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用吼的

  不就是哄人吃飯嗎，不就是色香味俱全嗎。


  包綿綿搓搓手，轉到長桌前，食材準備的很豐富，就是調味品不多。


  她堅持回頭又問一句：「只要小公子肯吃就好了？」


  後面那個廚子都不耐煩，吼了一聲是，差點沒用鍋鏟砸她。


  一炷香時間，怎麼夠用。


  包綿綿努力想了想，不為別的，看在銀子的份上，一定，必須要成功。


  她跑到蒸雞的跟前，說想要點雞湯。


  對方倒是沒有拒絕，就是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傻子。


  她又討了一碗肉湯，將大鍋鍋蓋打開。


  兩碗高湯倒下，大火煮沸，也不多管，熱氣騰騰的。


  另一邊，她選了些菌菇，全部切成碎末，倒進熱湯中。


  大管事見她走來走去，多長個心眼，走過來瞧瞧，她到底在做什麼。


  包綿綿用長柄木勺，不停攪拌。


  高湯漸漸變得濃稠起來，乳白顏色，香氣撲鼻。


  包綿綿撒了點鹽，又撒了點小蔥花，往熱飯上一淋。


  大功告成！


  「這就好了？」


  大管事的眼睛都發直，見過簡單的，沒見過這麼省事的。


  「好了啊。」


  「菜呢？」


  「就這樣啊。」


  大管事捧著腦袋，后槽牙跟著發酸。


  這算哪門子的菜！

  包綿綿雙手捧著碗：「小公子呢？」


  「你還打算親自送過去！」


  大管事想著最近王爺心情本來就不好，要是他端上去，被一巴掌扇出來都可能。


  所以，他的手指往對面的門，那麼虛晃一下。


  沒想到，包綿綿一臉機靈相，直接就心領神會了。


  燙白菜的還在精心擺盤，見她端了碗白飯走過去，眼睛都直了。


  騰出手，推開門，裡面是個雅緻的小包間。


  「小公子，開飯咯。」


  包綿綿自以為會看到個小孩子。


  結果，她看到了天使。


  一點不誇張，這眉眼如畫，這心形臉型，這黑漆漆的頭髮，這白嫩嫩的皮膚。


  包綿綿隔著桌子，都能見到小扇子一樣的睫毛。


  真想伸手去摸摸，要是能長在她的臉上該有多好。


  「住手！」


  旁邊有人呵斥了一句。


  她才反應過來，她就是想想，可是已經伸出去的這隻手，又是怎麼回事！


  她摸了？

  她真的摸了！

  可惜，沒摸到了。


  小公子的雙眼直勾勾看著她，一點反應沒有。


  包綿綿看出問題了。


  對方壓根沒躲開，出聲呵斥的是王爺，誠王爺。


  元魏皺緊了眉毛，大管事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怎麼放了個臉生的進來。


  幸好是個小丫頭，否則的話，嚇著元白該怎麼辦。


  「誰讓你進來的！」


  這人能好好說話嗎，都沒有正常分貝，基本靠吼。


  「我來給小公子送飯的。」


  包綿綿毫不退縮，她是來正經上工的，有什麼好怕的。


  元魏眼睜睜看著她自來熟，把一大碗白飯放下。


  真的是很大一碗。


  筷子就放在元白手邊，還有兩碟子，一紅一綠的，那又是什麼！

  「大管事嘗過沒有！」


  「不是讓小公子吃飯嗎？」


  「必須讓大管事先嘗好！」


  「總不能每次都讓小公子吃口水！」


  包綿綿也跟著吼上了，真累，說話真累。


  一個屋子裡就三個人，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隔著兩個山頭喊話呢。


  元魏氣得接不上話，才想伸手把她轟出去。


  奇迹出現了。


  元白低頭像是研究了一下，又湊上去聞聞味道。


  然後拿起筷子，慢慢的往嘴裡扒飯。


  安靜了，總算是安靜了。


  元魏驚訝的發現，元白不但肯吃飯，筷子在兩個小碟子里戳戳。


  夾了一點起來，放進嘴裡。


  那個表情，叫做這菜真辣。


  人的第一反應，吃到辣的就是拚命往嘴裡扒飯。


  結果，元魏還沒反應過來。


  那一大碗米飯，下去一半了。


  他傻眼了，別說最近元白不肯吃飯，就算以前也沒這麼爽氣過。


  「大哥，要喝水。」


  元白眨眨眼，睫毛小扇子撲閃撲閃的。


  元魏先瞪了包綿綿一眼，什麼歪門邪道的法子，居然給元白灌辣椒，回頭再要你好看！


  他親手倒了熱茶。


  「熱的越喝越辣。」


  包綿綿小聲嘀咕了一句。


  「大哥，要喝水。」


  元魏趕緊又換了一杯涼水。


  元白幾乎用搶的，一仰脖子喝完了。


  「還要喝。」


  包綿綿很識趣的繼續給倒滿，一連喝了三杯。


  元白放下杯子，擦擦嘴。


  「大哥，吃飽了。」


  元魏一口氣用力往下咽，白飯加涼水，肚子是脹飽了。


  可是，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過程。


  「王爺，我做的不是白飯。」


  包綿綿才有機會解釋一句：「不信的話，王爺可以嘗嘗。」


  元白還幫她說話了：「不是白飯，有味道，香香的。」


  元魏見元白往他跟前遞筷子，只能接過來，彎下腰，吃了一口。


  真的不是白飯，淋了濃湯，鮮香撲鼻。


  他索性把兩個碟子里的也都嘗了。


  紅的是辣椒，綠的也是辣椒。


  而且都是最辣的那一種。


  包綿綿見他臉孔發紅，趕緊也給他倒水。


  「王爺漱漱口，別辣著嗓子。」


  其實，她在辣椒里還放了山葵，也就是芥末。


  王爺一口下去，差點沒從鼻子里噴出叄味真火。


  等他再開口的時候，嗓子都啞了。


  「誰，誰允許你給小公子吃辣椒的，咳咳，府中也沒有準備過辣椒。」


  「是，灶房沒有，這些是我帶來的。」


  「你居心何在。」


  「為了讓小公子能吃飯，說好了的，誰能讓小公子吃飯，誰就可以留下做廚子。」


  元魏心裡頭，已經把大管事咒了十七八句。


  這是辣椒還就算了，要是有人為了騙元白吃飯，放了砒霜，誰能夠擔當得起。


  隔著一道門，大管事連打了十來個噴嚏。


  那動靜大的，包綿綿差點連茶壺都捧不住。


  她低頭想了想，王爺是個小心眼，肯定是在心裡罵了大管事。


  元魏氣不打一處來，拉開門，指著她。


  「你給我出去！」


  「王爺，說好的規矩，不能說改就改啊。」


  「出去！」


  「王爺，做人要說話算話啊。」


  不用你個小丫頭來教訓我，元魏的那點涵養，直接被震得粉碎，渣子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