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彈劾書羽
“蘇兒怎麽樣了？”蘇梓辛著急的問道，眼霜眼眸裏盡是擔憂。
\t嚴書羽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然後看向蘇梓辛：“沒事了，蘇兒現在的燒已經退下去了，不用擔心了。”
\t嚴書羽的話音一落。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而蘇梓辛則幾乎癱坐在地上，終於不發燒了。
\t“別擔心，乖。”嚴書羽看著消瘦的已經不成樣子的蘇梓辛很是心疼，連忙將蘇梓辛給抱了起來，正準備走，忽聽青木說道。
\t“東王，師父叫我下山來，是想請問你這幾個問題，至於我可以留在子曰樓。”青木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嚴書羽一個生氣便將她給掃地出門，連師父吩咐的事情也做不好。
\t而嚴書羽則很有興味的點頭，藥王穀這是準備頭蹦他昆侖門嗎？這麽明顯的投誠。
\t此時嚴書羽一隻手空了出來，結果青木遞過來的冊子，淡淡的說道：“今日天色已晚，有什麽事情明日在說吧。”
\t青木自然沒有任何意義，點點頭，便回了去。
\t而在青木轉身，嚴書羽才發現昭兒還在這裏，此時正扁著一張嘴，準備嗚嗚大哭。
\t嚴書羽哪是一個緊張，連忙跑過去，將昭兒也一塊兒抱住：“兒子乖，你咋滴了，哥哥就在屋子裏麵，你快去看吧，父親將母親送回去便來接你好不好？”
\t昭兒看到蘇兒，直接一溜煙的跑了進去，剛才還準備哭的順便便變了一個樣子。
\t嚴書羽和蘇梓辛無奈的一笑，吩咐明叔看好，便離開了。
\t“書羽，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是怎麽回事？”蘇梓辛臉上難掩的擔憂。
\t嚴書羽一愣，直以為蘇梓辛這是因為蘇兒的事情，所以才這般擔憂，捏了捏蘇梓辛的小屁股，壞壞的說道：“大晚上的瞎想，是不是閑得慌啊？”
\t蘇梓辛被掐，頓時連耳根子都紅了：“啊……你討厭了，我哪裏有瞎想了。”
\t“不是瞎想是什麽？這世間誰的醫術比我好？”嚴書羽做了一個怪臉，將蘇梓辛放到了床上。
\t而蘇梓辛則是一臉的嬌羞，想要說的話，被這一鬧騰，最終是忘記了。
\t而這一夜注定不太平，並不會因為蘇梓辛的忘記而不發生。
\t“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大清晨，便聽到知畫在院子裏麵咋咋呼呼的喊叫到。
\t隨著知畫的聲音在院落之中響起，這時門外的嘈雜聲將蘇梓辛和嚴書羽從屋內喚起，知畫還未走進門，早有東王侍衛急匆匆闖了進來。
\t“千歲爺！目前京城西南方向有大股軍力調動，似乎是守衛京畿的巡防營。”侍衛抱拳。
\t嚴書羽神情冷冽，點了點頭，心頭一沉，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看來梁氏是狗急跳牆了，蘇兒的消息隻怕他早已得知，不得不出此下策。
\t蘇梓辛緊緊握著嚴書羽的手：“梁氏和流蘇好狠的心！竟然對蘇兒下毒手，現在又調集重兵，他這是要做什麽？”
\t嚴書羽朝著依舊站在門口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侍衛心領神會，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習慣，這是要他去查清楚消息，以備不時之需了。
\t侍衛轉身走出門去，嚴書羽輕輕地捏了捏蘇梓辛的手，淡淡說道：“你別擔心，好好陪著蘇兒，蘇兒現在傷勢未愈，不能再經曆任何波折，或許今天晚上，京城恐怕要變天了。”
\t此刻東王府外，一隊隊精悍的軍士圍繞在東王府內，京城宵禁的時間尚未結束，按道理來說還有兩個時間才打開城門，而到現在，這一股突如其來的軍士讓皇城根下的百姓驚慌不已。
\t自古亂世之象莫過於此，就在這時，門外再度傳來一聲聲急促的腳步聲，嚴書羽緊緊地抓住蘇梓辛的手，眼神飄向門外，幾個軍士走進來對著嚴書羽行了禮，“千歲爺！朝堂上晚朝已經開始……”
\t嚴書羽驚訝：“哦？晚朝？今天是什麽日子？為何要開晚朝？”
\t走進來的侍衛顧左右而言他，嚴書羽的臉色越來越冷：“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t侍衛吞吞吐吐不敢說，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青衫儒士，隻看他腳上仍舊穿著官靴，隻是這一身裝扮卻是匆忙之間換上，急匆匆的趕來，風塵仆仆。
\t原來是尚書左仆射李綱，嚴書羽站起身來：“李閣老，您怎麽來了？”
\t尚書左仆射李綱，年逾古稀，如今已經是垂暮之年，一身官職早已卸掉，告老還鄉，想不到今日晚朝之會竟然他也來了！這隻能說明，朝堂上真的出了大事！
\t李綱走進來不由分說，抓起桌子上的茶盞，咕咚咕咚連喝了幾口，這才一抹胡須：“出大事了！今晚晚朝太不尋常，竟是禦史台同僚敲登聞鼓和王龍鍾將眾朝臣召集起來！”
\t“為何沒有叫我？也不見宮中來人？”嚴書羽詫異道。
\t李綱重重的歎了口氣：“唉！當然不能叫你！因為此番朝堂的議題就是彈劾你呀！”
\t隨著李綱歎氣，嚴書羽一愣：“彈劾我？”
\t李綱轉過頭去，捋著胡子：“怎麽不是你？那梁氏一向囂張跋扈，專權慣了，這回禦史台一百二十八位禦史，聯名上奏彈劾你回來奪位，更有昆侖門這等江湖勢力，其心可誅！就連半數朝臣也都屈服於梁氏的淫威之下，已經開始簽萬名聯表了！”
\t這一下，嚴書羽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樁樁一件件，早已是梁氏和流蘇計劃好了的，他這個當年並未奉詔即位的太子爺，如今的東王九千歲，看來真的是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是不拔出，如何能安？
\t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t嚴書羽仰起頭來，哈哈大笑三聲，未了，對著李綱說道：“閣老請回。”
\t李綱一聽，當時就急了：“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隨時都有可能有殺身之禍，你到底要怎麽辦？”
\t嚴書羽淡淡一笑：“任憑他來，我隻等著。”
\t李綱搖了搖頭，指著嚴書羽，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在這等時候你又怎能意氣用事！老夫已經備好了車馬，你現在就跟我走，城門吏說起來還是我的門生，到了辰時初刻換班後，就是想走都來不及了！”
\t嚴書羽擺了擺手：“多謝閣老好意，我不走，我要是走，反倒是坐實了這些口實，一旦離開京城，梁氏的奸計就得逞了，何況蘇兒的仇我還未報，怎能輕易離開！”
\t李綱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可知道，留在這裏，時時刻刻都是危險。”
\t嚴書羽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有昆侖門照應著，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閣老先請回吧，這淌渾水，閣老別攪進來，你是三朝元老，托孤重臣，為嚴某奔走到此已經足夠，拜謝閣老！”
\t說著，嚴書羽朝著李綱重重一拜。
\t“使不得使不得……”李綱還未等去扶，嚴書羽已經拜畢，站起身來，目光炯炯。
\t送走了李綱，嚴書羽才真正開始審視梁氏，梁氏為人囂張跋扈，表麵上看起來是蠻橫至極的權臣，而且辦的事大都沒有章法，看起來是個很好糊弄的人。
\t實際上，步步為營才更適合用來評價他，一個看似頭腦簡單的人，實際上竟使出如此狠辣的連環計，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梁氏在背後搗鬼。
\t嚴書羽何嚐不知？隻是他沒有想到，梁氏下手竟如此狠毒，即便是對待一個未及弱冠的孩子，也可以如此狠心！
\t“千歲爺，我們是不是要做些準備？”走進來的這些人，都是嚴書羽的部下，其中既有昆侖門中人，更有王府屬官。
\t嚴書羽點了點頭：“早做準備也好，不過不要聲張，不需要調動兵力，隻從昆侖門中調來幾人即可，另外通知子曰樓，這幾天注意城門的動向，但凡有兵力調動的情況出現，立刻報給我知道。”
\t“是。”
\t還有，嚴書羽眼神示意剛剛走進來的青木，“去取幾味藥來，蘇兒的藥該換了。”
\t青木看著嚴書羽的鎮定自若，不再說話，轉身出去準備草藥。
\t安排完這一切，嚴書羽拉著蘇梓辛的手，帶著無限的溫柔：“別擔心，一切都會過去。”
\t蘇梓辛點了點頭，隻是隱藏在眼睛裏的那一抹傷感卻讓嚴書羽一陣心痛。
\t這一次實在太過大意，嚴書羽和蘇梓辛過的平靜生活再一次被打破。
\t伴隨著一聲聲的鍾聲鼓響，翌日清晨，朝堂之上異常沉悶，誰也不敢率先開這個口，原因是昨天的晚朝實際上都是表忠心而來，陳詞激昂，曆數嚴書羽的罪行，此刻在朝堂之上，除卻禦史台，還有三省六部和尚書台中書省，都是一等一的位高權重。
\t在強人如此眾多的朝堂上，禦史台長官如何開口？冷汗隨之滲透脊背，一片冰涼。
\t嚴書羽並未出現在朝堂之上，原因不外乎如是“未經宣召，不得進宮”，這本來就是一場單方麵的宣判，沒必要讓嚴書羽闖進來。
\t“今日朝堂之會，到底有何議政？”站出來的是尚書左仆射李綱。
\t李閣老既已開口，沉悶的朝堂上終於開始了騷動，嘈雜的議論聲如約而至。
\t流蘇仍舊坐在珠簾之後，位於龍椅的左上方，小皇帝仍舊一臉癡迷之相，就好似在玩耍看戲。
\t“嘩啦啦。”隨著一聲聲甲胄磨合的聲響和一片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t眾臣的目光立刻朝著朝堂之外看去，梁冀並沒有穿官服，而是穿著一身鐵甲，束腰紮的緊緊的，腰間挎著劍，目光掃過群臣。
\t有些人一看到梁冀的目光，頓時嚇得不敢抬頭，而在昨天夜裏表衷心的禦史台長官，此刻當他觸及到梁冀那冰冷和探尋的目光時，額頭上的汗水登時滑落。
\t趕忙踉踉蹌蹌的站了出來：“臣！有本上奏！”
\t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看著汗流浹背的禦史台長官，咯咯咯的笑著，伸手指著他說道：“水！水！你看他身上都是水！這人真好玩！”
\t群臣頓時哄笑，禦史台長官頓時汗顏，不知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