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虛偽
自從村長找那些村民談過以後,很明顯南音他們走在村子裏不會再投來一些奇怪的目光了,雖然還是有些人嫉妒,但至少不會擺在明麵上說了。
就在南音正在思考怎麽把院子裏的番茄擴植的時候,莫氏又來了,這一次還不止她一個人來,而是拖家帶口的,就像上次送南大寶一樣的陣仗。
“有人在嗎?”這次莫氏還學會了敲門,很是禮貌的高聲詢問。
南音麵無表情走過去給她開門,李氏一早就下地幹活了,南大丫也陪著去,家裏就隻有她和南二丫兩人在家。
莫氏一看是南音,原本欣喜的表情頓時垮了下去,她朝後麵瞅了幾眼,發現這麽一會了,李氏都沒有出來迎接自己,恐怕是不在家。
身後跟著的李氏的弟弟李明,懷裏還抱著一個剛剛滿月的孩童,好奇的眸子四處打量著,藕節般的小手死死的攥著李明的衣領,顯得有些怕生。
“是南音啊,你大伯娘呢?”莫氏換做一副虛偽的笑臉,語氣溫和的問道。
南音懶懶的點了點頭,全然不在意莫氏那想要緩和的態度,開了門便回到院子裏,拿南大丫清晨割的草去喂牛。
莫氏看她這幅態度,麵色一僵,很是驚訝於南音這個樣子,更多的是憤怒,因為南音也沒說讓她們進來,兩人就那樣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外婆來了啊?怎麽不進來坐?”南二丫抱著針線簍子走出房間,正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莫氏,又撇了一眼一旁的南音,頓時了然,隻好開口解了圍。
莫氏這才帶著李明和狗蛋走了進來,南二丫心裏也不太喜歡他們一家人,可是畢竟血濃於水,是李氏的娘家,她們也不能輕易放棄。
“二丫啊,你娘啥時候才回來啊?”莫氏探頭問南二丫,表情變得十分和藹。
南二丫不由得有些詫異,這莫氏最近頻繁的跑到自己家來,上次還借走了二十兩銀子,難道今天是來還錢的?
“外婆,你一連問了兩遍這個問題,是找娘親有事嗎?”南二丫裝若無意的問道。
莫氏頓時擺了擺手,端坐好身子,目光瞥見了一旁吐泡泡的狗蛋,靈機一動。
“唉不就是上次來的時候,跟你娘閑聊,說要把外甥給她帶了瞧瞧嗎?現在正好趁著他爹有空,便帶著一起來了。”莫氏的這個理由倒是十分合理,讓南二丫都挑不出錯來。
兩人聊了一會,李氏就匆匆趕了過來,目光觸及白白胖胖的狗蛋時臉色一喜,頓時把那些複雜情緒拋之腦後。
“娘你怎麽來了?哎喲,這不會就是我那個可愛的外甥仔吧?長得可真俊…”李氏滿臉欣喜的逗著狗蛋,狗蛋也很給麵子,是不是咧開那沒牙的小嘴傻笑。
南二丫見到李氏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默默的溜了出去,她總感覺呆在裏麵渾身不舒坦,走到院子裏才發現,南音已經不在這裏了。
房間裏李氏和莫氏正相談甚歡,李明在一旁默默的坐著,懷裏的狗蛋此刻也正躺在李氏手裏。
南二丫歎了一口氣,娘親也太過心思簡單了,被外婆三言兩語就轉移了注意力,忘記了上回那二十兩銀子。
不去管他們怎麽樣,南二丫也覺得李氏是時候該吃一塹長一智了。
南音不願意呆在家裏,聽著李氏跟那老婆子虛偽的談心,所以背著一個小背簍就上了山,已經是秋天了,山上也找不到些什麽野菜或者菌子,所以沒有什麽人會上來。
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啼,還有翅膀撲騰的聲音,南音撥開了枯黃的野草,隨意的走著,她也不寄希望在山上能發現什麽,純粹是來避難罷了。
目光掃過一片枯黃的草根下,南音看到了幾個小小的紅色果實,她眼前一亮,心也有些歡快起來,蹲下身來。
“啊!居然是地枇杷,沒想到現在還有。”南音臉上露出了驚喜,伸手摘下那一顆顆深紅色的果實。
這種野果匍匐在地上,即使結了果也隱藏在厚厚的草叢底下,很少會有人發現,但是味道卻十分清甜,深受小孩子的喜愛。
南音順著這四周一路找了過去,發現了許多這樣的地枇杷,摘了好幾十個,幹脆就掰開果實一路走一路吃,好不悠閑。
大山總是仁慈的,無論是春夏秋冬哪一個季節,都會慷慨的贈與人和動物們豐厚的食物。
“留一些帶回去給大寶,他前段日子不是一直嚷著沒東西吃嗎?正好拿這個堵住他的嘴!”南音碎碎念著,很快就把這一片的地枇杷給摘完了。
她漫無目的的閑逛,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她走到了一棵大樹下稍作歇息,卻突然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小果子。
南音感覺有些眼熟,撚了一顆湊在鼻子前麵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南音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撿起一顆還算幹淨的剝開外皮,放進嘴裏。
酸得忍不住渾身一抖,南音的五官都扭曲了,果然這是很久不曾見到的酸棗,以前村口便有一顆,小時候時常會去那底下撿來吃,可是現在被砍掉了。
“這麽酸,直接吃恐怕不行啊,幹脆拿回去給娘做個糕點,就用蜂蜜來調味好了。”南音表情依稀帶著些回憶,打定了注意。
酸棗樹長得很高,南音這樣瘦弱的身子也不能爬上去,隻能在草叢裏找了根長長的棍子,把酸棗打下來,許多橢圓的果子像下雨般落了下來。
南音蹲下來把完整的果子挑出來,丟到身後的竹簍子裏,那些破掉的就不要,地上沒了就再用棍子打些下來,如此往複。
直到背後的竹簍子裝滿了小半部分,南音這才收了手,又撚了一顆酸棗剝開放在嘴裏細細品著,突然感歎,“真不知道在葉府吃到過的紅棗,這山裏有沒有。”
想起葉府糖水裏躺著的甜棗,南音就越發覺得嘴中的酸棗更酸了,腳下步子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