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床上有一把水果刀
父子倆在樓上僵持了片刻,司徒譽峰到底是做出讓步。
“回房去給我等著,你可以什麽都不用做,隻呆在床上就好!”
米露在走廊上聽到司徒譽峰下樓的動靜,迅速衝回房間,反鎖了房門,關了燈。
然後,她抓起床頭櫃上的牛奶,衝進洗手間,倒進馬桶裏,返回床邊,把牛奶杯放在床頭櫃上,又拿了水果刀藏在睡袍的袖子裏,就躺下來,迅速給那幾個暗中保護她的保鏢發送了一條短信。
不出她所料,司徒譽峰拿了鑰匙直接開門闖進來,然後試探地叫了兩聲,“米露,你睡著了嗎?”
米露閉著眼睛沒吭聲,死死握著水果刀的刀柄。
司徒譽峰走到床邊,抓著她的手臂推了推,見她沒反應,迅速把她抱出房間,上了三樓,直接闖進司徒一煦的房間,把米露擱在床上,就迅速帶上門出去。
米露謹慎地沒有立即挪動。
司徒一煦躺在床的另一邊,也沒有挪動。
“米露,我知道,你還沒睡。”
“剛才,謝謝你嚷嚷那些話。”
“和我躺在一起的女人,沒有一個能把持得住的,她們看到我這張臉,都會撲上來……你,是個例外。”
米露坐起身來,竟看他片刻,感激地輕握了下他的手,迅速溜下床沿,走到露台上,就見四個身穿黑衣的外籍男子已經依照她短信的要求在樓下等她。
她忙朝他們擺了擺手,“司徒一煦,你的床單在哪兒?”
司徒一煦疑惑地看她,“更衣室進去,左邊第二個櫃子裏。”
米露忙闖進司徒一煦的更衣室裏,扯出兩條床單,打了個死結,一端在露台的欄杆上拴好,另一端從露台上丟下去……
司徒一煦見她要溜下去,忍不住起床跟過來,“我跟你一起走!”
“你的傷好了?”
“沒好利索,但是能下!至少,離開,可以不必在這裏被擺布。我對寧懷山還算了解,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
“那就走吧!”
***
司徒一爵開車上山,開得急迫,轉彎時,正碰上一輛黑色車子疾馳下山,他狐疑地瞥了眼,見駕駛位和副駕駛上是兩個麵生的外籍男子,沒有放在心上。
一路闖進家門,他直接穿過客廳這就要上樓,卻聽到父親的聲音從客廳的沙發上傳來。
“一爵,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事情都處理完了?”
“都是押了太久的爛賬,我打發寧梓然和周逸都回去休息了。你突然把那些東西交給我,不會是有別的目的吧?”
司徒譽峰轉頭看他一眼,“我能有什麽目的?你吃飯了沒?要不要我把心姐叫醒,讓她給你煮碗麵吃?”
“不用了,加班之前,我就吃過了。”司徒一爵見他盯著沒有聲音的電視,疑惑地不禁多看兩眼,“為什麽這麽晚還看電視?別熬夜了,快去睡覺吧。”
“嗯,好。”司徒譽峰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見他往樓上衝,便隻走到了樓梯口,便不再上去。
果然,不到一分鍾,司徒一爵的摔門聲便傳下來。“爸,您見過米露嗎?為什麽她東西都在,人卻不見了?”
司徒譽峰忙道,“剛才我回來時,聽女傭說,是一煦叫了米露過去陪他一起看電影了……”
“她怎麽可能和一煦看電影?她和一煦可是勢不兩立的。”司徒一爵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飛快地往樓上衝去……因為他突然想起,米露剛才與他通話時,明顯在緊張。
當然,也有可能是司徒一煦拿著什麽東西威脅了她。
他直接衝上三樓,踹門便闖進司徒一煦的臥室,直接打開燈,卻見被子散在地上,床上隻有一把明晃晃地水果刀。
司徒譽峰跟進來,也愣住,“他們人呢?我在下麵,沒看到他們倆下樓呀!”
司徒一爵直接朝著風吹進房間的方向,走向露台,就見兩條床單結成的繩索,垂在了露台邊緣……
“很明顯,他們都是從這裏溜下去的。”
司徒譽峰忙揣測道,“一煦素來沒規矩,該不會是帶米露出去廝混了吧?他可是太久沒碰女人了。”
司徒一爵忙拿手機打給米露,卻很意外地,那邊竟然接聽了。
“老婆,你在哪兒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麽?我回我自己的家了。”
“你見過司徒一煦麽?”
“沒有啊!怎麽了?”
“爸說,你和一煦跑出去了……”
“怎麽可能?我給你打完電話,就自己回來了,至於司徒一煦……”米露看了眼身邊被凍得瑟縮的司徒一煦,冷笑道,“我還真不知道他在哪兒。”
“我們房間的水果刀,為什麽在司徒一煦床上?”
“司徒一煦去借過水果刀,我當時被他嚇壞了,所以才給你打了電話,就急匆匆地回來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
***
江海集團燈火通明,米露坐在一層大堂的沙發上,見前台小姐過來,她忙站起身來。
前台小姐客氣地俯首,給她遞上一杯水,“米露小姐,我們要下班了,需不需要我現在幫您通傳一聲董事長?”
“不必,我在這裏等他下來就好。”
“董事長這幾天都加班加到通宵,年底太忙,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下來呢!”前台小姐忙又道,“剛才我注意到了,董事長甚至沒有安排助理訂餐,也沒有送餐的人過來,其他人也都陸續離開了。”
米露看了眼手機的時間,“辛苦你了!你去打電話吧。”
前台小姐去打電話,米露踱著步子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街景,不住地握拳又鬆開,握拳又鬆開……
幾分鍾後,她才聽到一個沉穩的中年男子的聲音,“米露,你來了?!”
米露轉過身來,就見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麵前,魁梧的身形,完全尋不到重病過的痕跡,黑發修剪的很短,麵容比在醫院裏時年輕了很多,眉目明和地又有了她兒時記憶中的痕跡……
米露強硬壓抑著心裏的煩躁,逼迫自己保持冷靜。
“聽說,我媽為了我的事,給你打過電話。”
江海看了眼她緊握的拳頭,看出她眼底的掙紮,忙道,“是的。”
“既然她能和你說話了,我想……我沒有必要再多計較。我們一起給我媽和Carlos選幾份新年禮物吧!我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該給我媽買什麽。”
江海和藹地建議道,“我最好還是不要陪你去。”
“為什麽?”
“Carlos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你,他送你車,成就你的事業,我們應該心存感激,不應該去觸怒他。”江海說道這裏,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眼底瀲灩地淚光,忙又解釋,“當然,爸爸是很想去的,但是,我們不能給你媽媽添麻煩……”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們永遠不可能是一家人了,你不必再解釋。”
米露忽然無法再保持理智,痛苦地抬手捏著額頭,遮擋住自己無法維係正常神情的臉,頃刻間大顆大顆地淚滴簌簌滾落……
江海忙上前要擁抱她,又矛盾地迅速退後兩步。
“米露,去給她選幾套衣服吧!首飾她一定不缺,我們送也不合適,補品她一定也吃膩了,如果看出是我選的,Carlos少不得為難她。以前,你媽總說,女人的衣櫥是個無底洞,永遠少一件衣服……Carlos看到是馥雅的牌子,斷然不會多想。”
米露心口憋悶地厲害,許久,才尋到自己的聲音,“你……你……你還愛她嗎?”
江海揚著唇角,頃刻間被這個問題擊垮。
他眨了眨陡然通紅的眼眶,自嘲地笑了笑,又迅速恢複冷靜。
“露兒,現在,我隻希望她能解恨!我的愛,對她來說,是錯的,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米露突然壓不住淚,“你告訴我,你有沒有給周逸打過電話,叫他去拍賣會?”
“拍賣會那天,是司徒譽峰陪我去的,他說身邊的人手不夠用,所以,建議我給一爵打電話,讓他把周逸派過來……本來我是要從這邊派人過去的,但是司徒譽峰態度很奇怪,執意讓我打給司徒一爵……”
“以後,不要把周逸從司徒一爵身邊支開。”米露直接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名單,“這是司徒一爵身邊可以信賴的人,是他的助理,保鏢,如果下次司徒譽峰再叫你支開誰,請不要這樣做。”
“為什麽?”
“因為江海集團隻是司徒譽峰讓司徒一爵踏入司徒財團的董事會的一座橋,我隻是一顆橋欄上的鉚釘,他們過了河,會很輕易地把橋拆掉,我這個鉚釘,也會被徹底剔除。”
“露兒,是爸對不起你,害你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簽寫文件之前,都仔細閱讀三遍,弄清楚裏麵的條款之後再落筆,身邊盡可能多準備幾個保鏢。”米露說完,捂著口鼻,轉身就奔出去。
江海拿著紙,愣在當場。
他從落地窗的玻璃看出去,就見有兩個高大的外籍男子從暗處奔出來,攙著她走到路邊的跑車裏。
思前想後,他還是撥通了許久沒有聯絡的號碼。
“幫我查一下寧梓然和寧懷山,還有弄清楚司徒譽峰最近的計劃……”
然後,他上樓之後,迅速翻開昨天那塊地皮的《拍賣成交確認書》,仔細看過三遍,沒有找出什麽疑點,他忙又把三位助理叫進來。
“馬上徹查這塊地皮的詳細資料,我不要聽在拍賣會上聽到的那些,我要更詳實的更準確的資料。”
“董事長,很快就要交付定金了。而且,昨天司徒董事長就轉賬40億過來,加上我們剛籌措的30億……”
江海看向說話的人,卻突然就明白了米露剛才的那番提醒。那丫頭不隻是讓他看文件,還讓他多準備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