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女兒國，隻收美人
如老爺子司徒宏所說，馥雅剛拓展的一層辦公區，被分成了兩半，一邊是罩著塑膠布的裝修區，另一邊工作區。
米露一襲白色齊膝連衣裙，肩上罩著橙紅的西裝，穿過兩片區域之間的通道，隻覺得自己是誤入了某一處恐怖片的場景裏。
想起老爺子昨天所說的那番話，她心裏忽然又是一陣窘迫。
對於那位打造了一個金錢帝國的老人家來說，他的司徒財團是規規整整井然有序的，他所收購的所有公司，也都被他改造一塊璞玉般，收拾的完美無瑕，看到馥雅這樣混亂，他一定是看不下去，才忍不住要出手相助。
“馥兒，裝飾公司那邊什麽時候能結束？”
方馥從旁抄著闊腿褲的口袋，搖頭晃了晃年味兒十足的紅色大耳環，無奈地聳肩，“年前恐怕是完不成了，施工隻能晚上進行，現在又趕上放假，恐怕隻能等到明年。”
後麵跟著的鄭萱，艾米，小迪，依依，馬雯，時尚的衣裝姹紫嫣紅，神情卻都異常凝肅。
米露鑽進塑膠布裏麵，見牆邊上搭了一個大架子，不禁狐疑，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正在造的幾麵牆壁，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複雜的。
“馥兒，效果圖你那邊有嗎？”
方馥生怕髒了自己白色的靴子，謹慎地沒有鑽進去，隻大聲地道，“有。”
“給我看一下。”
方馥忙轉頭說道，“小迪，一會兒把施工的設計圖和效果圖拿給董事長看，順便，叫裝飾公司的張總裁過來一趟。”
米露從塑膠布裏麵鑽出來，“你叫人家老板過來幹嘛？要重新商量施工，叫項目總監就夠了。”
“我們這邊要得太倉促，隻能找熟人，所以，我就找了一位和我們特別熟的人。”
米露卻想不起自己和裝飾公司的人相熟，“你說的到底是誰？”
方馥忙道，“你還記得以前一位唱京劇的中年女人過來訂做旗袍吧？她拉著你的手，非要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你，後來還邀請你喝茶……接過設計你和她兒子相親。”
米露氣結看她一眼，“那算是熟人麽？隻是見過一麵——而已！”
“是！當然是了，在多喝幾次茶，不就是熟了麽？工程款說不定還能打折。”方馥湊近她，“在其他方麵節省開支，員工福利上我們可以多加一點，姐妹們福利好了，自然更努力。”
“叫他十點過來吧。”
“在這裏談，明擺著你是不滿意他們的設計，可不適合砍價。還是約在咖啡廳比較好，就在他們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吧。”
米露哭笑不得，“你是生怕我不夠忙吧？”
“我這是一番好意。”方馥又壓低聲音道，“他們公司，就在司徒財團附近，正好，順道你也可以去看看司徒一爵和那位新助理的動靜。”
“新助理你也知道？”
“寧梓然麽！我不隻知道，我還查了他們所有的往來資料。”方馥這就叫小迪上前來。
小迪忙遞上早就準備好的牛皮紙袋，“董事長，這是我們查到的，所有關於他們往來的記錄，裏麵包括照片，還有E-mail內容。”
米露斜她一眼，又瞪了眼方馥，直接把牛皮紙袋夾在腋下，“人家的私信你們也能黑過來，越來越本事了！”
方馥冷涼地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司徒家不仁不義的事兒做了從來不臉紅的，咱們不能不防備！”
米露隻希望司徒一爵不要察覺這種齷齪的事。“早上我給你的那套衣服你看過了嗎？”
不等方馥開口，鄭萱就搶著扭轉氣氛，“我覺得不錯！東方風韻和古典結合，腰帶上脫線的邊緣比例完美……我很喜歡那種風格。”
方馥卻並不十分滿意，“看得出是有功底的，不過，衣服明顯做得有些倉促，袖子過於沉悶了，明顯沒有仔細剪裁，如果把袖子改成五分袖和腰帶一樣，弄成脫線流蘇邊，另一邊做成單肩的寬吊帶，會更好更飄逸。”
米露早就猜到，她一定能挑揀出不少瑕疵。
“他是扯了一條窗簾臨時做成的，做完之後，就被老爺子的保鏢丟出去了。”米露說著，忍不住轉頭看他們，“我約了他九點見麵，到時候，你可以給他另外出一道麵試題。”
鄭萱詫異，“你真的要讓一個男設計師過來這邊？”
“采訪標題我都想好了，‘馥雅第一位男設計師，用窗簾做了一條裙子’。”
方馥不敢恭維地駭笑，“這個標題還是不夠力度，應該說‘馥雅唯一的男設計師能呆幾天’？”
“哈哈。”馬雯很突兀地在後麵突然冷笑，“但願他夠帥，容貌不過關，我們是不要的。我們全體成員，可都是外貌協會的高級vip。”
米露挑眉笑了笑，“他有才華足矣！”
方馥也道，“雖然我隻睡188以上的男人，但是，設計師，我還是選擇有才華的！”
“Metoo！”鄭萱也舉雙手讚成。
艾米也狂點頭，“我對容貌沒有歧視，我也不是外貌協會的，隻要他夠幹淨夠整潔就好。”
馬雯氣結，“你們一個個都不缺男人，當然更看重才華，總之，如果他不夠帥，不準進我的部門。”
進入隔斷另一邊的工作區，一行人都安靜下來。
在工作台旁忙碌的美人們，氣氛融洽，喧鬧嘈雜，見董事長帶著一行人進門，都火速返回自己的位子，恢複安靜。
因都是新來的，於是，忍不住好奇地視線都聚焦於柔美絕倫的米露身上。
在一眾美人前端，她白裙橙紅衣裳，妝容也明媚清雅，顯得格外驚豔，且那種美霸氣而沉穩，眉宇間還有一股溫和而威嚴的力量，絲毫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也叫人生不出半分嫉妒。
“她怎麽可以這麽瘦？”
“到底是走過T台的，真是模特一樣瘦哈！”
“聽說她拍戲蠻辛苦的……老公還和那個黎曼青不清不楚的，換做是我，我也得瘦十斤！”
“媒體不是說，她昨天下午才回來的嗎？怎麽今天就過來了？”
“恐怕是惦記著公司的事兒，壓根兒也睡不好……”
米露敏銳察覺到她們的目光，直接拐了個彎，走到工作台中間，看向幾個說話的女孩，“我今天過來，是因為我老公太忙，今天沒空陪我膩歪。謝謝你們的關心！”
女孩們囧得頓時漲紅了臉兒。
米露無奈地深吸一口氣，拿起幾個工作台上的作品細看了看，對一眾新人卻並不十分滿意，管理明顯是太過疏忽了。
放下手上一件衣服，她又返回到最前端，一眼環視眾人，“大家好，我是馥雅的董事長夏米露！大家能進入馥雅工作，是馥雅的榮幸，也是我和方總的榮幸！”然後，她優雅地九十度彎腰，對大家鞠躬。
方馥卻有一種不好地預感，她忙看了眼鄭萱。
鄭萱也在緊張地深呼吸。
美人們卻不禁詫異於董事長親和的態度，忙都站起身來回禮。
米露直起腰來，聲音卻突然就冷了三分，“聽說，我不在馥雅的時候，方總裁和鄭副總裁已經帶你們開了一場慶賀你們入職的Party，而且大家都玩得蠻瘋狂的，是吧？”
大家頓時繃緊了神經，原來，董事長是過來教訓她們的？
那天的確吐得吐，瘋的瘋，方總還從銀璨邀請了兩位歌手和一個舞團過來，大家又唱又跳，還卯著海鮮狂吃，最後有兩個海鮮過敏的，一個進了醫院，一個頂著滿臉疙瘩就來上班了……
鄭萱心虛地在她身後輕咳。
方馥忙上前說道，“那事兒是我的疏忽，董事長息怒，以後我會多注意的。”
“也是我的不對，隻顧了瘋，忘了顧著她們的身體。”鄭萱也忙認錯。
“我不是在教訓你們不知道保護身體，就算大家已經是成年人，也難免有任性的時候，我也是個不知道保護自己身體的人，偶爾也任性得叫人發指，所以，方總和鄭副總都不必急著領罪！”
鄭萱忙道，“以後大家都少吃點，尤其那兩個吃海鮮過敏的，不準再吃海鮮。”
“怎麽能不吃？人生得意須盡歡，大家得到新工作，玩命的瘋玩也是應該的。”米露似笑非笑地欣賞著大家臉上微妙的變化，對方馥和鄭萱道，“你們兩個繼續接話呀！”
方馥悻悻地忙舉手投降，“小迪，馬上給大家做一個登記，對什麽過敏的，都給我記清楚。”
小迪：“是！”
米露踱著步子穿過工作台之間的通道，細看每一張臉。的確，有馬雯這樣審美尖刻的人在，大家都可以去參加選美比賽了。
“你們進公司之前，想必都打聽過我的喜好和習慣了。我不喜歡把大家聚在一起開大會，也不喜歡長篇大論，所以，你們在這裏的每一天，都不必期盼有會可開。如果有問題，你們的總監會直接在這裏找你們商討。而我現在站在這裏，是有一句話，必須親自問一問你們：馥雅給你們的福利，你們可還滿意？”
大家相視而笑，頓時鬆了一口氣，齊聲道，“滿意！”
米露失笑，“你們怎麽可能滿意？但凡進入這個圈子裏的，一定都是有野心，有夢想，想掙錢的。”
鄭萱額上猛地冒出一片汗珠。她不自然地挪了挪腳步，想起上次黎曼青收買她，差點害米露身敗名裂的一幕，脊背上不由得汗毛直立。
氣氛壓抑得駭人，卻沒有人敢去看鄭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