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那就是時光
現在嘛，魏子諸有絕對的自信，這一戰，不會敗！
去了工部之後，那些黑火藥，就是他的底氣來源！
即便襄國的將士數量比大堯多，可一旦黑火藥用於戰爭中，尤其是這個時代還沒有發現黑火藥的出現，初次現世，帶來的效果絕對是震撼世人的！
既然不會敗，那就隻需要應對內部的暗箭，而外戰無需擔憂的情況下，麵對內部這些算計，魏子諸也有把握能夠處理好。
可陳涵素不知道這些事情，更不知道魏子諸的底氣來源於何處。
所以那絕美的容顏上，依舊充滿了擔憂的說道：“若能不去，最好還是不要去，林墨已經帶人去了，她身為兵部尚書，想必是能處理好的。”
魏子諸也沒有過多解釋，點頭道：“但願如此。”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真實發生在自己眼前，是很難讓別人相信的。
因為這已經超過了這個時代的人的思維，就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鹿的人，突然看到一頭鹿，怕是會驚為神獸。
事實上，那也隻是很普通的一種動物罷了。
沒見過黑火藥的威力，又怎麽會相信魏子諸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還有這種自信能夠不敗呢？
陳涵素憂心忡忡，好在魏子諸一直安慰，最後也勉強放下心來，不再談論這件事，不然魏子諸真擔心自家這媳婦兒，會一怒之下率領禁軍蕩平丞相府。
雖然他不介意陳涵素這麽做，但真這麽做了，沒什麽好處，反而影響極大，對如今的大堯朝堂來說，得不償失。
陪著陳涵素在公主府內散散步，魏子諸腦子裏想著的，卻是林墨趕到北境之後，會遇到什麽情況。
薑恒澤今晚被他派去負責翎州的酒水生意，這是一個關鍵點，極有可能是打破跟孫家表麵關係的鑰匙，隻要他那個仇人坐不住，完全可以讓林墨借此機會把孫家給滅了。
動輒滅族，聽起來很殘忍，魏子諸心中卻沒什麽感覺，因為這件事不得不做。
他也會捫心自問，是不是上過戰場之後，對人命就漠視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不是一個什麽好兆頭。
不過最後他鬆了口氣，並不是他對人命漠視，而是他此刻想做的事情，大於這些人的性命。
沒來由的，魏子諸想到了大詩人辛棄疾的一首千古名篇。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魏子諸有些感慨，不在那個時代，不知道身在大環境漩渦中的感覺，如今他倒是有些感同身受了。
陳涵素嬌軀微微一僵，偏頭看向魏子諸，燭火悠悠，燈籠高掛的庭院小路上，陳涵素美眸異彩漣漣。
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詩才，總是這麽讓人瞠目結舌。
自己身邊這位夫君，究竟還有多少閃光點是自己沒有發現的？
“這是你此刻心中所想嗎？”
陳涵素問道。
魏子諸自嘲一笑，搖頭道：“算不上，隻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我對於身前身後名倒是沒什麽想法，美名也好，罵名也罷，反正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天下士族也好，百姓也罷，都不過是這場時代潮流中的滄海一粟罷了。”
華夏曆史上的王朝極多，縱橫上下五千年，有強盛如漢唐的，一國虎踞中原，萬國來朝。
也有曇花一現的，如蒙古鐵騎，縱橫四海，無可匹敵。
更有數不盡的屈辱史，不一而足。
魏子諸知道這裏未必就是他所了解的那個華夏曆史長河中的某個時代，但有些地方還是非常相似的，而且有一件事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那就是時光。
這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留的不可抗力的天地之力。
誰都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
魏子諸停住腳步，正好已經走到了百花苑門口，這個點了，薑允顏倒是還沒去休息，挑燈照看那些花花草草，如今即將入夏，百花爭豔，美不勝收。
美人在花叢中持燈籠行蓮步，綾羅輕紗，不高貴，卻恰到好處的形成了一抹動人的點綴。
魏子諸眼中並不焦距，他目光深邃，看到的是這麽一幅畫麵，腦海中浮現的，確實莫名升騰而起，如潮水一般襲來的迷惘。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魏子諸有些怔怔出神，外人看著，還以為他在看著薑允顏出神。
此句一出，陳涵素內心便受到了震動，她看著魏子諸此刻臉上的迷惘，知道他所見的並不是薑允顏，或許是什麽她不能理解的東西。
不由得主動握住了魏子諸的手。
青年的手修長，有些清秀，還有些暖意。
魏子諸回神，看了眼柔情目光注視著自己的陳涵素，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大半，咧嘴一笑道：“有感而發，有感而發，哈哈哈！”
陳涵素隻是輕聲點頭，手卻握得更緊了。
百花苑內，同樣聽到了這一句詞的薑允顏，怔了一下後，見魏子諸看著自己出神，下意識俏臉微紅，低下頭不知道雙手該往哪裏放了。
接著便看到長公主與那青年親密無間的舉動，便又眼神黯然，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就站在花叢中，朝著兩人盈盈施了一禮。
魏子諸朝她告誡道：“太晚了，挑著燈籠照看花草容易傷到眼睛。”
薑允顏呆了一下，隨即眸光重新亮起，甜甜點頭，“多謝駙馬爺關心。”
魏子諸抬了抬手，算是打過招呼，便繼續跟陳涵素往前走去。
身後一道目光，久久不願收回。
離得遠了，陳涵素白了魏子諸一眼，嗔道：“你可真是四處留情，那丫頭都快被你把魂兒勾走了。”
魏子諸一臉無辜，“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有意的。”
“從你把她帶回公主府那一日開始，你在她心中，便磨滅不去了，你又治好了她臉上的疤痕，這對於任何女子來說，都是天大的恩情，女子最是容易因為感恩而動情，你若不想她以後鬱鬱寡歡，要麽盡早與她說明白，要麽就納入後院。”
陳涵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