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壽宴（三）
慕婄雨從容不迫的俯身作禮，“小女慕婄雨見過皇後娘娘，稟皇後娘娘，小女家父乃吏部尚書慕齊明。”
慕齊明的女兒？大玄第一美人？倒真有幾分姿色，在這樣的場合還能進退有度，從容不迫的回答她的疑問，但不能小看了，臉上卻是一派慈愛，“早就聽說慕尚書的女兒是大玄第一美人了，今日一見果然名副虛傳，皇上，您覺得呢？”最後一句帶了些討好的意味。
皇上語氣淡然，“頭抬起來。”
映入眼簾的先是一雙柳葉彎眉，下麵是澄若秋波的眼眸，透亮烏黑，似星星般耀眼，碧玉無瑕的股膚，櫻桃紅唇，每一樣都精致無瑕。雖神色間帶有些初見天顏的忐忑，全身上下卻還是透著恬靜與聰慧。
皇上眼中不禁帶了絲讚賞，“今年多大了？”
這話問的所有人心中“咯噔”一聲，慕婄雨語中仍是不見絲毫波瀾：“小女十三，十月的生辰。”
皇上微挑眉，深黑色的眸中看不清表情。
長公主見狀出聲，“薇薇很喜歡她，便叫了她一同入席。不過皇兄與皇嫂來了，這桌應該也坐不下去了，不若叫她回慕夫人身邊去吧。”
皇上無聲落座，長公主見皇上默認對還半彎保持行禮姿態卻不見一絲搖晃的慕婄雨道，“慕小姐，回你娘親那去吧。”
“謝長公主。”慕婄雨這才立身，向伊雲夕所在的桌子走去。
這孩子不過十三歲，在這樣的情況下卻還如此平靜淡然不如小覷，一直聽說這慕婄雨與外祖父較為親近，十歲之前幾乎是養在伊府的，怎麽伊老將軍這樣一個武將能教出這麽個性子的外孫女出來？
隻有慕婄雨知道自己手後背滲出來的汗和緊張，她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平靜。方才皇上那樣的問話不得不讓她亂想，加上最後那句話是告訴皇上她還未滿十三歲，雖然有些草木皆兵，但她不得不小心為上。不管皇上是什麽意思，她也要表示她的意思，她不願入宮。
慕婄雨一坐下就握住伊雲夕的好，伊雲夕觸碰到她冰冷的手反手緊握，“沒事。”
輕柔的兩個字一瞬間撫慰了她驚慌的心情。
伊雲夕其實方才也嚇到了，皇上那句話的意味太不明了，她著實擔心卻沒想到雨兒竟如此冷靜從容的應對了下來，隻不過這孩子總歸是嚇著了，她的手不禁握的緊了些，“別擔心，不管什麽事都有爹娘在呢。”
一句簡單的句卻讓慕婄雨鼻間發酸，她微微點頭，這點小事她就害怕了那還有什麽能力去保護別人，皇上也不過問問她就這麽害怕，也太可笑了。慕婄雨抬頭輕笑，“女兒真是沒用。”這就嚇的六神無主了。
“傻孩子。”伊雲夕寵溺安撫搬摸了摸她的頭發，輕拍了拍。
這個小插曲很快便不被放在心上，接下來便是獻禮的時候。
皇上長袖一揮，站在他身後的趙海回身將身後一直手捧托盤的小太監露了出來，語氣親昵，“長公主殿下，這禮物皇上可是一個月之間就為您準備好了，還一直擔心合不合您的意呢。”
說完掀開那禮物上麵蓋著的紅布，露出下麵的禮物。
那是一株赤色珊瑚，隻一眼便可看出這珠珊瑚並不是普通的珊瑚能比的，質地很特殊，明明是珊瑚卻溫潤似玉，全身透著一股寧靜，這樣的珊瑚價值隻怕不隻是連城了，長公主麵露驚喜之色，“好美的珊瑚。”
趙海見她喜歡，衝著皇上賣乖道，“皇上，奴才就說長公主喜歡了，這下您該相信了吧。”
皇上見長公主喜歡，心裏自然也是高興的，“你這是向朕討賞呢？朕開心，賞。”
趙海連忙謝恩，“奴才謝皇上賞，奴才還要謝長公主殿下，奴才這可是沾了您的光。”
長公主滿臉笑意，“就你鬼精鬼精。”
眾人不無羨慕的看著那珠珊瑚，別說擁有了平時見一下都是難得的，就衝著這禮物跟方才趙海那句‘一個月之前就準備了’也知道這長公主的恩寵了。
三皇子封玉軒歎氣，“父皇您這禮物一出手，讓兒臣們還怎麽好意思將自己的禮物拿出來？”
恭維的話誰不喜歡聽，皇上爽聲笑了起來，“隻要你們的禮物你姑姑喜歡就行，快拿出來朕也看看。”
幾位皇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獻上自己的禮物，自然都是珍奇異寶，看的在場的人讚歎不已。要知道就連太後生辰時，生辰禮也沒有這麽貴重。
皇親國戚獻完禮便是大臣內眷，輪到慕府時，慕婄雨起身看著長公主，“小女的生辰禮已經私下送給長公主了。”
長公主淡笑點頭，“本宮很喜歡。”
一直等著這時刻的慕婄雪滿臉驚愕的瞪著慕婄雨，私下裏給長公主？一般私下送的生辰禮是親手縫製的衣物之類的，可是她要送的禮物明明是那個！出府前伊方還送信說親眼看見她帶著那個出府的，為什麽會突然變了？
慕婄雨落座以後，轉頭看著慕婄雪詭異一笑，“妹妹好像很驚訝？”
“你的禮物……怎麽會……明明……”慕婄雪被突變的情況弄的語無倫次，明明一切都計劃好了怎麽會突然變卦？難道是察覺了？不會的，娘說過，那件事沒有多少年知道的。
看著慕婄雪陰晴不定的臉色，慕婄雨笑容更豔，“妹妹，還不快去獻禮？可千萬別失了禮數，任姨娘還等你討了長公主的歡喜幫忙呢。”
一股不祥感在慕婄雪的心裏升起，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隻不過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想清楚了，因為那邊的嬤嬤已經第三次出聲到她獻禮了。
慕婄雪不安的起身離座，慕婄雨低聲輕補了一句，“好妹妹，好戲才剛剛開始。”
慕婄雪身子微頓了下，邁步走到大廳之中，身邊的念夏跟了過去。不管發生了什麽，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先討得長公主的歡心，慕婄雨那邊回去再慢慢查，而她，對於她的這份禮物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