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縣令方新陽
好在有驚無險，王騰命人帶上屍體，繼續前進。
跟在身後的周錚喊來一個親衛，低聲交代了幾句，那親衛迅速離開。
皇城到皇宮還有一段距離，但此行他們不是去皇宮，而是去刑部大牢。
此時的皇宮，未必有刑部大牢安全。
之後的路，倒是沒有再發生刺殺，因為禁軍出動了，實際上是這次刺殺剛結束，南門兵營中的禁軍已經來了一隊人馬，有一百二十號人。
他們加入之後，就算再來多一倍的死士，也討不了好。
顯然，這是陳涵素得知他們進城了，便立即派禁軍過來保護。
他們的說法也很直接，就是來保護駙馬爺的，讓人找不到抨擊點。
若不是這一百二十號禁軍加入隊伍，刺殺會不會結束還真不好說，最後的結果也不好說。
這讓魏子諸又一次見識到陳涵素的手段，確實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
也是在禁軍加入之後，又走了一段路，周錚以徹底安全為由，率人先離開了。
魏子諸看著他們離開，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如果說趙丙拉攏的那些官員是一股錯綜複雜的勢力，那麽趙丙掌控的永定軍，就是一道殺手鐧，關鍵時刻能夠致命的那種！
一座皇城，原本由皇帝統領的永定軍落入權臣之手，這說出去誰都知道現在的皇帝怕是舉步維艱了。
終於抵達刑部大牢，魏子諸下了馬車，跟王瓊一起進去。
陳震命人將金湖縣令押進去後，王騰才跟魏子諸一抱拳，然後飛速離開。
這讓陳震又是多看了一眼魏子諸，意味深長。
大堯的軍權大部分掌控在兵部手中，包括一些地方軍，兵部擁有直接的任免權，永定軍在趙丙，禁軍跟邊軍則在皇室。
不過邊軍在先帝之後，是不是那如之前那般就不知道了。
說白了就是充滿不確定性。
刑部大牢，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是陰暗潮濕的，隻有地牢是那個環境。
陳震帶著魏子諸來到了前堂議事的地方，這裏也是牢獄官吏的辦公地點，生活起居都在這裏，還有審訊房也在隔壁。
隨著厚重的大門關上，裏麵燈火通明。
至此，金湖縣令才算是徹底掌控在刑部手中，魏子諸跟陳震也明顯鬆了口氣，這一路走來，說起來容易，實際上隻有金湖縣令這個親身經曆者才知道，有多麽險象環生。
但凡中間有一個環節出了小差錯，他都到不了這裏，極有可能會死在半路。
因為他這個縣令對於現在的京城局勢來說，太重要了。
“給他準備水洗個澡，取掉枷鎖，再送來審訊房。”
陳震交代完後，跟魏子諸先去了審訊房。
兩人喝了半杯茶，金湖縣令也被送了進來。
隨著房門緊閉，這裏就隻剩下他們三人，連王瓊都等在門外。
“坐。”
陳震指了指兩人對麵的椅子。
沒了枷鎖，金湖縣令除了身上的囚服，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他不是重犯，這一路走來的枷鎖也隻是木質的，而不是鐵質。
這就讓他輕鬆很多。
魏子諸沒急著開口，刑部是陳震的地盤，他現在跟陳震是一條船上的，在這聽著就行了。
金湖縣令也不怯場，當即落座，還要了一杯茶。
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看起來還是挺精神的，模樣也不差，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有種從容不迫的氣質，這一點讓魏子諸很佩服。
因為金湖縣令很明顯是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更不知道為什麽他一個小小的縣令，會讓他們這麽多‘大人物’大費周章。
但他處變不驚，光是這份定力，就足以讓人側目。
“方新陽，你坐上縣令的位置很不容易，為何要自毀前程？”
陳震淡然問道。
方新陽的資料，魏子諸早就看過了。
士族出身，但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士族，能坐上縣令確實跟他自己的能力脫不開關係。
大堯武官尚且可以憑借軍功晉升，但文官沒有科舉，是真正的求門無路。
少有的寒門子弟，想要為官的話，得給那些士族進貢大量的財務，並且當官之後還得反哺，才能獲得那渺茫的舉薦機會。
魏子諸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方新陽。
片刻後，方新陽才一臉漠然道：“趙開旗草菅人命，仗死了我的副官，我不過責問了幾句緣由。”
魏子諸跟陳震對視了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欣喜。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如果趙開旗隻是貪權，因為被縣令頂撞就把方新陽打入大牢，那麽無緣無故仗死縣令的副官，這事兒做文章的話，就可以往大了做。
縣丞官不大，但也是有朝廷吏部任命的，換句話說，趙開旗打死了自己任命的朝廷命官！
陳震歎息一聲，“趙開旗為人殘虐，此事本官定會為你做主。”
方新陽眼裏浮現出一抹譏諷之色。
隻聽他鄙夷道：“你們這些大人物的內鬥，我可參與不了。”
看來，他自己也能猜想到一些。
陳震臉色慍怒，剛要開口，魏子諸已經率先說道：“你這麽理解也沒錯，之所以這麽大費周章的把你送來京城，是想利用你，扳倒趙開旗。”
這麽直白的話，讓方新陽楞了一下。
陳震眉頭微皺，但沒說話。
他是刑部尚書，心裏對這個縣令同樣不上心，要不是此事關係到趙開旗，他可不會這麽重視一個縣令。
這也不怪他，時代如此。
所以魏子諸才搶先開口，接過話語權。
方新陽楞了一下之後，皺眉問道：“你又是誰？”
魏子諸嗬嗬一笑，“吏部侍郎，長公主的駙馬。”
方新陽瞳孔微縮，“你就是那個窩囊駙馬爺。”
陳震又想嗬斥，被魏子諸擺手阻止了。
“沒錯，我就是外界傳言的那個窩囊駙馬爺。”
魏子諸絲毫不生氣。
這讓方新陽有些詫異。
正常這種大人物，聽到這種逆耳的話，不殺人都算好的，難免會動怒，別說大人物了，小人物也會。
魏子諸卻一臉淡笑，不是裝出來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