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的命就放在這裏
此時的淩雲藥業門前,聚集了一大幫高舉橫幅的人。
橫幅的內容不外乎什麽:
“淩雲藥業黑心企業!”
“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賣假藥!害死人!”
“.……”
張天浩一下車就被苦主家人和媒體記者團團圍住,長槍短炮對著他一頓轟炸。
擠了半天張天浩才走到公司門口,接過員工遞過來的話筒緩緩開口。
“大家好,我是淩雲藥業的董事長張天浩,首先我要在這裏向受害者家人進行誠摯的道歉。”張天浩說著衝著眾人鞠了一躬。
“少在這貓哭老鼠!”
“你們這些資本家為了賺錢不擇手段,你今天就是跪死在這裏都難解我們心頭隻恨!大家說對不對!”
“.……”
一個人出聲,下麵就開始有人附和,不知道是誰首先扔了一個雞蛋上來,緊接著什麽西紅柿爛菜葉就跟不要錢的往上扔,盡管有保安在阻攔著,還是有很多漏網之魚砸在了張天浩的身上。
不過多久,張天浩的西裝上就五顏六色的,十分滑稽。
張天浩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也不發怒,也不避讓,任由那些東西一個一個的砸在自己的身上。他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自責。
因為他的疏忽大意,花季少女丟了性命,這時多麽殘酷的一件事情:“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也能理解大家的憤怒,但是我希望大家能耐心的聽我說幾句,等我說完之後,你們想怎麽扔,我張天浩,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不知道是扔累了,還是真的被張天浩的話給打動了,那幫人竟然真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時間整個場地出奇的安靜。
“謝謝。”張天浩抬手摸了一把全是蛋液的臉繼續開口:“我們公司這次的確是有疏忽,這個我沒有辦法否認,逝者已矣,我不是神仙,沒有 辦法讓死人複生,所以我現在能做的,隻有盡我所能,去補償仍然再生的人。”
“我張天浩在此承諾,凡是有購買我們淩雲藥業藥品的顧客,都可以全額退貨退款,並收到雙倍的補償,而後我們也會根據顧客受影響的程度,給各位做出相應的補償。各位治療的費用由本人全額承擔,死者的喪葬費和安家費也一定不會少,希望各位可以給我們這個贖罪的機會。”
“有錢了不起嗎?”
“就是,賠錢又怎麽樣?賠錢就能讓去世的人活過來嗎,真是好笑。”
“這幫有錢人就是這樣啦,我們這幫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都是有價格的,隻要價格合適呀,那就一定買得到。”
地下的群眾明顯不買張天浩的帳,李牧在下麵冷眼看著這幫人,知道他們就是嫌棄張天浩給的補償少,畢竟隻有死了人的才能拿很多的補償,那些隻是買了藥但卻沒受到什麽實質性損害的還是占大多數的,而這些人隻能拿到一盒藥錢的補償,當然不滿意了。
人啊就是這個樣子,有便宜就想占,一旦占的沒有別人多,就會覺得心裏不平衡。
他們從來都隻會看到別人得到的比自己多,卻從來都不肯承認人家付出的也是自己的很多倍。
看著仍然群情激憤的人群,張天浩痛心疾首,想要說什麽卻隻是張了張嘴,吐不出半個字來。
李牧雙手插在口袋裏邁開步子走到張天浩的身邊:“二叔,你不用自責,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事情,回去休息一下換件衣服,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
張天浩看了下麵的人群一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辛苦你了大侄子。”
李牧搖了搖頭,示意張天浩不用在意。
看著張天浩在保安的護送下安全離開,李牧才清了清嗓子開口:“我想問一下,如果你們對我二叔剛剛所說的補償不滿意的話,你們還想要些什麽呢?”
眾人看了李牧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麽來頭,雖然聽見他叫張天浩二叔,但還是覺得他說話沒什麽分量。
“老板都走了,那就是不想認賬了唄。”
“不想認賬就早點出聲嘛,幹嘛剛剛還做那一場聲淚俱下的大戲,惡心人呢麽這不是。”
“哎呀,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說一套做一套,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門麵功夫嗎,大家心照不宣啦。”
“.……”
李牧聽著這班人的話隻覺得好笑:“你們這幫人,打著正義的旗號,滿嘴的仇富心裏,才是讓我覺得惡心。”
“你說什麽啊你!說不過我們開始耍無賴了是不是。”
“哎呦記者先生你可是看著呢啊,就他這個態度,明天頭條出這個肯定爆火啊。”
“.……”
“口口聲聲說我們給人命標價。”李牧將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扯了一下褲腿蹲了下來:“那你們的言外之意,是不是就是說我們用錢衡量人命是不對的,應該用和人命同樣的東西,才能還了淩雲欠下的人命?”
台下的人一聽李牧這話,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卻被李牧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給震懾住了,一時間竟然都忘記了說話。
“如果你們這樣想的話我反而更開心啊。”李牧擰了擰脖子:“這樣更省事,還省了我二叔的錢。”
李牧說著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短的軍刀拿在手裏把玩。
“既然你們覺得隻有用人命相同的東西才足夠賠償,那就用我的命陪給你們好了。”
李牧這話一出口,下麵所有人都噤了聲,就連喘氣兒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怎麽,不敢了?”李牧冷眼掃視著下麵的人,接著抬手“鏗”的一聲將手中的軍刀直接插進了麵前堅硬的水泥地裏:“我的命就放在這裏,誰想要我拿命賠的,盡管上來動手,我保證不會有人追究,也不會有任何人找你們的麻煩。”
李牧說完便不再出聲,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台下的眾人,之前一直跳的很歡的幾個人,一見到深陷在水泥地裏的軍刀之後連連後退,愣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