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我…你叫我袁姑娘就可以了。”她原本想要說出自己的名字,但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趕緊改了口。
王應龍也不介意,女孩子家的芳名本就不會輕易告知外人,更何況看這女子身上穿著用料雖然不是非常好,但也是莊戶人家舍不得買的錦緞。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皆不敢直視對方,王應龍下意識的撓了撓頭,眼睛盯著另一處。
“姑娘你家住在哪?要不然,我送你回去?”王應龍試探著開口,雖然這樣略顯得失禮。
袁媛有些慌張,生怕麵前這個年輕男子把她帶到什麽偏僻的地方,然後…她揮了揮頭,把雜念摔到一邊,眼裏卻帶了幾分警惕。
大街上還是一些擁擠的人群,隻不過在漸漸的跟著迎春樓的車輦走到另一頭,不少攤販的東西也被激動的百姓損毀了,此時正罵罵咧咧的收拾爛攤子。
這樣看來,就算王應龍不是壞人,她一個人回府上,也並不安全,袁媛權衡了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姑娘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如想一想這附近有沒有靠譜的熟人,我把你送過去好回去找我的朋友。”王應龍誠懇的說道。
袁媛眼裏的懷疑略微減淡了幾分,畢竟如果他對自己意圖不軌,剛剛便是最好的時機,不必等到現在。
想通了以後,袁媛便走在前麵帶路,王應龍走著她身側,保持著一尺的距離,並且時刻注意著兩邊的動靜。
南音這邊就沒這麽風平浪靜了,她們兩個的裙擺和鞋麵上印著好多殘缺不全的腳印,相必上剛剛混亂之中被人踩的。
最不利的是,現在在她們兩個麵前圍著三個穿金戴銀的男子,表情帶著幾分淫穢,雙眼上下打量著她們。
南大丫即使心裏害怕,麵上還要裝作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擋在南音麵前,朝那三個紈絝喊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攔住我們兩個弱女子。”
南音沉靜的眸子掃過三人的臉,隱隱有些印象,好像是剛剛混在人群中看她猜謎的幾個富家公子。
為首的男子不僅有一個渾圓的臉龐,更挺著一個大肚子,眼睛被肥肉擠得隻剩一條縫,塌鼻梁,厚嘴唇,雙下巴全都占了個遍,最令人作嘔的便是他那色眯眯的眼光,總是在人重要位置停留著。
“村姑,小爺看上你們是你們的福氣,乖乖的從了我們兄弟三個,伺候得舒服了,說不定賞你們更多銀子!”胖子說完,便與其他兩人對視一眼,皆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南大丫一聽就怒了,這是把她們當成窯子裏的女人了,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張口便罵了出來。
“你這個死胖子,人皮豬,看到你就作嘔,還想要老娘伺候你,你怎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知道的該以為哪家的豬沒圍住自己跑出來了呢…”
紈絝三人組很明顯被南大丫這一大串罵人不帶重樣的話給震驚到了,長到這麽大還從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們說話!
胖子回過神來,怒氣衝衝的指著南大丫,嘴唇不住的顫抖,“你…你個無知村姑,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南大丫罵的累了,停下來喘口氣歇會,一臉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你們誰啊?哪個圈裏的?看看我認不認識。”
南音站在背後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憋著笑,南大丫這話說得可真妙啊!
胖子又不傻,一聽這話裏有話更生氣了,牙齦咬得死死的,“好,很好,我可是這鎮上的第一首富袁家最小的兒子,袁權!你們連我都沒聽過,哼果然是無知村婦!”
另外兩個狗腿也拚命點頭附和道,“你們死定了,連袁公子的大名都沒有聽過!”
“今天一個都別想走!讓哥幾個好好玩玩!”
南音瞳孔微微一縮,袁家的名聲她聽說過,隻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前世,袁家也是安和鎮的一大富戶,隻不過做的生意重心不在這小小的安和鎮,是以名頭並沒有許家那麽大。
但是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實力,袁家主要做的是米糧,酒樓也有所涉獵,最主要的是他們與葉府十分交好,過去便經常能聽見葉府的小丫頭議論袁家。
“什麽袁家,老娘聽都沒聽過,我警告你們再不讓開,可別怪姑奶奶不客氣!”南大丫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嗓門大得出奇。
似乎想用這個來引起別人注意,但很可惜她們注定要失望了,普通人就算親眼見到這幅場景,也隻會快步逃開,更別提施暴者還是一貫在鎮上橫行霸道的袁公子。
一時間路人紛紛避之不及,袁權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看著南音二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兩隻小白鼠。
南大丫也意識到了這樣無用,心裏有些不安,轉過頭來低聲詢問南音,“怎麽辦啊,南音?好像這個死胖子來頭不小的樣子。”
“先別慌,我們暫時先穩住他們,然後趁機弄些大動靜出來,吸引巡邏捕快的注意,這樣我們就有一線生機。”南音冷靜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南大丫被她平靜的語氣給影響,也不再慌張,瞟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周圍都是些爛房子,怎麽弄出大動靜啊?”
南音垂眸思索,餘光瞥見了手上的白兔燈,頓時靈光一閃,“有了!就用這盞燈!”
袁權雙手抱胸,誌在必得的盯著南大丫兩人,並不擔心她們能跑掉,這附近的人不敢得罪於他的。
“怎麽樣?可想清楚了,要不要主動服侍於我們啊?”
南音假裝屈服,拍了拍南大丫的肩膀走上前,語氣柔弱中帶著一絲惶恐,“這位公子,小女子先替家姐為剛剛的謾罵道歉,公子大人有大量,相必是不會與我們計較的哦?”
袁權被這麽一誇獎,虛榮心被極大的滿足了,樂得沒牙沒眼的,興奮的搓了搓手,“那是自然,小爺的肚量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