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夜守
因為稻苗不是幹的,所以南音混雜了許多鬆針在其中,燒起來的時候燃起了一陣濃濃的煙霧,直衝上天。
火堆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不知內情的村民的注意力,幾個嬸子大著膽子湊到了李氏身邊小聲詢問,李氏自然是沒好氣的回答,嬸子表情遺憾,但眼裏分明透出幾分幸災樂禍。
南音看著那些被吞噬在火中飽滿的穀穗,表情很難看,這火燒了許久,直到熄滅李氏提來一桶水,澆在了那對灰燼上,以防有未熄滅的火星。
“走吧,咱回家吧,今個我不想做飯了,大丫你做一下。”李氏提著空桶,轉過身對大夥說,語氣低落。
發生這樣的事,大家都心情都不太好受,就連一向頑皮的南大寶也十分識趣的閉上了嘴,乖乖的跟著後麵。
回到家後李氏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i,不知道在生什麽悶氣,南音幫著南大丫燒火,等到火勢穩定下來,從廚房裏拿了一顆白菜出去洗。
一邊剝著白菜葉子,南音心裏卻在思索著,村裏那麽多的田地,不少人家的地與自家挨著,卻隻有自家的稻穀有了問題,這很不正常。
剛剛那些嬸子的眼神南音都看在眼裏,村裏人的不服由來已久,南音早就了解了,看來這次行為人為的可能性很大。
“南音,在想啥呢,白菜洗好沒?”南大丫端著一籃子辣椒蒜頭走到南音身邊,南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應著。
這一餐晚飯吃得很是壓抑,李氏默默的往嘴裏扒飯,沉默不語,飯桌上都沒人敢開口說話,匆匆吃完便散開了。
南大丫她們正燙著腳,南音就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小碗的果子,是她今天在路邊摘的覆盆子,紅彤彤的,很有食欲。
“南音,你來是有事嗎?”南大丫好奇的問,南二丫也坐在一旁,眼裏閃著疑問。
把覆盆子放在桌上,南音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南大丫她們麵前,一副嘮嗑的架勢。
“我是來找你們商量的,現在天色還早,大伯娘氣的不輕,估計是早早睡了,我也不敢告訴她。”南音欲言又止。
南二丫溫和的笑了笑,“你說吧,咱倆的嘴你放心。”
南音點了點頭,她自然是不會懷疑南大丫二人,隻是怕她們也不信,畢竟自己前世早早的離家出走,對村子感情也不深。
沉吟了一會,南音才開口道,“我懷疑咱家這次稻子生病害,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此話一出,南大丫和南二丫皆愣在了原地,滿臉不可置信,她們完全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半晌,南大丫才費勁的說道,“這…不可能吧,南音你發現了什麽?王叔不是也是這就是豐收果嘛,咱家這茬的稻子看情況的確是豐收的跡象。”
南二丫也深以為然,南音搖了搖頭,她在葉府呆了那麽些天,早就不怕把人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我仔細觀察過,咱家生病的稻子是從最邊緣開始長的,這樣一來,勢必會跟旁邊的王叔田地有些接觸,既然要生病,怎麽可能王叔的一點事都沒有?”南音娓娓道來自己的分析。
南大丫低頭沉思,她今天拔草的時候也發現了,染病的稻穀主要集中在幾個區域,無一例外都是在邊緣,而交接的別人家一點事都沒有。
這無疑太過奇怪了,若是豐收果是自然生長的,也應該是無差別的,更何況是傳染極強的病。
“最近幾日咱家因為給酒樓供貨的事太招人眼了,村裏人已經諸多不滿,我擔心會不會是有人看不過咱家過得好,故意找了些並病苗丟在咱地裏。”,南音推測道。
南二丫臉上浮起震驚,卻又猛然想起前段時間的風言風語,頓時又覺得這個不是不可能。
南大丫思索了一會,艱難的接受了這個猜測,她望向南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咱今天這樣大張旗鼓的把病苗燒掉了,他會不會還要繼續這樣做?”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南音眼裏露出淡淡淩厲,她不會容許別人再破壞自家的心血了。
“所以我有個想法,咱就在地裏埋伏著,等到那人再來地裏放病苗,就立刻敲鑼打鼓把村民找來,捉賊拿贓,看他怎麽狡辯!”南音斬釘截鐵的提議。
南大丫不過停頓了一會便同意了,說幹就幹,今晚就去,南二丫趕緊把腳擦幹,去村子裏接鑼鼓來。
等到夜深人靜,田地裏滿是蟋蟀做著最後的歌唱,南音和南大丫南二丫三人帶著鑼鼓來到了田地裏,悄悄藏在了一個樹叢中。
“這裏剛好能夠把咱家的田地全部看完又不會被發現。”南音把那些多餘的枝條砍掉,弄了一個很大的空間。
三人縮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田地,可惜出來蟲鳴沒有任何動靜,等了許久,三人漸漸升起清淺的睡意,眼皮開始往下耷拉。
“不能睡萬一人來了咱們錯過了怎麽辦?”南音甩了甩頭,低聲給自己打氣,轉過頭看去,南二丫已經靠在南大丫肩膀處昏昏欲睡。
南大丫見狀趕緊搖醒了南二丫,看南音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這樣下去不行啊,咱都困得不行,不如來聊聊天吧。”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南音瞟了一眼前麵的田地,沒有什麽人影,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那咱聊些什麽?大丫姐你有什麽心願嗎”南音輕描淡寫的問道。
南大丫歪著頭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吧,沒什麽想法,第一肯定是希望家裏能越過越好,第二嘛,我想做掌櫃。”
似乎第一次聽見南大丫的想法,南音和南二丫俱是一驚,南音有些愣神,但是想起一些細節,又恍然,“大丫姐你對做生意感興趣?”
南大丫點了點頭,夜色太深,所以南音等人沒有看到她微紅的臉頰,“我上次跟你去酒樓,看到徐掌櫃跟你商量的事情,我聽的似懂非懂,但是卻覺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