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一切皆成風4
好強的排斥感,雖是有所防備,卻也讓水玥感覺的出來她心中的不滿。
“你醞釀許久,就是想與我說這些?”水玥悠然淡笑。
“難道我有說錯?”目光依舊帶著冰涼,紫刹微揚下巴,露出一抹不屑。
水玥保持著微笑,什麽話也不說,這般平靜無聲卻反倒讓身後的紫刹略微疑惑。等背後傷口都上好藥,水玥這隨意站起身來,輕輕將衣服拉上係好。轉過視線,水玥不著痕跡地盯著那張帶著某種不滿的小臉,眼眸中帶著淺淺的凜冽。
“你無錯,但我要告訴你,我雖不是你正式的主子,但我與離王是朋友,你又是離王的護衛,故而算下來我的身份還是要高於你。以這樣的口氣同我講話,我也可以像處罰我手底下人一樣處罰你。”水玥麵帶微笑,不快不慢道。“至於了不了解對方,那是我與離王之間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大可以不用再為此事操心。”
口氣平和,聽不出任何不妥,卻在無形中將兩個人的身份明擺開來,毫不客氣的建立出主仆的關係。
那女子,仿若從天上飄落下來一樣柔美,明明是很簡單的衣飾,散開在她的身上卻顯得那樣高貴華麗。她揚起唇角,看上去那樣無害,渾身散發著無人能及的高雅姿態,是讓紫刹覺得見過的最讓人不能自已的女子。連作為女子的她都有這種感覺,更何況是那些男人?
隻是,那明亮的眼眸中,卻又毫不客氣的透露著微寒的光芒,有著不容人隨意侵犯的威嚴。
紫刹在她的話中微愣,未曾想過一個女人會這般堅定。按理說常人聽了這番話定會陷入思量之中,會想著是否真如他人所言,會猶豫、會退步。可是江水玥的反應完全出乎紫刹的意料,她不但沒有為此事露出該有的表情,反倒顯得這樣輕鬆,就好像那些說的話根本就是沙粒,從未在她心中停留過。
紫刹暗暗抽了一口冷氣,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竟這般讓人感到莫名的畏懼?
“還有,生命是上帝賦予你的一種特權,連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命,別人又如何愛惜你?支持並不是動不動就要以犧牲為借口,隻要能給對方安穩,給對方愛,那好過一切血腥。”水玥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愣在原地的紫刹的肩膀,“謝謝你替我敷藥,我一個人出去走走。雖然離王吩咐你照顧我,但若你不習慣就不用按他吩咐的做,我從來不強迫別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因為每個人都有自由。”
語落,水玥理了理衣袖,再不回頭地昂首闊步出門。
紫刹隻覺渾身僵硬,有片刻的心麻現象,那種被直接忽視的感覺赫然出現,揮之不去。而明明是被江水玥無情回擊,可她卻在一瞬間覺得江水玥是那樣禮貌?不要動不動用犧牲做借口;不喜歡就不做,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自由。
是這樣嗎?
心有一絲動蕩,但隨後又被水玥胸口那抹蝴蝶印記的影像給打破,咬咬牙,更多的嫉妒與仇恨占滿了紫刹的思維。
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本來就是狠狠給了別人一巴掌,卻非做得好像是給了紫刹一顆糖的感覺。不過還好她紫刹定力足夠,絕對不會被這個女人迷惑,更不會讓江水玥去迷惑了什麽也不知道的王。
她的愛,期待了那麽多年的愛情,不能被一個江水玥毀滅!
清風悠悠,鳥語花香,置身在那被綠葉包裹的羊腸小道之中,仿若有一種身在仙境的別樣感覺。若是讓你感覺到惆悵、不安,或許可以閉上雙眸,停留在原地任由清風的衝刷,任由鼻息被花香侵占,如此,會忘記所有的不快。
人的心情,或多或少都會因為一些人一些話而改變,但水玥從來都是一個不在乎他人看法的人,因為她知道人心難測,會在一瞬間喜歡上你,也會在一瞬間討厭你,喜歡與討厭都無所謂,她就是那樣灑脫的一個人。所以紫刹的話就不過像風一樣,從她耳邊飄散開去。
漫步在小徑中,水玥凝視著前方,這是天玄帶她走過的路,她記得隻要沿著這片美景走去,就會有一個舒適的涼亭立在池水中。那涼亭設計獨到,四周以輕紗為帳,八角之上扣掛著小鈴鐺,清風一吹,便會揚起那輕紗如同仙境,甚至還有清脆悅耳的鈴聲做伴,好不愜意的生活。
那冰涼的玉塌更是設計精湛,純色玉石被鋪上柔軟的鵝絨墊,卻也還是能夠感覺到它冰涼的溫度,就像天玄身體的溫度,會透進人的心田。水玥一邊走一邊想著,要若是平日裏,天玄也都坐在那裏,然後會迎著風想什麽呢?
想著天玄,水玥不自覺的抬起眼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他已經走了半天了?
咦?她什麽時候對一個人這麽關心了?
水玥暗暗自嘲,這難道是近墨者次,與天玄在一起呆久了,她也跟著發神經了?的確,天玄就是一個神經病患者,不然他怎麽會動不動就那麽邪惡?天使與魔鬼的混合體,這就是離王天玄!
才想著,忽覺身後有著一點異動,緊接著一絲寒氣襲來。
在離王府,卻能有還寒氣,這倒讓水玥頗為一愣。雖然手中沒有武器,身體也還處於修養狀態,但是不用這個時代的武功,至少也有一些跆拳道護體。所以水玥感覺這背後的異樣,慢慢的穩住腳步,捏緊拳頭做好準備。
然而就在那寒氣逼近她的後背的時候,她才要轉過身體回擊的一瞬間,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整個身子往著某個結實的懷中一拉扯,眨眼便被帶走。
風輕輕揚著,卷起地上的落葉,那原本站著江水玥的地方沒有了一絲痕跡,羊腸小道上依舊安安靜靜,陽光投射下來的星星點點顯得那樣清雅孤寂。
假山處,怪石嶙峋,堆積在一塊兒形成一個天然的橋洞模樣。隱隱有陽光投射過來,卻看不清那黑暗的裏層。
冰涼的地板上,江水玥橫躺著,而她的身上,竟然壓著一個男人!
男人一身黑袍,胸口處不羈的敞開,露出那健康的肌膚令人垂涎三尺。柔軟的長發傾瀉而下,直直探在江水玥的胸口上,曖昧的因子在瞬間擴散。他一雙冷眉似劍一般,揚起一絲冷漠的王者之氣,一雙眼眸中閃射著令人心悸的冰寒。
明明是那樣冰冷如山的男子,一張柔軟的嘴唇卻又令人產生無限的幻想。他的樣子,不論是誰見了都會又愛又俱,可是等水玥看清楚他的容顏之後,心下疑惑散盡,餘留下來的就是淡然自若,甚至帶著一點點微怒。
“非要以這種方式見麵?”水玥動了動,完全無法脫身,緊緊盯著那雙如同野獸一般的凶狠眼眸,口氣中帶著點點怒意。
君上邪,在江湖中他的名字是讓人聞風喪膽,一個神出鬼沒的殺手,獨來獨往毫不猶豫任何事情,可是這樣一個決斷的人,卻是盯著她江水玥不放。
“你為何還在離王府?”他口氣森冷,如同死屍,帶著強烈的怨氣。
“你跟蹤我?”水玥不滿。
“他明明帶你出來就夠了,你為何還在離王府呆這麽久?”好似受傷的野獸,他的眼中噙著一抹不信任。
水玥心下快速沉靜下來,對君上邪的話有些不太明白,跟蹤?對於君上邪這樣的人來說,或許他根本不屑,因為他想知道一個人的動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但為何又對水玥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也知道這是離王府。”君上邪能力強大,水玥不會疑惑他是怎麽進得了離王府,但是卻不見得他在離王府呆久了會安全。“你這樣,也不怕離王府的人突然出來?”
“我怎樣?”像是一隻受到刺激的刺蝟,君上邪冷冷的垂下眼,將那張英俊的臉龐更是貼近水玥,一張性感的嘴唇幾乎要與江水玥的嘴吻上。但是君上邪沒有這樣做,隻是用那雙冰寒的眼眸盯著那個淡然自若的女人。“我隻是想你回你的相府去,你不知道,呆在離王府很危險。”
“危險?有什麽危險?”回相府,這句話不是紫刹說過的嗎?本來還對君上邪沒什麽,結果他這樣一說,反倒讓江水玥微微擰起眉。昂起下巴,冷冷回應。
“你讓我很憤怒。”君上邪凝聚目光,就算此刻江水玥像一隻綿羊在他身下,他也並不是想要去占有她,而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到自己的憤怒。“你必須馬上離開。”
讓離王救她,是君上邪不得已的做法,其實在知道江水玥被關進大牢,君上邪就很不屑,因為隻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讓牢獄中的所有官兵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是他雖有衝動,卻也冷靜下來細想過,這樣做會讓江水玥更是深陷無法走出的旋窩,所以他才想到了唯一與此事有關的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