗬，來自實力唄，誰不知道望江樓靠著男人過日子？”說著將目光轉向了屋裏的眾多豪傑。


  沒有人與之對視，兩樓相爭由來已久，誰會沒事去攙和？卻氣得望江樓一行女弟子咬牙切齒，卻又不敢插嘴。


  早已料到此番效果一般，馬嵐又是不屑地道，“諸位朋友倒是給你們麵子，不願道破，哈哈哈——”


  空氣再次凝滯，眾人也瞠目結舌，都聽說兩樓相爭，但卻不知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都抱手觀望，一時間偌大的屋子裏隻聽得到茶水下肚的聲音。


  “既然閣下如此肯定，那我們加點彩頭，如何？”洛阡陌起身，目光平視馬嵐，絲毫不讓，語出驚人。


  “哦？什麽彩頭？你望江樓天下第一樓的名號嗎？你小女娃子能做主嗎？”


  洛阡陌站在原地，看著馬嵐前邁一步，笑意漸漸退卻，目光打轉中夾帶著股淩厲的氣勢撲來，秀拳在背後輕輕握了握，腦海裏有些茫然和空白，但她知道此時萬萬不可掉鏈子，反唇相譏，“笑話！我敢說，自然能做主。隻是你那洛陽樓有甚麽能抵得上這個名號的？嗯？”


  馬嵐一怔，氣得臉色一陣變幻，“哼！隻能逞逞嘴巴的女娃子，我不與你計較，道個歉便是了。”說著身上凝聚的氣勢一點點向洛阡陌逼來。


  “嗬嗬，道歉？道甚麽歉？怎麽？洛陽樓怯了麽？”


  洛阡陌見馬嵐有些退卻，洛阡陌眉目一轉笑道，找準缺口，洪水般珠璣攻伐而至，對馬嵐身上升騰而起的殺氣恍若未覺。


  “哼！小女娃子好生沒有禮教，我便替冷如月教導教導你！”見洛阡陌咬住不放，馬嵐氣極，抽劍便削了過來。


  “猖狂！我望江樓弟子，豈是你能教育的？閣主豈是你這蕩婦所能提及的？”一聲暴喝，茶風月抽劍邁步，一劍便砍在了馬嵐劍身上，兩人各自退了兩步。


  “哼——”洛阡陌臉色冷了下去，也是一聲冷哼，碧落青光暴漲，“洛陽樓好生不講理，道理講不過，便是以大欺小。隻會叫嚷，卻不敢加彩頭，方才的那分自信呢？”


  屋裏眾人剛才那一幕也是看的真切，不少人接耳交頭，聽得洛陽樓一行人麵色緋紅，馬嵐也感覺在這般下去，非要被這小女娃子把門麵給掃光不可，氣極道：“好哇，那賭什麽？我倒要瞧瞧你望江樓想送點什麽與我洛陽樓。”


  洛阡陌聞言仿佛得逞一般，嘴角輕翹，神態竟是有些像某個男子的壞笑，“諸位英雄作證，我洛阡陌代表望江樓向洛陽樓提出挑戰，武林大會上我若是輸了，便在這嶽家茶樓立一塊碑，上書“望江樓乃百花樓”，洛陽樓輸了也一樣，立上洛陽樓是百花樓的石碑。”


  語出驚人，屋子裏一瞬間全是驚掉的下巴，那百花樓是什麽？那可是青樓！此番誰若是輸了，哪一方便得聲譽掃地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