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吻一下就會有寶寶
司徒一爵始終沒有打擾米露和保鏢的通話,那雙靈動淡涼的眼睛裏藏了多少小心思,他不必刻意去猜,已然一清二楚。
也因她這有仇必報的爽利和對嶽姣寧的仗義,他對她的喜歡和貪戀愈加強烈。第一次與她喝酒吃火鍋的情形,那會兒他隻看出她直爽真實,卻從沒想到,她能為朋友做到這一步。
見她掛斷手機,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老婆,把藍霈交給我吧,擺平和藍燊之間的恩怨,能用得著她。”
“你要怎麽擺平?你把人家肋骨打斷,我又抓了藍霈,除了火拚廝殺,似乎沒有第二條路。”
“我想到了第三條路,和平解決,還能一勞永逸。”
“既然你打算好了,就交給你吧!”
米露雖是如此痛快,心裏卻略有些不甘。
她是想讓藍霈多受幾天罪的,也想讓藍霈嚐一嚐被毒打之後病發的滋味兒。
以德報怨,她也做,卻隻對鄭萱那種值得她用心對待的人才用。
藍霈這種惡人,就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否則,那女人恐怕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麽叫“客氣”。
司徒一爵見她做了決定,仍是咬著唇瓣,猶豫不決,忍不住繞過病床,自後擁住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順勢在她耳畔親昵地吻了兩下。
“你回去之後安心工作,我和藍燊好好談一談,他一定不會再敢亂找麻煩的。”
“如果我說別的,你是不是又要責怪我不信任你?”
“這無關信任,我隻是想幫你分擔罷了。你關著藍霈,耗費人力物力都不小,還不能安心拍戲。”
這理由,著實的冠冕堂皇。米露卻猜不透他還有別的什麽目的,倒是他和藍燊之間的問題,的確需要徹底解決,把藍霈給他,總賬一起清算,倒的確免了她的麻煩。
思前想後,米露才自他懷中擰身,抬手就勾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溫柔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就依你吧!”
司徒一爵因這一吻微愣,心頭微甜,俯視著她精致的臉兒,鷹眸深幽微黯,這就低頭吻向她頸側……
這個吻太過曖昧。米露恐慌地忙捂住他的嘴巴,迅速從他懷裏溜出來。
司徒一爵忙抓住她的手肘,“躲什麽?”
“胃裏不太舒服,又想吐……”唯恐他懷疑有孕,她忙又補充道,“可能是餓了太久的緣故,我下去找24小時營業超市,買點吃的再上飛機,我媽那架飛機上什麽都沒準備。”
“我送你下樓。”司徒一爵扣住她的手,委實舍不得鬆開。
“你……你不準再親我哈!”
司徒一爵狐疑地看她並無異常的臉色,她至於抵觸他到這個地步麽?“我隻是吻你——老婆,隻是吻不會讓你懷孕的!”
但是生寶寶就是從一個邪惡的吻開始的!米露心裏雖這樣嘀咕,嘴上卻胡亂找到一個借口。“你……你衣服上真的有刺鼻的氣味兒熏到我了,可能是你一整天沒換衣服的緣故。”
司徒一爵忙抬衣袖聞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我怎麽沒聞到?以後我也該買點男士香水備著……免得再熏得你嘔吐。”
米露忙擺手,“不用……不用……千萬不要噴香水,免得媒體又亂講,說你故意噴香水招蜂引蝶。”有些男士香水裏會有麝香,那可是孕婦的大忌。
***
影視城內,咖啡廳內外布景完成,燈光師最後檢查了一遍,導演PeterLarry和幾位攝影師商討過拍攝的角度,這就朝著所有的工作人員打了手勢,示意他們退場。
PeterLarry坐在監視器前的沙灘椅上,喝了一口水,又仔細看了看整個布景,拿起擴音器,“Action!”
場記打板之後,迅速退離。
咖啡廳內,米露穿著兔毛邊的孔雀藍立領刺繡旗袍,綰著長發,發絲黑亮如漆,梳理得一絲不苟,因為特效妝容的緣故,她顯得成熟了許多。
紅褐色的皮沙發,正被窗外的陽光籠罩,客人稀少的咖啡廳內,她顯得格外奪目。
靜坐許久,見對麵始終不曾有人來,她終於忍不住有些慌亂,撫了撫頭發,又打開古雅的小手包,拿出小銀鏡,檢查了一下妝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緊張、期待和難過、懊惱都複雜地凝聚在妝容淡雅的臉上。
侍者上前來,彎腰客氣地微笑,“夫人您好,請問您要喝點什麽?”
米露尷尬地忙收起小鏡子,“一杯紅茶,謝謝!”
“好的。”服務生見她手在顫抖,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忙安慰道,“您這樣驚豔,您等的人一定不會爽約的。”
米露僵硬地揚了揚唇角,禮貌地頷首,“謝謝!”
“您的紅茶稍後就端過來。”
“好的。”
米露背後,隔著兩個桌子,上唇蓄著小胡子的金發男子慢慢地轉過頭來,正是JohnReeves扮演的男主角。他眼神滄桑地微笑著,眼底溢滿思戀許久的疼痛,唇角也抑製不住地顫抖,張了張口,卻沒有勇氣喚她的名字。
靜看米露許久,淚也泛濫成災,直到注意到周圍地客人都在看自己,他才慢半拍地察覺到臉上濕冷,於是,手忙腳輪地拿手帕忙擦掉,見米露始終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方才踏實地深吸一口氣,調適好心情,壓住所有的情緒,待眼神也恢複清朗明亮,他才嚐試著開口。
“嘿,你還是老樣子,喜歡冬天喝紅茶。”
聽到這恍若隔世的聲音,米露忙轉頭,四目相對,John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像看一個老朋友般,眼神裏都透著成熟幹淨的爽朗。
米露忙站起身來,手撐著桌麵,卻有些站不穩。“不是說好坐在老位子上麽?”
“我這個樣子,實在沒有資格坐到老位子上了。”
米露忙上前,卻發現他少了一條左臂,下麵還少了一條左腿,兩個拐杖就立靠在沙發邊上,而且,他的容貌也變了,左半邊臉上有明顯燒傷的疤痕,看上去有些猙獰,整個人,儼然一半魔鬼,一半天使。
“怎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都是戰爭惹得,炸彈在我左邊爆炸,我醒過來的時候,胳膊和腿已經不見了。”他歎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臂,自嘲地笑了笑,“若非這樣殘缺,我還來不了,我現在應該在戰場上……不知道正和哪國的軍隊拚殺……”
米露嗔怒道,“早知就不和你見這一麵,你的妻兒怎麽允許你這個樣子跑來中國?”
“前幾年,我從戰場上回家時,看到我妻子正和一個賣巧克力的生產商躺在床上,我的孩子因為得了傳染病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他離開時,那個女人一封信也沒來……”
“都是戰爭惹得。”
“正如當年你把休書遞給我時所說的,我會遭報應,我會斷子絕孫,現在一切都應驗了。我這個樣子,老天算是對我仁慈的。至少,在死前,我還能多看你兩眼。”
米露見他自嘲地笑,隻能陪著笑,卻笑著笑著,就失控地淚流滿麵……
她不想這樣傷心,卻忍不住感慨這劇情裏男女主角相愛不能相守的悲慘,說到底,都是造化弄人。
服務生直接把米露點的紅茶端到這邊的桌子上,也端了一杯紅茶給JohnReeves。
米露忙道,“他喝不慣紅茶,他喜歡喝黑咖啡。”
服務生無辜地看了眼John,忙解釋,“夫人,不好意思,這位先生點的就是紅茶。”
“好吧。”米露見JohnReeves端起紅茶品嚐,忍不住莞爾,“你第一次喝紅茶時,還懷疑炒茶的人把茶葉烤糊了。”
“我一直喝不慣這味道,但是,你在麵前,這紅茶會變得很有意思。”
“既然如此,就留下吧。”
John歡喜地握住她的手,忙又矛盾地鬆開,“你家先生不介意麽?”
“除了你,我沒嫁過別人。休了你,我哪兒還有先生?再說,我這種嫁過洋鬼子的女人,可是沒人敢要的,我們中國的男人都是很注重顏麵的。”
“謝謝他們注重顏麵,來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做噩夢……”
“夢到什麽?”
“夢到我和你見麵時,有個男人會突然撲上來揮刀砍我。”
米露忍不住笑,“那男人長什麽樣子?”
“我哪敢看他長什麽樣子,拉著你就跑,可惜我早就沒了一條腿……所以,每次都噩夢驚醒。”
“你是虧心事做多了,才這樣膽小。”
“以後,有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然後,鏡頭切換到落地窗的外麵,兩人一直談笑著,鏡頭越拉越遠,路上行人如織,藍天靜美,萬裏無雲……
PeterLarry坐在監視器前,看著監視器屏幕上的兩位主角,心滿意足且讚歎地歎了口氣,許久才喊停。
JohnReeves忙從咖啡廳的沙發上起身,“導演,要不要再重拍一條?”
“重拍的話,感情就不是原汁原味的了,我還是喜歡第一感覺。”PeterLarry忙命令道具助理,“先過去,把John的手臂和腿放下來,那樣捆綁在身上,別給他勒麻了。”
“是,導演。”助理忙奔過去,這就拆解John的衣服……
米露見助理要給John解開腰帶,忙從咖啡廳裏逃出來,也忍不住解開領子處的兩顆精致的盤扣給自己透氣,這天可真夠熱的。“導演,我的戲份是不是已經全部拍完了?”
PeterLarry忙道,“女三號的鏡頭需要補拍,希望所有的演員都盡量配合,米露也包括你。”
補拍麽,米露當然樂意配合,不過,這女三號,她至今也不知道會是誰。“導演,蔣倩雪是要回來麽?”
“不是蔣倩雪,蔣倩雪雖然演得好,但是,我們的電影實在承載不了她的人品。”PeterLarry環看全場,見大家都疑惑地看向這邊,幹脆,他就舉起喇叭,“因為我們劇本上的女三號是日本女子,所以,我專門從日本演員中找了一位演技派女星,現在為了保留一點神秘感,暫時不公布她的名字,真正補拍時,大家就能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