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追隨駙馬爺
這人不錯,能用。
之前被自己當眾落下了麵子,換成其他人怕是早就自尊心受到打擊,對他心生怨恨了。
眼前之人卻能夠因為一首詞,摒棄之前的怨念,改而來投奔自己,說起來也算是一樁美談了。我
“剛才讓駙馬爺多作幾首詩不願意做,這下收了一個學生,就開始不吝賜教了?”
楊瀚海笑嗬嗬的聲音響起。
魏子諸本就是全場的焦點,梁直因為之前的贈詩舉動,被魏子諸警告了一番,他走出來去找魏子諸,就更加引人矚目了。
很多人本以為是一次衝突的交鋒,結果沒想到是一次請求收留。
孟方也是滿臉笑意,看向梁直的眼神越看越滿意。
“不錯不錯。”
孟方不住點頭。
被這麽多人注視,尤其這裏麵還有院長跟楊瀚海,梁直一下子變得有些拘謹起來,剛才的自信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局促不安。
“先生就不要打趣學生了。”
梁直汗顏道。
孟方直言不諱,搖頭笑道:“不是打趣,之前駙馬爺可是連我都給訓斥了一頓,說我隻知道治學,不知道育人,所以才教了一群隻知道追名逐利的讀書人出來,哦不對,按照駙馬爺的意思,我們這書院的很多學子,都還算不上是讀書人。”
“學海無涯,達者為師,梁直啊,你的性子不錯,能得到駙馬爺的賜教跟承認,可是我這位先生都沒做到的事情,所以你跟隨駙馬爺之後,也別喊我先生了,我不如你。”
梁直慌了神,急忙拱手解釋,“先生,萬不可這麽說!這豈不是折煞學生了?”
魏子諸擺了擺手,“行了,他逗你玩的,他們這些老骨頭,越老心眼越壞。”
梁直被這話嚇得臉色慘白。
楊菲也不滿道:“姐夫!不許你這麽說我爺爺!”
陳涵素也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怎可對兩位長輩如此無禮?”
然而,孟方怔了一下之後,卻跟楊瀚海對視了一眼,隨即兩位老人,哈哈大笑。
哪怕被罵成老骨頭,說他們越老心眼越壞,孟方竟然難得的沒有覺得心裏有任何不快,反而暢快無比。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也就是跟楊瀚海這些老一輩的人喝喝酒聊聊天的時候,心情才是這麽暢快的。
說出去估計要讓這些學子驚掉下巴,平時在書院,哪有人敢對他不敬,眼下不僅被魏子諸給罵了,碼完還哈哈大笑,半點不生氣,庭院內所有的學子,都傻了眼。
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楊瀚海也毫不示弱的笑罵道:“你也別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們是老了,但你小子的心眼也好不到哪去,半斤八兩。”
孟方則是滿臉笑意的反擊道:“駙馬爺罵也罵了,不如趁興把剛才那首詩給補全?要是你能現場補全,我再讓你罵個十句百句又有何妨?反正老夫又不會掉塊肉。”
梁直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其他學子,也都是滿臉錯愕的神色,在書院這麽久,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們院長露出這樣一麵,哪還有半點先生的形象,簡直像是個潑皮無賴。
魏子諸也被這兩個老頭的厚臉皮給搞得頭疼,隻好招手道:“筆墨伺候!”
嚎了一嗓子,梁直渾身一震,反應過來急忙去拿筆墨紙硯。
楊瀚海跟孟方也笑著走了過來,臉上都帶著好奇的神色,想要看看這一首詩的全貌是什麽。
其實以他們的眼光,自然能看出來,這兩句已經點出了這首詩的精華之處,堪稱點睛之筆,補全或是不補全,沒那麽重要了。
不過好的東西,有所缺漏總歸是一件憾事,能夠補全自然是更好一些的。
再說了,這首詩是魏子諸告誡梁直的,不寫全怎麽說得過去?
眾人全都圍了過來,那些外麵的人,之前被孟方一聲發怒的警告給嚇得待在圓月門外不敢進來,得知魏子諸又要作詩後,身上跟螞蟻在爬一樣,老想擠進來看了。
“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工夫老始成。”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魏子諸很快便寫下這首陸遊的七言古詩,意思並不難理解,都不需要注釋,尤其是最後兩句,完全把意思抬到了明麵上來說。
梁直親自讀完之後,大為震動,眼眶微紅,差點熱淚盈眶。
那個之前攔下他的同伴,也在他身側,喃喃自語道:“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麽要舍棄書院學子身份,去追隨駙馬爺了。”
隨即,他也當眾對著魏子諸鞠了一躬,說道:“駙馬爺,在下衛子謙,也願意追隨駙馬爺,鞍前馬後!”
魏子諸臉色古怪的瞥了他一眼。
梁直立即說道:“駙馬爺,子謙乃我多年同窗好友,品行端正,為人正直善良,我以性命擔保,絕對是可用之人!”
魏子諸負手點頭,無奈道:“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們吧。”
“謝駙馬爺!”
衛子謙高聲道謝,旁邊的梁直也立即把他扶起來。
孟方打趣道:“駙馬爺要是再作幾首詩,怕是我這書院的學子,都要棄學追隨駙馬爺而去了。”
魏子諸攤開手,“我也沒辦法,魅力太大。”
孟方搖頭失笑,上一秒作詩的時候還是一位大文豪,下一秒就變成了厚臉皮的駙馬爺了。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重新認識了一個全新的駙馬爺。
此前的偏見,蕩然無存。
楊瀚海問道:“可有詩名?”
魏子諸點點頭,“有,就叫勸學詩集。”
曆史上的勸學詩非常多,陸遊的這一首嚴格來說不算勸學詩,但是魏子諸覺得用在此刻的京都書院裏麵,是最恰當的。
這裏的學子不是說沒有才,而是空有才學,沒有實踐經曆,也就是缺乏經驗,遇到事情容易紙上談兵,這樣不好。
“勸學詩集?”
孟方眉頭一皺,問道:“意思是說,駙馬爺後麵還有其他勸學詩?”
魏子諸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板著臉道:“今天不再作詩了,誰來也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