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後遺症？（二更）
等天玄用馬車把水玥送回相府的時候，鸞兒早就在門邊等候。
黑夜中的相府顯得很是安靜，門口亮著的燈籠映照著那鎏金牌匾甚為霸氣，鸞兒手持一隻燈籠，快快去了馬車邊，伸手將水玥扶下馬。
“煩勞離王殿下親自送三小姐回來。”鸞兒對水玥的軟弱無力略顯驚訝，但也隻是眼中閃過，不忘給離王行禮。
“好生照顧你家小姐。”天玄淡淡點點頭，又麵向水玥，聲音轉變為自然的溫和。“今夜倒是驚著你了。”
“有王爺在，哪裏能怕。”水玥微微一笑，神情淡然。
“是麽？”天玄的目光微亮，原來在她心中，他還有著這樣的價值。“夜深，本王就不去打擾左丞相了，你也累了，好生休息。”
“多謝王爺關懷，我自當會吃好喝好。”
天玄靜靜凝視那雙黑眸，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讓他寬心。雖是知道她膽大淡定，但今夜的暗殺也是太過突然。原本還擔心她心有所慮，現在看來她倒是為了讓他不憂心，刻意說著那樣的話來讓他放心。
“那就好。”天玄微揚唇角，然後放下簾子，“走吧。”
車夫領命，揚鞭一掃，駕著馬車離去。
等著馬車遠離之後，鸞兒急忙道。“三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王爺將你一人留下，為何王爺的肩膀又會有血跡？”
鸞兒一直沒說話，但是卻一直仔細觀察，當水玥無力的靠著她時，她便知道有所隱情。但讓鸞兒驚訝的是，離王的肩膀上那慢慢凝結的血紅，那樣觸目驚心。鸞兒不敢想象，在那茗香樓中發生了什麽驚天大事。
“綠裳呢？”水玥不答反問綠裳，是因為她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況且天玄肩上的傷痕是她的皓齒造成……
“按小姐吩咐，綠裳已經住進了府中。二公子一直興奮著，與綠裳在房間等三小姐回來。但是，三小姐你……”鸞兒還是不太死心。
“等下再說。”水玥深吸一口氣，沒有血腥的味道，直覺那風都是如此香甜。
見水玥表情凝重，鸞兒閉了嘴，提著燈籠撫著水玥往府內走去。
頤景園內花香四溢，月光下的景色更加美好。
臥房內，江流雲正與綠裳相對而坐，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美豔冷傲的女子。
“綠裳，我這不是做夢吧？”江流雲難掩心中的激動，一下子握住綠裳的手以看虛實。
“二公子請自重。”綠裳微微擰眉，神情淡漠地將手抽回站起來站在一邊。
在煙雲閣中，綠裳就經常看見江流雲的身影，倒是感謝他的捧場。不過綠裳很明白現在的身份，是江水玥的丫鬟，那就會毫不猶豫地別離過去的生活。
“對不起，我隻是覺得太驚詫。”江流雲睜大眼睛，擔心把綠裳嚇壞了，忙道歉。“既然已經是江府的人，不如你跟我吧，我會對你百般嗬護，因為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聞言，綠裳淡然一笑。“二公子錯愛，綠裳是被三小姐買回來的，所以綠裳的主子就隻有三小姐一個人。綠裳絕不會辜負三小姐的信任。”
雖然江流雲也是江府的人，但是綠裳分得清楚誰才是她的主子，自然所做的事情要對得起江水玥的信任。
“哎呀這有什麽，她能買你回來也是因為我的三千兩，隻要你願意，我就給水玥說了，她一定會明白我的。如果可以，我就娶你為我的妻子，真心實意待你。”
“二公子是有誤解？”綠裳收斂笑容，目光冰冷，有著一股傲氣。“我既選擇跟隨了三小姐，就是三小姐的丫鬟，別的一切對綠裳而言什麽也不是。我聽命於三小姐，如果說三小姐為了二公子讓綠裳嫁於你，那綠裳必定會從，不過之後一定是咬舌自盡。”
“誒……綠裳……”江流雲駭然，一個女子怎會有這等傲氣，而且江流雲也萬沒想到，他僅僅隻是這麽一說，綠裳竟用‘咬舌自盡’來拒絕！
“不愧是我選定的人！”正在雙方對峙下，江水玥的身影從房外飄來，隨後便見一襲清雅得白飄然而至房內。
一見江水玥，江流雲的心便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若是之前，他完全可以不理會這個花癡的女子，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的江水玥在江流雲的心中那就是神一般的人物。之前與上官騰飛的賭局在京城掀起不小的風浪，如今又讓京城第一美人與冷傲的綠裳入住江府，這早就讓江流雲對她產生了敬畏之意。
“沒想到二公子還沒走，是在等三小姐回來麽？”鸞兒熄滅手中的燈籠放在一邊，略帶玩味的看了一眼江流雲。
“咳咳.……我不也是擔心麽？水玥，你怎麽才回來？”江流雲掩飾著臉上的尷尬，忙走向水玥身邊噓寒問暖。
“你倒不希望我回來。”水玥對他的殷勤直接無視，落坐在椅凳上。
“你哥我是那種人嗎？再怎麽也對你是真心的呀！”江流雲趕緊給水玥倒了一杯茶，看上去極為真誠。
“綠裳你放心，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會對你負責。如果你咬舌自盡，我定會讓那罪魁禍首與你陪葬。”水玥隨意握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隻覺得那嘴裏沒有辦半分茶味，全部都是一種冷香.……
天玄……
水玥目光一冷，連著吞下去的茶水也險些吐出來。
這個該死的、陰魂不散的人！
“額……”江流雲不知水玥的眼神何故變得這般凜冽，以為是在為了方才他的話而想，心下一驚，額上沒來由地冒著冷汗。“這個，水玥……”來不到去摸一把，隻嘻嘻笑著。“我也不是因為太喜歡綠裳了嘛，不過真沒想到，你竟然說了會讓我見到她，真的見到了！而且，還是這種長久的誒！”
“說完了嗎？說完就回你房間休息吧。”水玥懶得再與他談下去，中綠裳毒太深。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江流雲聽得出來水玥的口氣，瞄了一眼綠裳後轉身離去。
“三小姐不懷疑綠裳？”綠裳第一次感覺到那種充足的護佑與信任，對江水玥的感情又一步加深。
“如果是男女愛情，你有更多的選擇。”水玥淡然道。
這話並非是說江流雲不好，隻是在這京城之中，有無數的富家公子權貴人士都想為綠裳贖身，如果綠裳願意那就是點點頭的事情，又何需費事中轉到江府再來挑人呢！
水玥了解，不過當她自己提到‘男女愛情’的時候，腦海中又不自覺的閃過一抹身影，讓水玥略顯鬱悶。
怎麽回事？難道是得了什麽後遺症？
“可不是，三小姐之前就說過，綠裳你做事沉穩。”鸞兒在一邊參和。
“吻？”水玥眉心一揚，臉上路出淡淡的驚異，盯著鸞兒。“你說什麽吻？”
吻？天玄？
黑夜，血腥，清風，在這樣詭異得場景下，那個冷傲的男人將她狠狠壓在身下……
那靈動的舌尖帶著香甜，如巨浪猛烈襲來，讓江水玥的腦海一片空白.……
法克、法克，她怎麽會想到這些？難不成是饑渴了？
“我？我說綠裳做事沉穩啊三小姐.……”鸞兒本是沒多想，被江水玥這一問還倒愣住。“三小姐，你沒事吧？”
“我倒無事，但你說話的時候要說清楚。”水玥莫名火大。
沉穩！鸞兒說的是沉穩的穩，不是親吻的吻！
可是，三角你個方巾叉的，這是什麽情況！
她向來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怎的現在竟會因為此事而變得如此敏感？
“我……”鸞兒不明就裏，見綠裳朝她使了個顏色，便吐吐舌頭。“奴婢知道了。三小姐也累了，奴婢給去給小姐倒些水來洗漱，就讓綠裳先陪三小姐說會話吧。”
在這之前，鸞兒以為江水玥買了綠裳就不要她了，於是對綠裳心有戒備。不過短暫相處她覺得綠裳雖然很冷豔傲氣，但是頗有自己的性格，也如水玥說的綠裳做事比較沉穩。現在看來，水玥的突然煩悶不會沒有原因，不過鸞兒自知性子衝動，這個時候留下綠裳詢問水玥，那是再好不過。
綠裳對鸞兒點點頭，便由著她出去了。
“三小姐不若先更衣。”綠裳見水玥對茶水有點排斥，也不追問，隻細致的替江水玥更衣。
“你倒不問我為什麽。”水玥褪下衣裳，隻看著綠裳一臉平靜，沒有任何情緒的臉上略帶冰霜。
“因為綠裳知道，三小姐在生氣，而這個源頭應該與離王有關。”綠裳輕描淡寫，就似這件事情不過就是一粒塵埃罷了，可以隨意提一下，也可以遺忘腦後。
綠裳仔仔細細的替水玥更換上睡衣，發現水玥的胸口是處，一枚蝴蝶印痕若隱若現。在潔白的肌膚上，還有著幾道淺淺的紅印，若非仔細看定是不會注意。綠裳隻輕輕掃過一眼，就若未看見一樣，隻安安靜靜地替水玥扣好紐扣。
離王……
水玥的眼前拂過一道清冷傲然的身影……
“不過縱使有關，但綠裳想，三小姐是追求自由追求理想的人，也定不會為了一些事情更變自己的看法，您總是有您自己的主意。”綠裳拿過木梳，輕輕梳著水玥那滿頭長發。
從古銅鏡子裏麵看去，隻見綠裳那張臉淡然如煙，仿若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那她產生興趣。在這張冰冷的臉上，水玥隻見過一次驚詫，就是在水玥猜測綠裳身世的時候。為何她會這樣看好綠裳，或許，在她的身上，水玥總能看到自己當初為了報仇而不斷逼迫自己好好生存下來的影子。
她的倔強，與她的清冷，就是讓水玥相信她的最有利的東西。
水玥原以為自己的心會不安，但卻因為綠裳隨意的口吻讓她平靜下來。
“是有一些突然情況，但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關係。”水玥拂去之前的淡淡浮躁，漸漸恢複原本的神色，目光透露著淺淺的鋒芒。
自由，這是水玥從來都渴望的。
在二十一世紀，在這裏，她都希望能夠什麽也不想，安安靜靜地生活下去。爭名奪利她不屑，有沒有情愛她也無所謂，隻要能夠美好的生活！上帝給予一個人生命，就是賦予他一種權利，我們唯有去珍惜這種權利，看清楚自
己想要的是什麽，才有可能創造更好的未來！
“奴婢相信三小姐有自己的決斷。”綠裳對於江水玥的私事並不參言，因為她明白，江水玥是一個有智慧的女人，這也是當初為何選擇跟隨她的理由。
雖然不明白江水玥與離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綠裳也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但是如果江水玥需要，綠裳絕對不會推辭半分站在水玥這方。人定一個人的時候，那麽她的心也會跟隨，這才叫忠誠！
“我果然是沒看錯你，為能與你成為朋友，我感到很高興。”水玥輕輕點點頭。
朋友？
綠裳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水玥把她當成朋友？
“能與三小姐相識，也是綠裳的榮幸。”綠裳微微抿唇，半響沉沉道。“三小姐……”
窗外清風漸起，吹拂著那榕樹上茂盛的枝葉嘩嘩作響，原本鳴叫的蟲子忽然一下子全部安靜下來，讓這個夜晚瞬間被一股詭譎所包、圍。
綠裳的指尖微微一頓，餘光落下窗外。
“今晚月色甚好，我之前沒有時間欣賞，先下暫無睡意，倒可以去看看。”水玥不動聲色的抖了抖衣裙，目光淡漠似水。
“這幾天的天色都不會很壞，三小姐何不改日再欣賞？”綠裳明白江水玥的打算，但依舊很是擔心。
“總是逃避也不是辦法，總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麽目的，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為了擊倒目標就算以身犯險又有何不可。”眼皮輕輕一抬，一股光芒如刀劍閃射而出，水玥淡然起身，麵向門口。
果然還是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