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希望
走到了孫氏所在的院子裏,以前偶爾都能聽到一兩聲沉悶的咳嗽,然而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院子裏靜悄悄的,都能聽見秋風橫掃落葉的沙沙聲。
南音端著燕窩,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天氣也陰沉沉的,她腳下的步子又快了幾分,匆匆走進房間。
壓抑的氣氛陡然一鬆,南音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娘,你在睡嗎?我給你燉了冰糖燕窩,你嚐一嚐吧!”
半晌,孫氏清淺的聲音響起,語氣裏帶著幾分疑惑,“燕窩?那好像是很貴的補品吧?音兒你怎麽有銀子買?”
聽到孫氏她平靜的聲音,南音心頭的凝重悄悄散去,她敏銳的發覺到,孫氏過去因為咳嗽得厲害,嗓子總是帶了幾分嘶啞,而現在卻清朗柔和。
“唉是這樣的,大丫姐上山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顆人參,然後我請醫館裏的大夫鑒定以後發現是千年人參…”南音把整件事對孫氏娓娓道來,而孫氏也耐心的聽著。
話音落下,南音把燕窩遞給了孫氏,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喝著,隻聽得屏風後麵傳來了些許勺子碰碗的聲音,南音嘴角勾起淡淡微笑。
“真好喝,沒想到大丫這孩子的運氣這麽好,倒也是歪打誤撞,救了一個人的性命,真乃是命中注定啊!”孫氏感歎了一句,言語之間裏好似有些惆悵。
南音聽出了些許悲意,連忙轉移話題,“娘,我怎麽今日聽你的聲音沒有那麽嘶啞,最近咳嗽是否減輕了許多?”
孫氏臉上帶著幾分詫異,沒有想到南音居然會如此敏銳,隻不過是通過一些細微的東西就觀察到了這些,她的確感覺到最近胸口舒服多了。
“這麽小的事情都被你注意到了,最近的確是咳嗽少了許多,夜晚睡覺也不會時常驚醒了。”孫氏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雖然南音看不到。
南音鬆了一口氣,看來她接連不斷的給孫氏送靈泉水,還有野蜂蜜,總算是把早些年虧空了的身子養好了。
放心之餘又突然升起一個想法,南音的眼睛越來越亮,直到她再也按捺不住,如果說,再繼續下去,孫氏有沒有完全痊愈的可能?
“娘,我給你找大夫來看看吧!”南音語氣愉悅的開口道,想法一旦升起,就如同春日瘋長的野草,根深蒂固
房間裏傳來了杯盞碰撞的聲音,南音有些緊張,差點衝進去查看,孫氏有沒有受傷。
“音兒,別進來,娘知道你的心意,這樣就足夠了,沒必要再為娘花這個錢,娘的身體娘自己知道的…”孫氏壓抑著難過,平靜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可南音還是從其中聽出來絲絲悲意,心中一堵,表情也變得有些悶悶不樂,“娘,你別這樣,我一定會盡力找法子治好你的病,現在不就是有了氣色嗎?咱找個醫生來診治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有痊愈的可能嘛!”
孫氏靜靜的聽完南音說沒有插話,臉上帶著濃濃的糾結,她也多想有這個可能,但是…從來沒有過治好的病例,她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會是例外?
氣氛很沉默,南音臉色一凝,斬釘截鐵的決定了,“娘,不容你反駁了,我這就去找大夫來為你醫治,等我回來。”
話音落下,顧不上收回裝燕窩的碗,南音轉頭就走,孫氏一連喚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
“唉這個音兒…”一聲無奈的歎息聲在房間裏響起,孫氏的心頭泛起淡淡的憂傷。
南音徑直走到了院子裏,把牛棚裏的牛牽出來,南二丫端著空碗走出來,看了看頭頂的太陽,滿臉疑惑。
“這才多久啊,南音你要去哪?”南二丫走到南音身邊,輕聲問道,李氏她們早就喝完了燕窩,出門幹活去了。
南音心情十分雀躍,她看了看四周,湊到南二丫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南二丫臉色一喜,嘴角也綻開了笑意。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快去快回!”南二丫也忍不住為南音高興,她記得見過伯母還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呢,那時候孫氏還沒有生這種病。
告別了南二丫,南音激動莫名的趕著牛車向鎮上趕去,她第一次覺得牛車的速度是這麽的慢,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夠到協和堂。
而此時的福伯正在認真盯著麵前正襟危坐的小男孩,穿著一襲青衫,挺直了腰板,滿臉嚴肅。
很顯然,今天的主診大夫就是這個小小的男童,有些病人十分懷疑的看了那張充滿稚氣的臉,的確是很沒有信服力啊。
“福伯,這是你的孫兒嗎?看著真機靈。”有膽子大的開口打趣道,但眼裏還是沒有幾分信任。
楊青鬆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他默默的看著福伯,福伯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放心,對著排隊的病人抱拳行禮,“各位鄉親,這是我的徒弟青鬆,天資聰穎,在醫術上更是少有天賦,所以今日就由他代替我坐診。”
此話一出頓時激起了群眾的熱議,他們臉上帶著幾分驚奇,議論紛紛,楊青鬆就沉默的坐在那裏,毫不畏懼,福伯滿意的點了點頭,終於有人提出質疑。
“就他這麽大點的毛頭小子,萬一醫錯了人可怎麽辦?”
福伯早有預料,笑嗬嗬的撚著胡須,一雙眸子沉靜如水,“各位請放心,我們沒有拿大家當小白鼠的意思,凡是青鬆看過的病人,我和阿木會在看一遍,以確保絕對安全。”
這樣一來,既能夠讓楊青鬆得到鍛煉,又能夠隨時指出他的錯誤,還不會傷害到病人,一舉三得。
就在福伯打算坐下的時候,南音趕了過來,一進門就奔向了福伯,說明來意以後,福伯看了看一旁認真把脈的楊青鬆,眉頭輕皺。
這是一個很難的抉擇,如果沒有伏筆在場把關,恐怕這些病患是不會安定下來的。
“怎麽了福伯,你是有哪裏不方便的地方嗎?”南音見福伯久久沒有回應,奇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