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垚愣了愣,但是很快便明白了南音的意思,認真的在院子裏看了看,並且仔細的考察。
大門口正對著的就是大廳,大廳的兩邊分別是廚房和臥房,李氏的房間就在大廳的一邊,隨後並列的便是南音,南二丫,南大寶的小耳房,至於孫氏暫居的雜物房則是在最旁邊。
牛棚緊靠著牆,同時不遠處便是豬圈,豬圈後邊是一個側門,側門出去便有一條方寸寬的過道,可以供兩個人並排行走。
過道對麵就是南音的祖宅了,這樣的格局在村中很是常見,是以南垚簡單的看了一下,略做思考。
“聽說你們旁邊那方寸寬的地方也變成你們的了?”南垚嚴謹的問道。
南音點了點頭,指了指倒塌的廚房那側,南垚心裏有數,走到那邊比劃給南音看,“我的想法是,廚房向左挪上一尺,大廳也是,牛棚移到廚房的那邊。”
“那新的房間便搭在以前的牛棚處,既與大伯家的房間遙遙相望,又保持了一段距離,妙啊!”南音稍微構想了一下,眼睛亮了起來。
南垚眼裏帶著幾分讚許,他故意沒有說滿,便是料到南音定會猜到後麵的話。
“那廚房呢?這裏的麵積恐怕建兩件房間是足夠了,加上廚房就有些不夠了。”南音稍微比劃了一下,有些疑惑。
南垚思考了一會,指了指大門到牆角的那個距離,南音望過去,靈光一閃,嘴角漸漸上揚。
“垚叔,你怎麽這麽聰明!”南音忍不住大聲誇道。
惹得沉默寡言的南垚破天荒的臉色通紅,隻不過皮膚黝黑得看不太出來罷了。
人陸陸續續的到齊了,南易全也換上了一身粗布短衫幫著做事,南垚跟他們商量了一下構想,便開始實施。
之前的牆要重新推到,整體向左移,還有之前的大廳,趁著這個機會,向前擴了幾分,雖然院子小了些,可是房間看起來大了不少。
“誒,為什麽石頭粉跟沙子混合在一起就會變硬啊?”南大寶就是個好奇寶寶,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的,這不看到和水泥的大叔,他又升起了幾分興趣。
光著膀子拿著粗木棍攪和著水泥糊糊的人乃是蘭鳳家的南生,他撓了撓頭,臉憋得通紅。
“這個…咱也不太清楚,反正祖上就是這樣傳下來的。”
南大寶卻不依不饒,非要纏著南生問出個所以然來,直教南生抓耳撓腮,十分尷尬。
李氏眉毛一豎,惡狠狠瞪了一眼南大寶,“大寶,別在那裏煩著呢生叔,一邊玩去!”
南大寶還是最怕李氏,小臉一變,唯唯諾諾的應下,屁顛屁顛的跑去找南音玩。
南音此時正忙著在菜地裏麵采摘辣椒,還有一些紅色的水蘿卜,她們昨天聊的興起,完全忘記了菜地裏的番茄已經成熟了,現下人多眼雜,但是也不得不冒一次險了。
雖然是摘下來,但實際上番茄都被南音收進了空間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番茄的植株看起來有些像辣椒,所以不靠近的話還是發現不了的。
“南音姐!”南大寶的聲音突然傳來,南音的手抖了抖,差點把最後一個番茄掉出來。
這小鬼頭,真是欠收拾!南音心裏腹誹,麵上做了一個鬼臉,突然回頭,南大寶猝不及防的看見了麵容扭曲的南音,被嚇了一跳。
“啊!”南大寶尖叫一聲,眼看麵前的妖怪變成了南音的臉,還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他那麽多年作弄人的經驗告訴他,他被耍了!
“哇,你是壞人!我要告訴娘親!”南大寶大聲的威脅著南音,南音不以為意,看了看沒有漏網之魚,便挎著菜籃子走了出去。
前院正在緊張的忙碌著,而南大丫她們也忙著把家具被褥等東西都搬到祖宅裏麵。
南大寶邁著小短腿跟在南音身後,似乎是想要尋找機會報複,圓滾滾的臉上滿是不甘。
孫氏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時間有些傷懷,摸著那些古老的門框,窗台發呆,南音一進去就看見這樣一幕。
“娘,你在想什麽呢?”南音脆生生的問道,順勢拉著南大寶的小手,他幾次掙脫不得便隻能任由南音牽著。
孫氏回過頭來,眼角還閃著晶瑩,她倉皇的擦拭了一下,勾起一抹微笑,“沒事,我隻不過是有些觸景生情罷了。”
南音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向外望去,隻能看見院子裏一顆高大的槐樹和幾棵幹枯的樹枝。
“那裏原本長著一叢菊花,什麽顏色的都有,最好看的還是粉色的,就像你小時候的臉蛋,那是你爹從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品種,據說花了不少銀子呢…”
“還有那兒,我栽了不少金銀花,還有鳳仙花,年輕那陣子最愛的便是染指甲,自個調的顏色煞是好看…”
“夏天最香的便是梔子了,成簇成簇的開著,引得不少蝴蝶來飛,那場景…”
孫氏絮絮叨叨的,一連指著院子的幾個角落說了不少,相必從前祖宅這裏被孫氏和南有錢用心打理得十分美麗,連南音都心生了向往之情。
“隻可惜現在都不在了…”幽幽的一句感歎飄來,打破了南音的幻想,眼前那些百花齊放突然消失,變成了荒涼的枯枝敗葉。
南音拉著孫氏的手,表示安慰,“娘親,你別難過了,花沒了還可以再種嘛,你的病好了,現在想買什麽花都可以,把這裏變成一個大花園我也支持!”
孫氏也想通了,她甩掉了悲傷的情緒,眸子變得堅定,“音兒你說得對,那樣的病痛我都挨了過來,現在不過是時間問題,我沒理由要唉聲歎氣的,唉,這麽大個人了,連這個都看不透…”
南音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在她看了,孫氏正是因為是當事人,這裏的一切都含著南有錢對她深深的愛,所以她一時間割舍不掉。
不過還好她想通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未來即將到來的,會比過去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