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夏米露,你不洗澡
“止瀉的藥?”司徒一爵心頭咯噔一下,恍然大悟地側首看了眼米露,本能地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原來這丫頭故意將盛放魚湯的小碗兒區分開,並非隻講求形式完美,而是為了區分給王之茗下了瀉藥的那一碗!
司徒一爵忙道,“我這裏隻有醫治跌打損傷的藥,和一般的感冒藥,沒有止瀉的藥。”
“我再去二少爺的房間裏找找。”心姐又出去別的房間找止瀉藥。
走廊上老夫人氣急地嗔怒道,“都跟著瞎忙什麽呢?別擾了一爵和米露給我造曾孫,幹脆叫陳航備車,趕緊送之茗去醫院得了,看那情形,止瀉藥也不見得有用……”
心姐忙賠禮道歉。
米露忙從司徒一爵滾燙的掌心裏抽手,迅速反鎖上門,轉身背靠在門板上,一抬眸,就見司徒一爵眸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心底隱藏的所有秘密。
她心虛地咳了咳,就躲進浴室去給他放洗澡水。
司徒一爵跟進來,倒是沒有忘了裝腿瘸。
浴池裏熱水嘩啦嘩啦,米露站在洗手台的鏡子前,把卸妝水倒在卸妝棉上,擦拭臉上的底妝。
司徒一爵就扶著洗手台,拿了她的卸妝水看了看牌子。
“米露,為什麽突然給王之茗下瀉藥?”
米露把兩片卸妝棉敷在眼睛上,冷揚著頭,不讓卸妝棉掉下來。
“爺爺奶奶和爸也都喝了魚湯,他們都沒事呀,你憑什麽說是我給王之茗下了藥?”
“我知道,你不是喜歡沒事兒找事兒的人,也斷然不可能存心害人。你要出手,還出手這樣狠,必然是因為王之茗先傷害了你。”
“我沒有害她,她也沒有害我。說不定是她自己在外麵吃了生魚片,生牛肉,或者其他什麽相衝相克的食物,才導致食物中毒。”
米露無辜地聳肩,聽到一旁衣服悉悉索索,水聲一陣激響,她忙按著卸妝棉擦了擦眼睛,一轉頭,就見司徒一爵已經光溜溜地躺在浴缸裏——真是辣眼睛!
男女混住,真是有諸多不方便!
米露忙彎下腰,在臉上潑了水,匆匆打了潔麵乳清洗幹淨,拿毛巾按了按臉上,從櫥櫃裏抽了一包補水麵膜,這就要出去,卻聽到浴缸那邊肅冷地警告道,“如果你不說明白,我一會兒從浴缸裏出去,就去爺爺奶奶麵前揭發你!”
“你去啊,你有證據嗎?!”米露有恃無恐地說完,直接摔門出去。
司徒一爵愜意地打開浴缸裏的按摩係統,任憑滿浴缸的水咕嚕咕嚕冒泡泡,他故意大聲地說道,“廚房裏安裝了攝像頭,要拿證據,不費吹灰之力。”
米露坐在梳妝台前,氣結地深吸一口氣,把半透明的麵膜輕撫平整,朝著浴室那邊怒嚷道,“是她害你受傷的,我看不下去,所以才給她下藥。”
“你是指的我頭上的傷?”
“是啊!”米露委實沒想到,他竟全然不知。
不過,倒也難怪,他隻顧忙著處理江海集團那堆爛事兒,哪兒還有心思去管別的。
司徒一爵不禁狐疑,“你是怎麽知道的?”
“早在倫敦那會兒,方馥就派人盯著趙芷寧、王之茗和司徒一煦,所以,司徒家封殺蘇明澈,以及司徒一煦染了毒癮地原因,我們馥雅的人也都一清二楚。”
“所以,你給王之茗下毒,是因為……心疼我受傷?”
“我是看不下去,所以才為你抱不平的!畢竟,我們是好朋友!”
司徒一爵邪魅地搖頭失笑,朝著浴室地門板說道,“有些事,你不用刻意描,否則,隻會越描越黑!”
米露沒有理會他的話,拿了一顆安眠藥和玻璃杯,借著下樓去端熱水,順便就溜進了廚房……
王之茗已經被送去醫院,整棟房子安靜了許多。
廚房裏,幾個廚子卻驚恐萬狀,正在揣測誰可能會被開除。
見米露蒙著麵膜進來,他們見鬼似地,忙都正襟危立,一字排開,齊聲道“少夫人”。
“你們接著聊,上麵沒有熱水了,我就是接杯熱水。”
米露笑著從飲水機接了一杯熱水,不著痕跡地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眼廚房裏可能隱藏攝像頭的角落……
司徒一爵這個大騙子,廚房裏哪兒有攝像頭!害她下來白跑一趟,倒像是宣告此地無銀三百兩。
“夫人上吐下瀉這事兒,你們也不必太緊張了。說不定是她在外麵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鬧的,和你們沒有什麽關係。晚飯的菜和湯都是沒問題的,老夫人、老爺子、董事長,還有我和大少爺也都吃了,大家都沒事,為什麽偏偏就是夫人出了事兒?”
米露一通話說出來,心裏也痛快了許多。
幾個廚子頓時神情和緩,紛紛點頭,其中一個忙道,“中午那一餐,夫人的確沒有在家裏吃。”
米露暗暗噓了一口氣,篤定地點頭。
“這就對了嘛!肯定是在外麵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老爺子和老夫人吃你們燒得菜,吃了這麽久,也沒有出什麽問題嘛。”
“少夫人說得對!”
“少夫人說的有道理!”
“可是,夫人那個人從來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
“之前她因說飯菜不好吃,還克扣我們的月薪……”
米露安撫地擺了擺手,“都去睡吧!都別胡思亂想的,有我和大少爺在,誰也不會開除你們,也不會克扣你們的薪水。”
“謝謝少夫人!”
廚子們這才放了心,都對米露道晚安,看米露的眼神,也愈加多了幾分讚賞和友善。
米露押了一口水,吞了安眠藥,又給司徒一爵熱了一杯熱牛奶端上樓。
走到樓梯半截,看著手上的牛奶杯,不禁覺得自己對司徒一爵太過周到體貼了。
如果把牛奶杯放回廚房裏,又未免顯得自己太矯情。幹脆,就讓他喝,喝了乳鴿湯,再喝這杯牛奶,胖死他,免得他妖顏惑世。
司徒一爵在浴室裏,已經說了好一陣子,因都沒有聽到回應,都成了自說自話。
“米露,你還在嗎?米露?夏米露?”
一連叫了五六聲,他就再沒有心思再泡澡。
米露進門之際,他正裹著浴巾衝出來,急火火地全然忘了要裝瘸的事兒。
“不是扭到腳了嗎?喝完去多泡會兒吧,可以舒筋活血。”米露目光避開他健碩的身軀,直接把牛奶遞給他。
司徒一爵忙瘸著腿上前走了兩步,接過牛奶,就咕咚咕咚喝完,順便給自己壓了壓驚。
“還以為你又走了。”
“我隻是下去找攝像頭。”米露揶揄白他一眼,又拍了拍臉上的麵膜,看了眼時間,“我先睡了,你好自為之!”
司徒一爵敏銳地察覺她口氣不對,忙跟到床邊,麻利地幫她整了整被子,“……生氣啦?”
“沒有!我早就應該適應你騙人的伎倆!譬如,你說不在乎黎曼青,卻害怕她跳樓,在天台上舉行那場記者會。”
米露不冷不熱地說著,直接和衣仰躺著,兩手又不放心地壓了壓麵膜,然後就扣攏在腹部。
“麻煩你幫我蓋好被子,謝謝!”
司徒一爵百口莫辯,聽話地幫她蓋好被子,又給她拽了拽被角。
“夏米露,你不洗澡嗎?”
開玩笑,在他的視力範圍內洗澡,危險指數十顆星,她才不會去做蠢事哩!米露安然閉上眼睛,“我昨晚洗了兩遍,明天回家去泡玫瑰花瓣澡。”
“如果你喜歡,明天我讓心姐給你準備玫瑰花。”
“用不著。我在我自己家泡澡比較舒心。”
司徒一爵哭笑不得,“你……麵膜就這樣罩在臉上?”
這樣閉上眼睛,她真的像個僵屍一樣,讓他很沒有睡覺的“衝動”。
“這是膠原蛋白免洗睡眠麵膜,你不要打擾我,我要冷敷一整晚,才能起到美容效果。”
米露閉著眼睛,靜待了片刻,明顯感覺到他就坐在床邊直勾勾盯著自己,頓時有些不耐煩。睜開眼睛,果然,他就坐在身邊不曾挪動過。
“你要在這裏守一晚上嗎?你頭上有傷,趕緊睡覺吧!”
“夏米露,我希望你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就像嫁過來之前,你對奶奶和爺爺說過的,希望這個家能接納你……”
“這裏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是家,而是公共宿舍!回頭你和黎曼青重修舊好了,我也不必太懷念。”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司徒一爵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先睡吧,我去書房處理幾分文件。”
米露很想叮囑他不要忙太晚,張了張口,隻擠出兩個字,“隨便。”
司徒一爵進了書房才想起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忘了問她,忙又探頭出來,“米露,今天在醫院的樓梯間之後,你吃避孕藥了嗎?”
米露耳畔轟——一團火爆燃起來,忙道,“我當然……我當然吃了,還用得著你提醒麽?!”
“我不是要提醒你,我是……”
“你是怕麻煩——怕黎曼青知道我懷孕更難過,也怕我懷孕王之茗和司徒一煦感到威脅而傷害我……我都懂。”
“自作聰明!”司徒一爵氣結地搖了搖頭,“奶奶還盼著曾孫呢,你總是偷偷地吞避孕藥,我們怎麽可能有孩子?”
“將來會有人給你生孩子的,你不必指望我!再說,今天我也是因為你受傷,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讓你得逞。”
米露說完,就聽到書房的門板砰——一聲巨響。
她忙撐起身體,見門板沒有從門框上塌下來,才鬆了一口氣,“占了我便宜,還發脾氣,真是一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