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老公,你這話太汙
“身孕?!”米露手下意識地撫在肚子上,這才想起,被黎曼青那一鬧,衍生出另一個荒唐的謊言——為了順利舉行婚禮,她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不但把自己埋了,現在還在坑裏生不如死。
昨晚母親和繼父在司徒家留宿,萬一與老夫人和老爺子說起她身孕的事,她恐怕得獲個“欺君之罪”,。
老爺子和老夫人眼睛到處都是,恐怕早就把她和司徒一爵相處的細節弄得一清二楚。孕期兩個月,這謊言一戳就破。
“現在知道怕了?”司徒一爵見她臉色蒼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最好的辦法是,我們盡快有寶寶,這樣到時候可以說,預產期算錯了……”
米露直接打斷他,“想得美!就算是母豬,也不可能突然說有孕,就有孕。”
“當然不可能說有就有。”司徒一爵忙往前邁了兩步,微低下頭,湊近她的耳畔,邪魅而自信十足地揚起唇角,“我相信,隻要我們努力一點點,一定會有的!”
越說越離譜!米露紅著臉推開他,“爺爺奶奶等著喝茶!你趕緊下樓。”
她格外看了眼他身上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裝,黑色襯衣,轉身就拿了手機和手包出去,“讓我穿紅色,你就穿這樣下去?像什麽話!”
司徒一爵低頭看了看衣服,無辜地哭笑不得。
這身打扮的確不妥。無奈管家太了解他平日的習慣,給他準備的衣服,隻有黑白灰這三種顏色的,他就算真心想換別的衣服搭配她那一身紅,也沒有啊!
不過,也著實難為管家了。若非結婚,他壓根兒不會宿在這宅子裏。
心姐早就準備好軟墊在沙發前,客廳裏卻空無一人。
老夫人和老爺子對貴客頗是熱情,一大早就帶著素來喜歡健身的夏慕顏和CarlosEllison去了後山爬山賞景,自然,司徒譽峰和王之茗也不得不表現出一家和睦的樣子,一起陪同前往。
司徒一爵一下樓,看了眼站在沙發前等著的米露,揶揄道,“你不是說爺爺奶奶催我們了嗎?人呢?”
“就算不催,你還不是一樣穿這一身下來?”
“你希望我穿什麽?可以給我準備什麽。我可是清楚地記得,你說要報答我,還說,給我準備一年四季的衣服。”
“就算我有心,也得你樂得享受才好。若是我對你好,反而讓你困擾,倒是不如不對你好。”
“我當然是享受的。隻要你敢對我好。”
米露這就拿了手機打給艾米,“艾米,從我桌上拿那本紅色文件夾,比照上麵我寫的,給Richie選好衣服運過來。”
司徒一爵詫異地不禁多看她兩眼,“你這是早就給我準備好了?”
“撈著一個免費的男模,不用白不用。”事實上,方馥也十分支持她這樣做。
司徒一爵接手司徒財團之後,比從前在銀璨高調很多,時常接受媒體采訪,因此,如此高的曝光率,是絕對不能浪費的,既然他也給她這個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打扮他才好。
司徒一爵還是說道,“不要給我準備太花哨的,我會穿不習慣。”
“放心,我都是給你準備的百搭款。”
心姐從客廳東邊的小茶室裏出來,見兩個人在鬥嘴,忙道,“少爺,少夫人,這麽早就起床啦?!老夫人和老爺子還交代我,九點再叫你們起床呢!”
“奶奶可真是體貼我們呐!”司徒一爵迅速扣住米露的手,“米露怕耽誤敬茶,早早就起床了。”
“少夫人果真賢惠心細!”心姐讚賞地對米露笑了笑,“少爺少夫人跟我過來吧!老夫人交代了,祖宗最大,先祭祖,再給戴夫人敬茶,戴夫人無緣參加少爺和少夫人的婚禮,理當早點喝上新媳婦茶。”
米露忍不住疑惑,“一會兒還要去墓園嗎?”
“不用,戴夫人的牌位被老夫人安置在這邊了。”
米露忍不住看了眼司徒一爵,司徒一爵卻沒有看她,也沒有解釋。
心姐帶著兩人進了客廳東邊的專門供奉用的茶室內,神案上供奉著司徒家的列祖列宗,最下麵擺在子孫一列隻有一個,上麵刻著司徒一爵生母的名字——戴鬱芙。
水果都是新鮮的,雞和魚還熱騰騰地冒著熱氣,明顯都是一早剛擺上去的。
米露神色凝重地看著神案,不禁詫異於這番細致虔誠的講究。
她自幼在江家,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擺設,隻是過年過節時,父親帶著她和母親去墓園拜祭爺爺和奶奶。
見司徒一爵熟稔地在神案前的軟墊上跪下,她也忙跟著跪下,卻忍不住就想發問,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話題不太妥當。
很明顯,老夫人這樣安置,是把戴鬱芙當兒媳看的。不過,王之茗那樣霸道的人,怎麽會答應的?
司徒譽峰一點都不會覺得別扭嗎?司徒一爵望著母親的牌位,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米露側首看他,她可沒有想出聲吧。
“我什麽也沒想問,你不要亂猜。”
“她的牌位之所以能在這裏,是因為,司徒一家因為她的死,心中不安。老夫人一開始天天做噩夢,王之茗疑神疑鬼,司徒譽峰不肯入王之茗的房間,所有人都恍恍惚惚。她成功地用最絕望最狠毒的方式,讓所有人記住她一輩子!”
米露就又忍不住想到了黎曼青。如果黎曼青也這樣做,恐怕她也會噩夢驚悸,一輩子不安生。
“也隻有把她的牌位擺在這裏,我才稱呼司徒宏為祖父,稱呼司徒譽峰為父親,否則,我是死也不會進這個家門的。”
說完,司徒一爵就笑了,笑得很輕,卻比哭還難看,眼眶灼紅,眼神都是猙獰的。
因為這裏供奉著這尊牌位,進這個家門,他才穿成這個樣子?!米露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麽重擊了一下,血肉模糊地堵在喉嚨上,痛得無以複加。
她承受不住這樣的難過,突然就忍不住,側身抱住他,隻想幫他分擔心裏的痛,眼淚就沾濕了他的衣服……
司徒一爵下頜被她溫暖的額角貼著,腰間被她擁住,柔軟的身子貼在懷裏,心裏的感動像是一股溫暖甘甜的清泉,汩汩噴湧。
見心姐從旁拿著剛點燃的檀香曖昧地微笑,他便忙拍了怕米露的脊背,見她慌亂地擦眼淚,他順勢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她這樣關心他,他很歡喜。
米露本是滿心憐憫和疼痛,被這一吻驚到,不禁嗔怒地瞪他,晶瑩的淚珠就掛在睫毛上,
司徒一爵挑眉失笑,“幹嘛突然又不高興?明明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當著祖宗牌位,當著準婆婆的牌位,如此主動抱自己的老公,夏米露,你真的是勇氣可嘉,進步神速!”
“我……”米露被他說話的神氣和口氣激怒,又羞又囧。
“放心,祖宗和你的準婆婆一定都很滿意你這樣做。”
她一拳就倒在司徒一爵肩膀上。
心姐卻笑著道,“看著少爺和少夫人如此恩愛,戴夫人在天有靈,也能放心了。”說著,她分給兩人檀香。
米露又囧,著實搞不清自己哪兒和司徒一爵恩愛了,說貌合神離都牽強。
司徒一爵高舉著檀香,虔誠地拜了三拜,然後,對著近前的一個牌位說道,“媽,我娶米露進門了,特地把她帶到您麵前,讓您看看!兒子相信,米露一定會與兒子白頭偕老幸福美滿!”
然後,他就看向米露,“快叫媽!”
米露望著牌位,深吸一口氣,張口卻一時間叫不出。她還沒有見過戴鬱芙的照片,對她來說,這隻是一尊牌位罷了。更何況,對著他的父親,她都很難叫爸爸。
司徒一爵一手捏著檀香,一手安慰撫了撫她的脊背,“沒關係,慢慢來,下次也可以。”
見心姐從旁擔心地看著自己,米露尷尬地深吸一口氣,望著牌位低下頭去,“媽……您好,我是夏米露,我脾氣不太好,以後,還請您多多包涵!”
司徒一爵滿意莞爾,“她不用包涵,我包涵就好了!”
然後,兩人磕了頭,把檀香插在香爐裏,心姐又遞給兩人茶盅。
米露倒是學得極快,忙跪下去,高舉茶盅,“媽,請喝茶!”
司徒一爵卻是鞠躬行禮,見米露鄭重地跪在地上,不禁擔心她的膝蓋。“敬茶鞠躬就好,用不著如此大禮!”
心姐站在神案旁俯視著跪在軟墊上的米露,忍不住揚起唇角,“少夫人這是誠心實意地尊敬戴夫人呢!少爺也跪下吧!戴夫人在天有靈,一定會歡喜的。”
司徒一爵跪下,卻忍不住咕噥,“一會兒少不了還要跪……可憐我的腰。”
米露頓時漲紅了臉,忍不住嗔怒道,“你嘀咕什麽呢?”
司徒一爵卻大聲地說道,“昨晚,你一直不肯讓我停,害得我腰差點斷掉。所幸平時有健身,要不然……”
真是越說越離譜。“祖宗都覺得你這話太汙!馬上閉嘴!”
心姐曖昧抿著笑,接過茶,放在神案上,“好啦,該去給老夫人敬茶了。”
出來小茶室,米露就一把擰在司徒一爵的側腰上。
司徒一爵驚痛地躲避,心頭卻突突地狂跳,趁著心姐走到前麵去,他一下就把她抵在牆壁上,狠狠吻住她的唇……
米露氣得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直踩得他抱著腳亂跳。
聽到客廳裏傳來母親歡喜地笑聲,米露頓生警惕。
夏慕顏那口氣驕傲又歡喜,聲音清脆地海豚音似地,足以刺破客廳的門窗玻璃。
“我們家露兒那身段,一定是生兒子的!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露兒兩個月的孕期,您二老竟然還不知道呢?芙園那邊沒有人照顧,我看,還是讓他們在這邊多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