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章 一個機會
“你會組裝飛機模型嗎？“小家夥摟著淩逸舟的脖子問道。
“會啊。“淩逸舟點點頭。
一回到家洛君睿小朋友就跑到書房裏拿了個大盒子出來，“這個我裝了好久都裝不好。“
淩逸舟看著兒子搬出來的盒子，居然是F-16CJ 戰隼戰鬥機模型，淩逸舟挑挑眉，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啊，自己小的時候就喜歡玩兒飛機模型，不過這個拚裝模型對於寶寶來說確實複雜了一些，這應該是給大孩子或者成年人玩兒的。
“爸爸幫你裝。“淩逸舟接過模型放在茶幾上。
小家夥打開盒子，指著裏麵已經拚裝了的一部分說，“這些是莫爸爸幫我拚的，這些是我自己裝的。“
淩逸舟拿起兒子組裝的部件，“這個是睿寶自己裝的？“
“嗯嗯。“洛君睿小朋友點點頭，“我裝錯了嗎？“
“一點兒都沒錯，睿寶真聰明。“淩逸舟沒想到小家夥是真的會組裝飛機模型呢。
小家夥直接趴在茶幾上，淩逸舟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沙發上，幹脆坐在地板上，跟兒子一起組裝飛機模型。洛璿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認真地擺弄著看起來就十分複雜的模型組件，忽然心裏有些酸澀。無論自己給兒子多少愛，都無法彌補這份應該由父親來陪伴的成長。
“爸爸，好棒！“洛君睿小朋友看淩逸舟駕輕就熟地將各個零件組裝到一起，眼中滿是崇拜。爸爸真的好厲害，都不用看那個標注各種符號代碼的小冊子，莫爸爸還要看著才能裝呢。
淩逸舟彎起嘴角，看著兒子一臉崇拜的小表情，心中的自豪感飆升起來。淩逸舟生平第一次有這種感受——被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兒崇拜，居然是如此幸福。
“睿寶，我們該洗澡睡覺了。“洛璿拿了兒子的浴巾和睡衣出來。
“媽媽。“小家夥跑過來抱住洛璿的腿，“再玩一會兒，好不好嘛。“
“不行，已經到睡覺時間了。“洛璿衝小家夥搖搖頭。
小家夥看看組裝了一大半的模型明顯意猶未盡，嘟著小嘴耍賴，“不嘛……睿寶不要睡覺。“
淩逸舟一邊將模型部件收進盒子裏，一邊說，“要聽媽媽的話，剩下的明天再裝。“
小家夥又跑到淩逸舟麵前，“爸爸明天也可以陪睿寶玩兒嗎？“
“當然可以。“淩逸舟點點頭。
“那後天呢？“小家夥歪著小腦袋繼續問，“那後天的後天呢？“
淩逸舟被兒子問得有些心酸，孩子還這麽小，居然會這樣問，他在害怕自己會隨時失去爸爸嗎？
淩逸舟將兒子摟進懷裏，揉揉他的頭發，“以後爸爸每天都陪睿寶玩，我們先洗澡睡覺。“
“爸爸說話要算數。“小家夥聽到淩逸舟說每天，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嗯，爸爸保證。“淩逸舟笑著說。
小家夥似乎又想起來什麽，“你都不忙了嗎？“
“不忙了。“淩逸舟捏捏兒子的小臉蛋兒，以前洛璿在他的世界裏是排第一位的，現在又添了兒子，隻要他們想要的，對淩逸舟來說，沒有什麽不可以。
“好了，現在可以去洗澡了吧。“洛璿拉著兒子去浴室。
小家夥忽然停下來，抬頭望著洛璿，“睿寶想讓爸爸幫睿寶洗澡，可以嗎？“
洛璿愣了一下，轉頭看看淩逸舟。淩逸舟走過來，直接將兒子扛到肩上，“去洗澡嘍。“
“哦……哦哦……睿寶飛好高……“小家夥也不怕高，還咯咯咯地笑著拍手。
淩逸舟給兒子脫了衣服，放進浴盆裏。小家夥啪嗒啪嗒地拍著水花，濺了淩逸舟一身，最後給兒子洗澡變成了父子倆一起洗澡。
洛璿給兒子熱好牛奶，然後擰好兒童水杯的蓋子，從廚房裏走出來，剛好看到淩逸舟自己穿著浴衣，用浴巾裹著兒子。
淩逸舟坐在一旁，看著洛璿垂著頭，認真地給兒子換睡衣。柔順的長發隨意地挽在腦後，有幾縷從鬢邊逸出，垂在精致的臉頰兩側，恰到好處地將她的臉部輪廓烘托得柔美至極。
洛璿給兒子扣好鈕扣，然後將牛奶遞給小家夥，“喝完趕快睡覺。“
洛君睿小朋友爬到淩逸舟身邊，鑽進淩逸舟懷裏，抱著兒童水杯喝牛奶，“爸爸一會兒給睿寶講故事好不好？“
“好。“淩逸舟抱著兒子，用指腹輕輕地撫摸著他粉嘟嘟的小臉蛋兒。
洛璿看看粘著淩逸舟兒子，小家夥平時其實不太容易與人親近的，像個小大人兒似的。果然是父子連心吧，才陪他玩兒了一會兒，就跟他爸爸這般親厚，好似父親這個位置，從來沒有空缺過一樣。
洛璿把燈調暗了一些，然後給兒子蓋好被子。淩逸舟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本《兒童睡前故事》，打開來低聲給兒子念故事--
“古時候，西邊有一個國王，他的宮廷裏種了一棵會結金蘋果的樹。
有一天，樹上的金蘋果少了一個。國王非常生氣，決心要抓住這個偷金蘋果的小偷。他便把三個王子叫來，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們……“
“然後呢？“小家夥翻了個身，乖巧地靠在淩逸舟身側。
淩逸舟繼續念著這個他都沒看過的故事，“第二天晚上，大王子守在樹下，看守長在樹上的金蘋果。可是到了半夜，大王子就睡著了。天亮後，國王一數金蘋果，發現又少了一個，他把大王子臭罵了一頓，接著命令二王子去看守蘋果樹……“
洛璿去浴室把淩逸舟的襯衫跟西褲烘幹，整燙好的衣服掛在客廳的衣架上，然後自己也洗了澡，換了家居服。
洛璿推開臥室的門，輕聲問道，“寶寶睡著了嗎？“
淩逸舟點點頭，將手中的故事書合上，跟著洛璿走出臥室。
洛璿輕聲說，“你的衣服我已經烘幹了。“
“好。“這是他們重逢後第一次單獨地對話，淩逸舟很想緊緊地將洛璿納入懷中，可是他又努力控製著自己，他知道洛璿並沒有原諒自己，盡管她生了兒子，但是這也隻基於她的是非分明，她的不遷怒，“洛洛……“
洛璿垂首整理著小家夥的玩具，聽到淩逸舟叫她，頓住手裏的動作，抬起頭看著他，“嗯？“
淩逸舟走過來，俯下身來，視線與洛璿齊平，“洛洛，對不起……“
“嗯？“洛璿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淩逸舟。
淩逸舟真的有太多的話想對洛璿說，想告訴她分開的這三年，他有多想念她；也想告訴洛璿自己有多害怕，害怕這輩子都找不到她了；還有曾經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害，還有他一次又一次的放手……
洛璿一個人把兒子撫養到這麽大，還帶得這麽好，他都不敢想洛璿在異國他鄉懷孕的時候誰來照顧她，生寶寶的時候會多害怕……所有的事情積聚在心裏，漸漸化作令人發狂的疼惜。可是情到深處，淩逸舟卻發現除了道歉，他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句合適的話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淩逸舟伸出手，輕輕圈住洛璿纖細的身子，他將下巴抵在洛璿的肩頭，聲音有些哽咽，“洛洛，我對你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對不起……“
“其實……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洛璿的身體有些僵硬，卻沒有把淩逸舟的手推開，“當初離開的時候，我沒想過會再回來，現在卻帶著兒子回來了。你根本不知道寶寶的存在，現在卻突然讓你接受他，應該會很困擾的……“
“洛洛，我不否認看到寶寶時，我是驚訝的。但他絕對不是困擾，他是上天賜給我寶貝。謝謝你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也謝謝你還願意把他帶回來見我。“淩逸舟的心像是被看不到繩索緊緊勒住，幾乎疼得難以呼吸。他的眼眸覆蓋了一層水光亮晶晶的，最終那些淚水難以抑製地，一顆一顆沿著臉頰滾落下來，“洛洛，求你再給我一個陪在你身邊的機會，好不好？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和我們的寶寶……“
洛璿感到有滾燙的淚珠落到了自己的頸窩裏，驕傲如淩逸舟，他是哭了嗎？洛璿抬了抬手，最終還是沒有放到淩逸舟的背上。今天的一切似乎都脫離了洛璿設計的軌道——她還沒有準備好，淩逸舟就與兒子見了麵，還好他們彼此很喜歡對方；但是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感情，麵對淩逸舟這樣的表白，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回應。
如果說為兒子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她願意跟淩逸舟一起撫養兒子。但是單單是為了這個理由，她覺得不但委屈了自己，也辜負了淩逸舟。
“我……我不知道……“洛璿艱澀地搖搖頭。
淩逸舟閉了一下眼睛，沒有人喜歡飛蛾撲火的愛情，更何況還一次又一次地被烈焰灼傷過，但是他的丫頭還是善良的，因為她並沒有拒絕，不是嗎？
“洛洛，我不會逼你的，我會給你時間，讓你確信我真的不會再傷你了。“淩逸舟順了順洛璿的長發，像是在撫摸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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