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死者已經懷孕了
張翼實在不明白為什麽秀兒非死不可？
而且，二弟還失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聽到這話張原突然訕笑一聲，“哈哈，大概這就是報應，是報應！”
為什麽秀兒臨死的時候也不告訴他她懷孕了，所以，這是秀兒對他的報複嗎？
用自己的死來懲罰他？
嗬嗬……
張原不停訕笑著，最後才安靜了下來，他深深吸口氣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終於，他開口了。
“是老爺！”
老爺！
老爺是誰，那簫雲楚心知肚明了。
他和蘇淺歌對望一眼，蘇淺歌冷冷撇了他，“張天亮讓你殺死她的，為什麽？你殺死了她後，你便隻能開始了你們的計劃了，是不是？”
這蘇淺歌咄咄逼人讓這張原無法招架，他苦澀一笑這才抬眸看向簫雲楚，那眼神中早已沒有了生的希望。
死灰一般的冷靜。
“是！”
他回答的非常冷靜，冷靜的就好比，他已經平靜接受了這所有的一切。
“是張天亮讓我殺死了秀兒，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可以就此了結的，可是我沒想到你們能找到秀兒，還把她帶回，我更沒想到，我的女人懷孕了，這都是報應啊，她臨死的時候都不開口說這些事情，大概是想懲罰我吧，哈哈，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殺妻滅子，如今無雙公子也被抓了，那說明狐狸塔下麵的秘密你們也知道了，那如此我還堅持什麽？”
這男人的話說的很平靜，這讓簫雲楚微微眯眼，而後扭頭看向那身邊跪著的假的李思源。
無雙公子！
“你叫無雙？”
那無雙沒想到張原竟然敢反水！
他剛剛在那裏靜靜的聽了很多事情，原本以為這個張原會頂住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想坦誠。
這怎麽行？
現在坦誠那一切可都白做了！
“張原，你最好說話小心一些，你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是什麽？”
“後果？”
張原訕笑一聲瞪了一眼這無雙公子，而後把目光看向那躺在那裏的秀兒，“你看到了，我的女人懷孕了，可是孩子被我親手殺死了，無雙公子，你覺得我承受的後果還不夠多嗎？”
“不過死了個女人罷了，你可別忘了，你若是說出來，這一切都白費了！”
“嗬……”
張原更是譏笑一聲，眼神中全是無盡的悲涼。
他現在還在意什麽呢？
什麽都不在意了，尤其是知道了秀兒懷孕了，自己親手殺死了孩子，他的負罪感就更多了，可如今他還有什麽可在意的呢，最在意的東西已經離開了，剩下的罪孽讓他自己承受。
“你笑什麽？”
無雙怕他胡亂說話冷冷警告著，想讓他想清楚這件事情的後果。
“我笑我是個蠢貨，既然你們都失敗了，秀兒和孩子也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查出來了，我還有什麽好隱瞞，如果知道有孩子我不會聽張天亮的話，哼，我有今日還不是你們逼迫我的！”
突然間這張原大喝一聲，他發泄表達自己的不滿。
若非當初被脅迫殺死秀兒，他會有今日的下場嗎？
不會的！
真是一步錯，步步都錯了！
“逼迫你，若非你為了那些東西你能受脅迫嗎，怎麽，你現在是良心發現你後悔了？”
後悔了嗎？
當然後悔了，但是他也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若是能從來，我定然不會這樣做的！”
張原伸出手輕輕的放在這屍骨上麵，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很後悔，可是，後悔有用的話，還需要官府嗎？
自然不需要！
“你可想清楚了！”
“閉嘴，無雙，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是先想想自己，張原的事情先說清楚，很快就到你了！”
這簫雲楚知道無雙想阻止這張原，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張原現在什麽都不在意了，包括當時他最為在意的事情，如今也都……
他本來以為自己的死就可以把這件事情給全部了結了，可是現在他才知道，了結不了。
無法了結。
既然如此，那麽，除了坦白以外他還能做什麽？
張原徹底的醒悟了。
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了他毒殺秀兒的時候，秀兒那無助的眼神讓他心如刀割，如果早知道秀兒懷孕了，說什麽他都不會殺了她的。
不會！
他後悔的腸子都在絞痛著。
也許是他的良心發現了，他現在一直都在懺悔著，若非是在幫張天亮辦事，他何須走到了這個地步，如此讓自己萬劫不複？
“對不起！”
他突然扭頭對著這張翼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果然，這話讓那張翼先是一愣，而後他卻也是痛苦搖頭，“二弟，你可真是糊塗啊，若非我知道你會如此做，那說什麽我都會阻止你的，那些名利不重要啊！”
這話讓蘇淺歌和簫雲楚聽明白了，是名利在作祟。
沒錯！
名和利。
可是，張天亮能允諾這對兄弟什麽名利？
蘇淺歌很好奇。
這兄弟兩人哭的很上心，最後，那張原深深看了一眼秀兒的屍骨，眼中劃過一抹痛苦，很快便輕鬆了。
是真正的輕鬆了。
他放過了秀兒，也放過了自己。
咋也不執著那些事情了。
見到他不吭聲了，無雙很是擔心，“張原，你到底想幹什麽？”
無雙擔心張原會把事情都鬥出來很害怕，他是真的不想要那個好處了嗎？
張原隻是很平靜了，深深歎息一聲扭頭看向這無雙，最後淒涼一笑，“我想幹什麽，你還不明白了，事到如今就算你我什麽都不說也改變不了什麽，他們都已經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也都揭穿了！”
都揭穿了，他還有什麽可以隱瞞的？
無雙被他的話懟的啞口無言，最後也隻能憤恨的看著他。
“你要為你的大哥想想！”
為大哥想想。
那張翼也想明白了，他們錯了，錯的真是太離譜了！
“二弟，你老實說吧，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我們錯了就要贖罪，為秀兒，為孩子。”
這有了張翼的話，那張原朝他重重點頭，“好，我說，我都說了！”
這在場的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誰能想到這張原兄弟竟然是串通好的，原來，真相現在才來啊。
簫雲楚立刻走到了那大廳之上拂袖坐下，“張原，告訴本王發生了什麽？”
他氣勢淩然，張原隻是朝他磕了個頭，最後，目光看向了張翼。
“大哥，是我對不起秀兒和孩子，是的，秀兒是我親手毒殺的！”
轟！
那張翼聽到這話也其實已經明白了，是啊，秀兒是被他所殺的，那麽……
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還是和王爺說清楚吧！”
蘇淺歌沒想到兄弟兩人這次配合的如此默契，而且也願意都交代了，看來，秀兒和孩子的死給這對兄弟上了沉重的一刻，有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最後，那張原看向了簫雲楚，“王爺，您剛剛所說，草民都認罪了，是的，張天亮不是草民殺死的，草民隻是配合他自殺罷了，秀兒，也是草民毒殺的！”
這次他不在逃避了，他也知道逃避是沒有什麽用的，還不如坦白。
把一切都給說清楚！
那簫雲楚聽到這話，和蘇淺歌對望一眼，他微微眯眼看了看這張原，這才繼續問道，“告訴本王，你們為什麽要幫張天亮賣命，為何要配合他演戲？”
其實他剛剛是聽出來了一些事情了，但是需要這張原親自講出來。
果然，聽到這話後，那張原卻是苦澀一笑，而後抬起頭和他對視。
“算來，有很多原因，我們兄弟也算是對他報恩吧，隻是報恩後，我們也成了利益熏心的人！”
轟！
報恩。
不是報仇竟是報恩？
這是什麽意思！
那在場的吃瓜群眾也都蒙了，什麽意思，報恩，不是說張天亮對張原很苛刻嗎，怎麽現在又報恩了？
蘇淺歌明白，這案子要反轉了，要顛覆前麵所有查的事情。
簫雲楚立刻站了起身走到了這張原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張原也和他對視，這一刻他才知道說出來有多暢快。
這些秘密就好像是被埋葬在深處一樣，就成了責任，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如今說出來了，真是舒服。
“告訴本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期待著一個新的故事。
張原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麽，那無雙還在掙紮著。
“張原你給我閉嘴，你不能……”
“啪啪！”
突然間這蘇淺歌上去就是兩巴掌，這兩巴掌打的男人幾乎滾在了地上，無雙很是憤怒，“你！”
想他無雙公子可從來沒有被女人打過，可惡的女人！
蘇淺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若非這個男人被綁住手腳她還不敢動手呢，真是討厭的很。
“你瞪什麽，我們現在可是在審案，急什麽，其實說不說都是一回事兒了，你以為我們把你們拉到這裏來是逗猴嗎？”
夜九歌白了這無雙一眼，而後看向看向張原，“你可以開始了！”
那張原看到這無雙公子被打了卻是覺得莫名的爽。
他深深歎息一聲，目光這次才看向了張翼，這次張翼也變得很平靜了，朝張原點了點頭，示意他說吧。
說了才能坦白一切，為他們所做的事情懺悔。
雖然秀兒死了，但是他們如今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他們需要把一切的罪惡都說出來。
張原得到了大哥的允許，這才喃喃開口，他的聲音極度悲涼。
讓人感覺很滄桑。
似乎剛才秀兒的事情讓他的心也死了。
“在半年前我的大哥要進京趕考，可是我們沒有盤纏，剛好秀兒也生病了需要花銀子，我隻是個皮影師父，我的積蓄都用完了，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一邊是大哥前途，我很無助，也知道不能耽誤大哥的前途，這時候張天亮出現了，他答應我們兄弟，可以資助我大哥，而且還能幫我大哥金榜題名一舉高中！”
“什麽？”
聽到這話那簫雲楚有些吃驚。
竟然是因為這件事情。
真是沒想到，這個版本就變了，竟然成了恩人。
所以，這才有了張翼住在張家的事情。
張天亮是答應資助張翼趕考的，但是，這是一個交易。
“所以，張天亮對於你們兄弟來說是有恩情的，對嗎？”
張翼點了點頭，他深深歎息一聲，“沒錯，他答應幫我大哥高中，不過這些都是有代價的，他提出的條件就是我們兄弟要配合他完成一個計劃！”
果然是這樣的。
簫雲楚和蘇淺歌對望一眼，他喃喃詢問著，“什麽計劃？”
張原低垂下了頭，想了想這才繼續的道，“是這樣的一個計劃，自從河神案子發生了後，也不知道張天亮到底在擔心什麽，那一日他突然就來找到了我，問我們想不想飛黃騰達，從此張家能平步青雲，嗬，我們兄弟哪有那麽多心思，自然是想的，可是，死讀書是沒用的，他可以幫我們兄弟一把，我的大哥讀書一向都很厲害，可是我們張家太窮了，也沒有關係來打點，他說不僅要有本事，還要有權利才能進入朝堂，他承諾可以幫我們這個忙，但是，隻要我們配合計劃就可以實現！”
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秘密，若非今日看到秀兒和得知了孩子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說的。
因為這個計劃還在進行著。
說出來就代表著，他們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好事了。
他們兄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放棄了。
聽到這些話，簫雲楚已經想明白了。
果然如此。
“他承諾要幫張翼高中狀元？”
還別說，這個誘惑確實很大，簫雲楚一直想不明白為何這兄弟會如此聽話，而且，還要殺死心愛的女人作為代價。
真是沒想到，會是如此的交易！
張原怔怔的看了看簫雲楚，他的眼神過於犀利，他都不敢多看幾眼，隻好點了點頭，“是，當時我們也是沒辦法了，大哥已經考了好幾次了，可都不中，明明是他的成績最好，可是我們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錢去送禮，也沒有人幫我們說話，思前想後，為了大哥的前途著想，我同意了他說的，這個計劃就是配合他演戲，所以半年前我大哥來了張家，這本來沒什麽，他說我們兄弟除了報恩以外，還要做一件事，這件事情就是他的死！”
“他為何要設計自己的死，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計劃，又為何要讓你來做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