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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大結局(十)

  第二天……


  專機在鷹國皇家機場降落,伊麗莎白親自來接機,當她看到蘇慕和帝星澤扶著粟寧一起下專機時,臉色立即就變了,想到帝修羅是因為到法國去找粟寧才會出的事,她心裏對粟寧就充滿怨恨,自從遇到粟寧之後,帝修羅就不斷的出事,壓力和煩惱也明顯增加,現在甚至還丟了性命。


  可是粟寧跟蘇慕、帝星澤的關係很好,特別是蘇慕和粟寧很早以前就是好朋友,現在鷹國發生這麽多事,伊麗莎白需要借助楚家和美國的勢力,必須討好蘇慕,所以她不想為了粟寧惹她不高興。


  “女王祖母!”帝星澤和蘇慕向伊麗莎白問候,粟寧出禮貌的低下頭向她行禮,不管怎麽樣,伊麗莎白始終是長輩,該注意的禮節還是得注意的。


  “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伊麗莎白感慨萬千的點頭,想起帝修羅的死,她就無比悲傷,她哽咽的問,“修羅的骨灰帶回來了嗎?”


  帝星澤和蘇慕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之前伊麗莎白在電話裏再三叮囑蘇慕,要記得把帝修羅的骨灰帶回來,蘇慕在電話裏還可以裝裝樣子騙騙她,可是現在這樣麵對麵,看著伊麗莎白傷心難過,憔悴蒼老的樣子,她又很是於心不忍,不想再騙她,可是又不能說出真相。


  粟寧倒是平靜的說:“沒有。”


  “為什麽?”伊麗莎白十分激動,“我不是說了嘛,就算隻有一截殘臂也要帶回來安葬,你們為什麽不帶回來?”


  “沒有骨灰,全都燒毀了。”粟寧淡淡的回答。


  “你……”伊麗莎白激動得渾身發抖。


  “讓我過去,讓我過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粟寧渾身一震,抬眸看去,泰妮兒穿著華麗的衣服從不遠處跑來,被伊麗莎白的侍衛攔住,她不停的大喊,“女王陛下,讓我過去看-看吧,求求您!”


  “讓她過來。”伊麗莎白煩躁的命令。


  之前帝修羅剛去法國的時候,帝文臻派人監視泰妮兒,不準她跟外界的人聯係,可是後來帝修羅死了以後,那些監視就撤掉了,那些侍衛本來就是威廉五世買通的人,如果一直安置在偏殿,一定會引起懷疑,而且帝修羅死了以後,泰妮兒就不存在什麽威脅了。


  現在,泰妮兒雖然住在奢華的偏殿,有漂亮的衣服穿,有豐富的食物吃,可是就連傭人和侍衛都不把她放在眼裏,每個人都很鄙視她,討厭她,她每天都想盡各種辦法討好伊麗莎白,伊麗莎白對她十分厭惡,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好言語,不過因為帝修羅現在“死了”,更加斷後了,所以伊麗莎白才把泰妮兒留下,心存僥幸的奢望她能懷上帝修羅的孩子。


  泰妮兒知道帝修羅出事之後,每天也是以淚洗麵,可她堅信帝修羅沒有死,今天她聽說帝星澤和蘇慕從法國回來,就想盡辦法來這邊,想要問問清楚帝修羅的情況。


  侍衛讓開了道路,泰妮兒立即跑過來,急切的問帝星澤:“殿下呢?殿下呢?他沒死是不是?告訴我,他沒有死對不對?”


  “泰伊?你居然還在皇宮?”粟寧詫異的盯著泰妮兒,她以為帝修羅已經把泰妮兒趕出皇宮,沒想到泰妮兒不僅沒走,居然還脫下女傭的衣服,穿上高貴的宮廷禮服,這是誰給她的權勢?帝修羅,還是伊麗莎白?

  “粟寧,你現在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泰妮兒毫不示弱的瞪著她,囂張跋扈的指著她,“你還沒嫁給殿下呢,別給我擺出一副正室的樣子。”


  “你就是泰妮兒吧?”蘇慕可笑的打量著她,“沒想到大哥的眼光這麽差,比我家的女傭都不如。”


  “你……”泰妮兒正要回罵,可是看到蘇慕,她又不敢,她雖然不太清楚蘇慕的來頭,卻知道蘇慕是帝星澤名正言順的妻子,不要說現在帝修羅出事了,帝星澤是鷹國皇族唯一的希望,就算帝修羅還在,他那麽疼愛這個弟弟,自然也會護著這個弟妹,她怎麽敢惹蘇慕。


  “女王陛下。”粟寧轉眸看著伊麗莎白,鄭重其事的問,“請問,泰妮兒現在是什麽身份?”


  這個問題對於粟寧很重要,她必須弄清楚,泰妮兒的身份是誰給她的,如果是伊麗莎白,她可以不計較,如果是帝修羅,那麽粟寧覺得自己留在這個皇宮就沒有任何意義。


  本來在法國的時候,粟寧看到帝修羅受了重傷,又對她那樣深情,心裏已經有所動搖,可是回到皇宮,看到泰妮兒居然還在這裏,甚至換了一個身份,她心裏那根刺又長了出來。


  粟寧不明白,帝修羅明明知道泰妮兒故意害她,把她氣得心髒病發作,差點死掉,為什麽還要把這個人留在皇宮?難道他真的對泰妮兒有感情?

  “她……”伊麗莎白正要說話,蘇慕突然說,“奶奶,有件事我要先跟您說一聲,大哥臨死之前說了,他這輩子是生是死都隻愛粟寧一個女人,雖然他還沒跟粟寧舉行婚禮,但在他心目中,粟寧就是他的老婆,是我們的大嫂,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麽事,就讓粟寧跟我們一起回鷹國主持大局。”


  “修羅真的這麽說?”伊麗莎白聽到這些話,神色十分傷感。


  蘇慕向帝星澤使了個眼色,帝星澤馬上說:“是的,奶奶,大哥是這麽說的,所以這次大嫂跟我們一起回來主持大局。”


  “怎麽可能?”泰妮兒置疑道,“她有什麽能力主持大局……”


  “閉嘴。”蘇慕打斷她的話,冷冷的說,“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泰妮兒憤憤的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言。


  “女王陛下,您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麽?”粟寧再次追問,她不想跟泰妮兒作無謂的爭吵,那樣毫無意義,她隻想弄清楚帝修羅的用意。


  “這個……”伊麗莎白很不自在的說,“她也沒什麽身份,就是,不再是女傭了。”


  “我現在住在偏殿。”泰妮兒冷傲的說,“是女王陛下和殿下一起安排的。”


  “帝修羅安排的?”粟寧心裏一驚,帝修羅為什麽這麽做?

  “當然,不信你可以問女王陛下。”泰妮兒指著伊麗莎白。


  “放肆。”伊麗莎白嚴厲的怒喝,“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滾下去。”


  “女王陛下……”


  “滾——”伊麗莎白再次命令,泰妮兒不甘心的看了粟寧一眼,轉身就走,粟寧突然喊道,“站住。”


  泰妮兒停下腳步,回頭瞪著她:“幹什麽?”


  粟寧卻沒有看泰妮兒,而是看著伊麗莎白,輕聲問:“為什麽?”


  “是啊,大哥為什麽要這麽做?”蘇慕氣惱的問,“他明知道是這個小人害得粟寧差點死掉,還要把她安排到偏殿,他這是太過份了。”


  “別火上燒油了。”帝星澤推了推蘇慕。


  “她又沒跟殿下結婚,我也是殿下的女人。”泰妮兒憤憤不平的說,“殿下對我是有感覺的。”


  “你……”


  “哎呀,修羅都不在了,你們還爭這些幹什麽呀,有什麽意思?”伊麗莎白煩躁的說,“粟寧,你自己應該知道自己的情況,你都不能生育,修羅也沒嫌棄你,你應該知足了,泰妮兒跟修羅發生過關係,她很有可能會懷上修羅的孩子,所以……”


  “您說什麽???”粟寧驚愕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伊麗莎白。


  “我說,泰妮兒很有可能會懷上修羅的孩子……”


  “不是這句,上麵那句。”粟寧的情緒十分激動,“您說我不能生育?這是誰告訴您的??誰說的???”


  “怎麽?你還不知道這件事??”伊麗莎白感到很驚訝。


  “嗬,真可笑,自己的身份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泰妮兒嘲諷的說,“這件事千真萬確,很多人都知道,你要是不信的話,自己去問貝蒂醫生好了。”


  “粟寧,我也不想打擊你,但這件事是真的,修羅自己都承認了。”伊麗莎白不溫不熱的說,“現在修羅已經不在了,再去計較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我都沒有計較你連累修羅出事,你何必還要對這些小事耿耿於懷?”


  粟寧垂著眼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裏如翻江倒海般難過,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麽那段時間帝修羅總是心事重重,對她也有一些隔閡,原來是因為她不能生育,他心裏一定經曆了很多掙紮,也難怪他會走神被另一個女人迷住……


  她自己都這樣了,還怎麽要求別人?


  “粟寧,你不要難過了,也許事情沒有她們說得那麽嚴重。”蘇慕輕聲安慰,“就算你身體真的有問題也不怕的,我讓葉滔幫你治,葉滔很厲害的,真的,你的心髒病她都能治好,這個也不會有問題的……”


  蘇慕的話還沒有說完,粟寧就抬步走了,她的步伐很快,因為她很想哭,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眼淚,特別是伊麗莎白和泰妮兒。


  蘇慕看著粟寧淒涼的背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憤恨的瞪了泰妮兒一眼,立即追上粟寧。


  帝星澤剛準備跟上,伊麗莎白就拉住了他:“星澤,你跟我去聖殿,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


  “可是……”


  “哎呀,她們不會有事的,走吧。”伊麗莎白拉著帝星澤往車邊走去,暗自向隨從使了個眼色,那二個隨從立即跟上粟寧。


  “奶奶,您這是幹什麽?”帝星澤驚愕的問,“您居然派人監視粟寧姐?”


  “如果不是看在蘇慕的份上,我才不會這麽平心靜氣的跟她說話。”伊麗莎白冷冷的說,“她跟龍千塵糾纏不清,誰知道回來是不是想幫著龍千塵搞垮我們鷹氏皇朝?”


  “女王祖母,您怎麽這麽說話?”帝星澤不悅的說,“粟寧姐拖著病重的身體回來幫我們,完全是因為對大哥有感情,你怎麽不識好人心啊?哥哥生前那麽愛粟寧姐,如果您再這樣對待粟寧姐,哥哥在九泉之下知道也會傷心難過的。還有,我們這次能回來鷹國,全靠二哥幫忙,二哥對我們很好,您不要再那樣說他了。”


  “星澤,你真是個天真的孩子,事到如今還二哥二哥的叫龍千塵。”伊麗莎白氣惱的說,“你就沒有想過,你哥是怎麽死的?在法國,誰有本事知道他的行蹤,還在鷹國駐法國大使的車上安裝炸彈?除了龍千塵和威廉五世,還會有誰?龍千塵一直都想搞垮我們帝氏皇朝,現在他終於做到了,下一步,他就該公布身份,回來爭奪王位了。”


  “女王祖母,您真的誤會了,害死我哥的不是二哥,是另有其人。”帝星澤急切的說。


  “不是他,那是誰?”伊麗莎白問。


  泰妮兒眼神閃爍,心想,莫非他們已經知道主人的事了?


  “這件事,我等下再私下跟您說。”帝星澤掃了一眼周圍那些女傭和侍衛,帝文臻的事有關於皇族醜聞,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為妙。


  “好。”伊麗莎白點點頭,拉著帝星澤上了車,泰妮兒也厚著臉皮擠上去,伊麗莎白眉頭一橫,準備把她趕下去,她馬上低三下四的說,“女王陛下,讓我順便坐您的車回去吧,我這幾天早上老想吐,也許懷孕了呢。”


  “你每次都以這個為借口。”伊麗莎白厭惡的瞪著她,“我告訴你,再等半個月,如果你還沒有懷孕,我就把你趕出皇宮,休想賴在這裏。”


  “是是,如果我沒有懷上殿下的孩子,我自己都沒臉留在這裏。”泰妮兒討好的笑了笑。


  伊麗莎白冷冷瞪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默許她坐在車上。


  車剛啟動,泰妮兒就迫切的問:“星澤殿下,您告訴我,修羅殿下沒有死對不對?”


  “不是啊,大哥已經死了。”帝星澤認真的說。


  “他真的死了??”泰妮兒不甘心的問。


  “真的。”帝星澤不耐煩的應了一句,就跟伊麗莎白閑聊起來,“奶奶,您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啊。”


  “等到回到宮殿再談……”伊麗莎白瞟了泰妮兒一眼。


  “哦。”帝星澤明白過來,原來伊麗莎白是想防著泰妮兒。


  車裏的氣氛變得安靜下來,泰妮兒再次詢問:“星澤殿下……”


  “不要再煩星澤。”伊麗莎白嚴厲的低喝。


  泰妮兒的話被打斷,看到伊麗莎白冷厲的目光,趕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

  粟寧沒有回修羅宮,而是跟蘇慕一起去了星辰殿暫住,她不想回到那裏睹物思人,想起過去的事情,想起帝修羅……


  她以為發生這麽多事,她與帝修羅之間已經可以不再擔心感情的事,可以一起協手並進,共同解決所有難題。


  可是她錯了。


  她冒著生命危險,拖著重傷的身體回到鷹國皇宮幫他主持大局,迎來的卻是他另一個女人的囂張嘴臉,還有一個晴天霹靂的噩耗。


  更可怕的是這一次,她連恨人的權力都沒有。


  以前帝修羅對不起她,她可以盡情的怨他恨他,可是現在,她隻能恨自己。


  她很清楚一個女人不能生育意味著什麽,更何況還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家族,根本不可能容忍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成為王後。


  一個王者,不可能沒有子嗣。


  想到這個,粟寧的心就一陣一陣抽搐的疼,眼淚滑下來,可她的唇角卻揚起嘲諷的笑,她在嘲諷自己,粟寧啊粟寧,你還在意什麽呢?反正你都是一個快要死掉的人了,能不能生育又有什麽意義?

  “粟寧……”蘇慕遞了一張紙巾給粟寧,輕聲安慰,“你別這樣,我們回來之前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滅掉她們嗎,一起報複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嗎?你現在一回來就被泰妮兒打壓了氣勢,這樣怎麽行?她會更囂張的。”


  粟寧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是在為什麽難過,也許她們隻是誇大其詞,故意那樣說話傷害你,事情不一定有那麽嚴重的。”蘇慕輕聲說,“就算真的有問題,也可以治好的,葉滔的醫術……”


  “蘇慕。”粟寧打斷蘇慕的話,揚起笑容,故作輕鬆的說,“謝謝你安慰我,我沒事,真的。”


  “你不笑還好,笑了更讓我難過。”蘇慕憐惜的看著她,“何苦為難自己?想哭就哭出來吧。”


  “不,我不哭……”粟寧這麽說著,眼淚卻浸濕了眼眶,她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人生在事,除了生死,沒什麽大不了的……”


  “唉……”蘇慕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咚咚——”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粟小姐,我是唐簫,我能見見您嗎?”


  “是修羅殿下的貼身隨從唐簫?”蘇慕說,“他們這麽快就得到消息,知道你回來了。”


  粟寧擦掉眼淚,平複好低落的心情,平靜的說:“進來吧。”


  唐簫推門進來,看到久違的粟寧,激動的說:“粟小姐,看見您真是太好了,殿下他真的出事了嗎?”


  粟寧的目光越過唐簫的肩膀,往外看去,有一個女傭正端著茶點往這邊走來,故意放緩步伐,神色很謹慎,分明就是想竊聽。


  粟寧收回目光,故作傷感的說:“全世界的人都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可惜,它偏偏就是事實。”


  “是真的???”唐簫呆若木雞的震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悲痛的說,“從收到消息到現在,這麽多天了,我一直心存僥幸,我告訴自己,殿下那麽英勇,他不會輕易出事的,他一定還活著,一定活著,我一直抱著這個信念,等他回來,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後麵,這個七尺男兒的聲音竟然哽咽了,眼睛都紅了。


  粟寧看著他悲傷的樣子,心裏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低下頭,傷感的歎息,再不知說什麽好,帝修羅這次裝死,真是騙了不少人的感情。


  他倒是能看出誰對他真、誰對他假,可別人的感情已經付出了,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你們就不要太難過了,節哀吧。”蘇慕沉重的勸道,她也看出那個女傭有問題,所以配合著粟寧演戲。


  現在盯著那個王位的人太多了,除了帝文臻之外,還有狄家的人,這些人都很有可能會收買或者安置眼線在她們身邊,隻要她們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泄露機密,難怪帝修羅之前說過,在他露麵之前,一定要堅守他死去的消息,而且還不能跟他聯係。


  “咚咚——”這時,女傭敲門走進來,恭敬的說,“打擾一下,王妃,粟小姐,我送果點來了。”


  “放下吧。”蘇慕淡淡命令。


  “是。”女傭將茶點和果汁放在茶幾上,然後就退下了。


  “粟小姐,殿下臨走之前……”


  “唐簫。”粟寧打斷唐簫的話,凝重的問,“聽說LILY失蹤了,你找到她了嗎?”


  說話的時候,粟寧盯著那個女傭,那個女傭本來想偷聽唐簫說的話,可是被粟寧打斷了,現在問起LILY的下落,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作用。


  她關上門,卑微的退下了。


  “還沒有……”唐簫慚愧的說,“殿下臨走之前就讓我去找LILY,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她,我幾乎將整個歌倫城都翻遍了,包括千塵殿下所有的居所都查過,都找不到LILY,唉,我真是愧對殿下。”


  粟寧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走到唐簫麵前,低聲說:“唐簫,現在這裏不方便談話,等下星澤回來了,我們去修羅宮再談。”


  唐簫怔了一下,連忙點頭:“是,我明白了。”


  “傑瑞呢?”粟寧問。


  “他還在多瑙城辦事。”唐簫說,“等下我們再詳談這件事。”


  “好。”


  **

  伊麗莎白和帝星澤來到聖殿,譴退所有隨從,關上門密談。


  帝星澤將帝文臻的事告訴了伊麗莎白,還說起龍千塵對他們的幫助,卻隱瞞了帝修羅還活著的事。


  伊麗莎白聽了之後,感到很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那個指使泰妮兒威脅他們,謀害粟寧的幕後黑手是龍千塵,亦或者是另有其人,但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是帝文臻,她就算懷疑全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懷疑帝文臻,在她心目中,帝文臻就是一個什麽也不懂、智商為零的傻子,怎麽可能會有這樣深的俯,這樣險惡的心思?太不可思議了。


  “奶奶,您一定感到很不可思議吧?”帝星澤沉重的說,“起初我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我都感到不敢相信,我甚至一直都以為他們是弄錯了,唉,可惜這就是事實。”


  “怎麽會這樣?文臻天生智障,他是什麽恢複智力的?”伊麗莎白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好像剛才帝星澤跟她所說的事都一場惡夢,太突然太意外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帝星澤說,“他連爹地和二哥都騙了,可見他隱藏得有多深。”


  “星澤,我,我,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伊麗莎白惶恐的搖頭,“凶手不應該是龍千塵嗎?怎麽會是文臻?文臻雖然癡癡傻傻,但他也沒有太忤逆……”


  “奶奶,為什麽您還不明白?”帝星澤有些氣惱,“其實二哥從來都不是一個壞人,如果當初您能對他寬容一些,也許他後來不會那麽偏激的,二哥真的是好人,是他幫了我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大哥手上了。”


  伊麗莎白低著頭,眼神很淩亂,情緒很激動,思緒很複雜,她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唉,我知道您很難接受這個現實,過幾天您就能親自證實了。”帝星澤歎息的說,“我想,大哥應該很快就會來鷹國公布自己的身份。”


  “到時候,他一定會公布你和修羅的身世,說不定還會挖一些關於你們母親的醜聞出來損毀你們的聲譽,讓民眾對你失去信心,那樣你就不能當國王了……”伊麗莎白慌亂的說,“不行,現在得趁早解決這些事,得趁早解決。”


  “奶奶,要怎麽解決?”帝星澤下意識的問。


  伊麗莎白抬頭看著帝星澤,憂傷的說:“星澤啊,我現在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得幫奶奶分擔啊,你還問我要怎麽解決?以前修羅在的時候,他什麽事都不讓我操心的……”


  說到這裏,伊麗莎白的聲音就哽咽了,“可憐的修羅,從早忙到晚,經常通宵不睡的處理政務,全都是因為我以前處事太死板了,我信不過別人,所以沒有幾個可靠的官員,輪到他繼任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得親曆親為,他真的好辛苦,有時候跟我說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那次在美國受了傷,回來趁著換藥的時候吃頓飯,餓得那個樣子,狼吞虎咽的……”


  她的眼淚掉下來,泣不成聲的說,“我這個奶奶,一點都不能為他分憂解愁,反而老是沒事找事做,平添出這麽多麻煩給他,害得他出了事。”


  “奶奶,您別傷心了……”帝星澤遞了一張紙巾給伊麗莎白,不知道該怎麽勸她才好,他又不敢說帝修羅還活著,可是除了這個理由,好像什麽話也勸不了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擦著眼淚,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唉,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有大哥十分之一能幹就好了。”帝星澤自責的說,“我對政務的事一竅不通,這些事還是得回去跟Somnus和粟寧姐商量一下,她們應該會有主意。”


  “星澤啊,你知不知道你爹地的消息?”伊麗莎白心慌意亂的問,“他不是跟千塵一起去法國了嗎?修羅出事之後,我一直都聯係不上他,他現在怎麽樣了?不會有事吧?修羅已經出事了,如果你爹地再出什麽意外,我真是不想活了。”


  “爹地在法國皇宮。”帝星澤說,“聽說是被大哥軟-禁起來了,現在二哥回到皇宮了,他會救爹地的,您別擔心。”


  “希望如此。”伊麗莎白沉重的點頭,“文臻那個喪盡天良的家夥,嘯王對他那麽好,他居然連嘯王都禁錮,真是禽獸不如。”


  “大哥已經瘋了,他連二哥都下手。”帝星澤義憤填膺的說,“我現在很擔心二哥,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千塵不會有事的,威廉五世那麽疼他,一定不會讓文臻傷害他的。”伊麗莎白憤憤的說,“我看龍千塵也未必就是好心,也許他現在幫你,是想贏得我的信任,然後趁機……”


  “奶奶,您怎麽還這樣說啊?”帝星澤十分惱怒,“為什麽您對二哥就那麽有偏見?他都這樣保護我們,您還是不信任他?”


  “哎呀,星澤,你這麽激動幹什麽?”伊麗莎白皺著眉,“龍千塵從小到大對我和你爹地是恨之入骨,他還那麽小的時候就殺手刺殺你爹地,上次還想掐死我呢,他與你大哥鬥了七年了,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能釋懷?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我就隻剩下你這麽一個孫子了,我如果再不小心點,那……”


  “算了。”帝星澤站了起來,冷冷的說,“我先回去了,Somnus還在等我。”


  他向伊麗莎白行了個禮,然後就準備離開。


  “星澤……”伊麗莎白突然拉著他,“別急著走好不好?留下來陪陪奶奶。”


  “我明天再來看您吧。”帝星澤說,“明天開始應該會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現在我先回去陪陪Somnus和粟寧姐,她們剛回皇宮,可能會有些不習慣,而且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專機,也得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天去政務廳。”


  “你說得對,明天開始,會有很多很多重擔等著你,你今天是該養足精神,去吧。”伊麗莎白鬆開了手,沒有再強求他。


  “奶奶,那我先走了。”帝星澤轉身離開。


  伊麗莎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大殿的沙發上,突然感到很恐懼,她環抱著雙臂,渾濁的老淚緩緩流出滾燙的淚水,心酸的低吟:“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兒子下落不明,四個孫子,一個死了,一個對我恨之入骨,一個扭曲變態,隻剩下最後一個正常的,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

  帝星澤走在長廊裏,回想著伊麗莎白剛才說的那些話,忍不住無奈的歎息,伊麗莎白總是這樣敏感多疑,不願意信任別人,所以才會造成那麽多惡性影響,事到如今,就連龍千塵都不計前嫌的幫助他們,可伊麗莎白還是不能放下那些所謂的自尊和心結,她真的很令他失望。


  “星澤殿下……”一個輕輕的聲音突然傳來,帝星澤停下腳步,循聲看去,泰妮兒從一間客房走出來,低聲問,“您還記得我嗎?……”


  “你有什麽事嗎?”帝星澤冰冷的問,他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好感,說話都感到厭煩,隻是他良好的修養讓他始終保持禮貌。


  “我就是想問問,你哥哥的事。”泰妮兒狡黠的說,“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哥哥臨死之前對你們說,粟寧是他唯一喜歡的女人,雖然他們沒有結婚,但他在心中早就把她當妻子了。”


  “是,大哥是這麽說過。”帝星澤不悅的說,“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玩心計了,這樣真的不好,別人會討厭你的。”


  “您誤會了,我不是想玩心計,我隻是太懷念你哥哥了,所以想問問他的事。”泰妮兒傷感的說,“我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殿下真的死了,他那麽厲害的一個人物,怎麽就死了呢?聽說還是車裏被人裝了炸彈,突然被炸死的,他死得好慘……”


  “唉,你節哀吧。”帝星澤安慰道。


  “謝謝您安慰我。”泰妮兒抹著眼淚,“他出事的時候你們也在場嗎?你有沒有受傷啊?”


  “沒有,我當時不在場。”帝星澤脫口而出。


  “您不在場,他怎麽會對您說那些話?”泰妮兒幽深的盯著他,“他被炸得四分五裂,怎麽會有臨終遺言?”


  帝星澤愣住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時口快說漏了嘴,他的眼神立即變得慌亂,結結巴巴的解釋:“不是,那是哥哥之前說的,不是那時候說的……”


  “是麽?你們是什麽時候去法國的?”泰妮兒緩緩湊近帝星澤。


  “我們,我們是……”帝星澤差點又要被她套出話,在緊急關頭,他又警覺過來,“關你什麽事?”


  “您不說我也知道。”泰妮兒一步一步逼近帝星澤,咄咄逼人的質問,“王妃十一號下午還在美國參加一場重大商業會議,視頻都傳到網上了,就算你們在會議之後馬上趕去法國,也要在十二號早上到,而那時候,殿下已經出事了,你們怎麽可能見得到殿下?殿下怎麽會對你們說臨終遺言?除非你們在撒謊,或者說,殿下根本就沒有死!!!”


  “不是,不是這樣……”帝星澤慌亂的搖頭。


  “你告訴我,殿下是不是沒有死?他沒有死對不對……”泰妮兒將帝星澤逼到牆邊,拉著他的衣襟,激動的質問,“殿下一定沒有死,一定沒有死……”


  “不是,不是的,我哥死了,他已經死了。”帝星澤推開泰妮兒,慌亂的跑掉。


  泰妮兒看著帝星澤倉惶逃離的背影,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她已經有六七成肯定,帝修羅沒有死,一定沒有死。


  **

  泰妮兒回到偏殿,現在這裏隻有幾個傭人和侍衛象征性的駐守,順便監視她的行動,現在已經入夜了,這些人都在偷懶,根本沒有人理會她,她從廚房拿了一些吃的裝在一個精致的籃子裏,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包藥物放在裏麵,然後悄無聲息的來到倉庫,撬開一塊地板,裏麵是一個暗門,她脫掉鞋,從暗門下去,繞進一條羊腸小道般的路,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鍾,終於來到了聖殿的地下室。


  她曾經被關在這裏,所以對這裏很熟悉,誰也不會想得到,偏殿的貨倉有一個暗道也可以直接通往這裏,隻要她輕手輕腳的行動,上麵駐守的士兵都不會知道。


  “你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昏暗的光線裏,牆角有一個身影動了動,艱難的坐起來。


  “別亂動,會扯到傷口的。”泰妮兒低聲提醒,她走過去蹲在那身影麵前,從籃子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手電筒照著那個人,露出一張蒼白病態卻依然清秀的臉龐,她就是LILY,誰也不知道帝文臻將她關在這裏自生自滅,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裏除了上次關過泰妮兒之外,好多年都沒有再關過人,所以伊麗莎白他們根本不會發現。


  隻是帝文臻沒有料到會被泰妮兒發現,泰妮兒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那段時間她被帝文臻監視,不能離開偏殿半步,她太無聊了,每天就在宮殿裏到處走動,無意中發現了那個地道,走進來一看,竟然看見LILY關在這裏,當時LILY已經被關了二天,傷口沒有得到處理,全都發炎了,還沒吃沒喝,幾乎都奄奄一息,快要死掉,臉上也都爛掉了。


  泰妮兒看到LILY這個樣子,心裏多少有些愧疚,本來LILY跟她是無冤無仇的,完全是為了護著主子才會發生一些衝突,根本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再加上泰妮兒知道帝修羅在到處找LILY,為了討好帝修羅,她就暗中拿來藥給LILY治療,還天天給LILY送飯吃,LILY就這麽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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