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二少被揍得慘兮兮
嶽姣寧也想和司徒一煦一樣,從容不迫,可她到底沒有司徒一煦這樣天生的厚顏,也沒有司徒老爺子和老夫人那樣強大的後盾可依靠。
而且,她雖見多了罪犯,卻是第一次和黑幫大佬如此近距離地麵對麵,說不怕,那是假的,更何況,院子裏還有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小弟在候著藍燊的命令。她十分擔心,如果這頓飯繼續下去,這司徒家的院子裏,會噴濺滿院子的血。
司徒一煦這愚蠢至極、挑釁至極的話,是當眾宣告她在他心裏的特殊地位,且分明也是向他的母親和藍霈兄妹下戰書。
她實在高估了司徒一煦的智商和情商,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平時在法庭上,麵對最窮凶極惡的人,她也能麵不改色,現在卻保持呼吸平穩都困難,且耳朵尖莫名火燒似地,火焰洶湧直灼到心口上,她兩隻手都在顫抖。
其實,剛才她想掌控節奏,慢慢撩撥試探王之茗和藍燊。現在,司徒一煦迫不及待萬劫不複,她也跟著跌入深淵了。
桌子上,仿佛被寒冬的低氣壓強烈地壓迫著,整個餐廳落針可聞。
藍燊瞥了眼被氣得臉色蒼白的王之茗,冷如寒冰的臉,卻無甚波瀾。他挑起濃烈平直的劍眉,陰沉地直接看向嶽姣寧。“嶽小姐,你知道我妹妹即將嫁給司徒一煦吧?”
這件事,嶽姣寧當然知道。“我聽說了,他們可能會結婚。”
“沒可能!”司徒一煦強硬地說道,“姣寧,你相信我,我不會娶這個女人。”
嶽姣寧盡量和緩口氣,安撫他的憤怒,“我知道和我相不相信你沒關係,傳言都是這樣說的,新聞上也是……我說知道你們可能結婚,是實話。”
“司徒一煦,你的母親已經幫你下了聘禮,而且這婚事,你的爺爺奶奶也是點頭答應的。司徒家和藍家還有生意合作,我們藍家更與司徒家門當戶對,你娶藍霈有百利而無一害,作為一個男人,我勸你,還是不要耍孩子脾氣的好。”
藍燊口氣淡冷,仿佛在說今日天氣不錯,又仿佛是以尊長的口氣,教導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然後,他直接拿起筷子,伸向麵前雪白瓷盤盛放的香辣螃蟹,隨即,就放下筷子,徒手將螃蟹拆解得七零八落。
嶽姣寧隻覺得眼前的畫麵,和藍燊那番話的弦外音血腥殘暴。
王之茗下聘禮,老爺子和老夫人點頭,這婚事就算是成了嗎?
真正和藍霈結婚的人,是司徒一煦這位當事人,他們都不問他的意見,就這樣做主,未免太荒謬!這境況和古代的包辦婚姻,完全沒有什麽差別。
現在,她倒是忍不住憐憫司徒一煦了。打抱不平,卻輪不到她嶽姣寧,找不到證據,就急著點炸藥,實在太愚蠢。
讓嶽姣寧更憤懣的是,就連藍霈這位未來新娘,也絲毫沒把司徒一煦放在眼裏,始終擺著一臉諷刺,看著司徒一煦,仿佛看一位跳梁小醜。
察覺到嶽姣寧的目光,藍霈隔著餐桌淺揚唇角,嬌嬈的藍色眼線,愈加襯托得眸光詭異幽涼。
“嶽小姐,我哥已經把話說明白了,你怎麽還坐在這裏?難不成,你真的想當我和一煦之間的狐狸精?”
嶽姣寧:“我和一煦隻是普通朋友,我是他公司的法律顧問。而且,相較於你,我實在沒有當狐狸精的天分。”
“你什麽意思?”
嶽姣寧這才捕捉到心底一點殘存的從容,卻還是不得不依賴於米露曾對她說過的一段花邊新聞。
“藍霈,在Lisa眼裏,你應該足以稱得上狐狸精。”
司徒一煦眉梢微動,忍不住詫異地看嶽姣寧。沒想到,她竟然能對藍霈出招。
藍霈卻隻當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哈哈哈……你說的什麽,我實在聽不懂。法律顧問和老板同進同出麽?老板會單獨在家裏擺出一桌子菜,隆重地招待法律顧問?法律顧問會說自己老板的未婚妻是狐狸精麽?”
藍燊默契地說道,“嶽小姐,請你,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以你一個小小的律師,要與藍家抗衡,無異於螳臂當車!”
“”藍霈見嶽姣寧開口,忙又搶言道,“聽說,你上次幫人打婚姻官司是,讓那個男人和小三給他們家原配出了幾百萬的贍養費,你是不是也準備了幾百萬給我?”
“藍小姐,藍先生,如果,你們非要把我當成敵人,隻能說明藍小姐對自己的魅力太沒有自信。”嶽姣寧這就站起身來,“一煦,這頓飯咱們不吃了……”
司徒一煦忙抓住她的手臂,“你這就想走嗎?你沒有必要怕他們。”
“我當然不會走。我們上樓,討論一下下個月的計劃書,這不也是我們的餐後安排嗎?你對爺爺奶奶也是這樣說的吧?”
王之茗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嶽姣寧,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我們家的樓上,是你能隨便上的麽?”
司徒一煦忙起身護住嶽姣寧的後腰,“媽,這裏已經不是你的家,帶著你的客人盡快離開吧!我和姣寧,真的有工作要談。”
王之茗惱怒地命令道,“來人,把嶽姣寧給我趕出去!”
林聲早就帶著保鏢,去後花園陪護老爺子和老夫人,因此,應聲進門的,都是王之茗的貼身保鏢和藍燊的人。
司徒一煦和嶽姣寧尚未到門口,就被一群人圍堵住,心姐和一眾女傭都躲在廚房裏不敢出來,有人從廚房的後門出去,通傳老爺子和老夫人……
嶽姣寧環看一眾黑色西裝的男子,深吸一口氣,就握緊了拳頭。如果她被打傷,警察倒是也能出麵參與這件事,王之茗和藍燊隻會吃不了兜著走,不過,前提是,她和司徒一煦能活著走出這道門才可以。
她側首問道,“一煦,你會武功吧?”
“倒是學過幾天,不過……”司徒一煦話沒說完,藍燊就就給他的人遞了眼色,那人抬腳便朝著司徒一煦踹了一腳。
司徒一煦毫無防備,狼狽地摔趴在地上,隻是穿著粗氣,半晌站不起來……
嶽姣寧抬手遮眼,實在不願看他的狼狽。
王之茗恐慌地忙命令,“一煦,馬上讓嶽姣寧離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這事兒才剛開始,怎麽能過去?”司徒一煦這就站起來,剛踹他的黑衣人當即又補給他一腳……
毫無懸念的,司徒一煦又趴在了地上。
嶽姣寧不可置信地歎氣,“上次你大哥以一敵百,拆了藍霈那一夥子人的骨頭,你怎麽如此不堪一擊?你們到底是不是親兄弟?!”說出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司徒一爵和司徒一煦當然不是親兄弟,而是仇敵——不共戴天的仇敵。
司徒一煦也沒吭聲,倒是忍著疼,沒有大叫。擱在平時,但凡有一點疼,他都不會忍著,不過,他卻著實沒想到,嶽姣寧竟是個能打的。
她朝著踹趴了司徒一煦的人,就猛然抬腳,將那人踹得直接撞在了餐廳的門板上,咣當一聲巨響,那人也趴在地上。
她剛站穩,背後上卻冷不丁地挨了一腳,踹她的,不是別人,而是把她當成了情敵的藍霈。
藍霈14cm的高跟鞋,尖利如鋼錐,正刺在她的後心上,疼得鑽心,強大的力道,也害她狼狽地趴在了地上。
司徒一煦眼見著嶽姣寧臉色發白,卻像是被人打了骨頭似地,瘋了似地嘶吼著從地上爬起來,從門後麵扯起一把椅子,就掄開去……
一群黑衣人都慌忙躲避,包圍圈陡然擴散開,藍霈也迅速後退,椅子腿兒就在她的鼻尖前呼嘯而過,椅子帶起的冷風充揚起她額前的劉海,驚險萬分。
藍燊坐在椅子上,就那樣慢條斯理地吃螃蟹,始終沒有挪動,見妹妹差點被打,他才開口,“司徒一煦,你就這點本事?實在不配當我的妹夫!”
王之茗忙道,“藍燊,一煦不懂事,他……”
司徒一煦卻最是見不慣母親這個樣子,他也當膩了一無是處的混蛋。“藍燊,就算我隻有這點本事,我也不怕你們,你們一起上吧!”
藍燊諷刺地朝著黑衣人遞了眼色,一群黑衣人瘋子似地一哄而上,又被司徒一煦掄著的椅子驚得躲避……
司徒一煦到底是氣力不夠,不過三五圈,椅子就被人踹倒了餐桌旁邊去。
嶽姣寧見司徒一煦被幾個人圍毆,忙要從地上站起來,卻隻是稍一挪動,藍霈尖利的高跟鞋就又踩在了她的後背上,狠狠地又把她踩得貼服在地麵上。
“藍霈,你放開姣寧!都是我的錯,你衝我來!”司徒一煦剛說完,客廳門口那邊,一個黑衣人就橫飛過來一個黑衣人,直接摔滑到了他的身邊,其他黑衣人都如臨大敵,忙都進入備戰狀態。
司徒一煦趁著時機忙站起來,卻早已被打得鼻青臉腫。他看了眼摔在近前的黑衣人,本以為是院子裏的保鏢趕到,沒想到,進門的竟然是司徒一爵,而跟在司徒一爵身後的,則是氣定神閑的司徒譽峰。
司徒一爵邁進客廳來,死神般,殺氣猙獰,隨手脫掉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就丟在了沙發上,然後,他看進餐廳裏,正見司徒一煦狼狽地舉著椅子,嶽姣寧則趴在地上掙紮著,手彎到背後,似乎是後心處受了傷……
“燊,我爺爺奶奶還在家呢!你帶這麽一群人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