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計謀生,歡笑語
“李尚,司洪,宜信,分管葉欽苒手中三司,你們三人相互監督也相互扶持,我相信你們三人不是濫用職權之人,下朝後來禦書房,我將三司印交給你們,我希望各位大夫好好想想,什麽叫做在其位而謀其事。退朝。”蘇慕城坐在皇位上,目光犀利的掃射著諸位大臣,被點到名的三位大夫出列行禮,其餘人皆是默不作聲,這是蘇慕城的警告,他在明確告訴他們,若是不能與職責相配,那麽就盡早退位讓賢。
月泠無聲瞥了幾眼,剛剛對嵐虞墜做出反應的大夫,隨後沒有任何交代的隨著蘇慕城離開朝堂,她相信,這些暗衛還是有些頭腦的,嵐虞墜出,他們也該來好好拜見下自己真正的主子了。
“阿泠,你先回城月殿吧,我去處理些朝政,我想你和夏青玦有很多話一定需要談心。”將月泠送回城月殿,蘇慕城一改剛剛在朝堂上的霸氣冷酷,溫柔的吻了吻月泠的額頭,他是個聰明人,昨日,他便知道,月泠和夏青玦必然有話沒有來得及交流,而這些話涉及的怕就是楚國複國之事,他尊重她,故而選擇親自送她回來。
月泠伸手抱住蘇慕城,感受著蘇慕城熟悉的體溫,還有那淡淡的龍涎香,心中一種溫暖,亦是柔聲道:“早些回來,我等你用膳。”
蘇慕城點了點頭,隨後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而去,月泠也不是兒女情長滿胸懷的人,待蘇慕城走遠,便回頭朝著城月殿的庭院走去,那裏,狐獅和夏青玦正鬧騰的歡快,而楚暮寒則是靜靜站在樹下,目光溫柔的看著夏青玦的笑顏,嘴角亦是淡淡的微笑。
“狐獅。”走近庭院,月泠輕輕喚了一聲,昨日,狐獅和李曆對決近乎力竭,她便讓狐獅在庭院中休養,一則狐獅本就是獸類,草木能給它足夠的氛圍和靈氣修複,二則,她也甚是喜愛狐獅,在庭院中休養,她能閑暇時,和狐獅嬉鬧些許。
聽見月泠呼喚,原本優哉遊哉趴在花叢中的狐獅起身,抖了抖毛,跑到月泠身邊,月泠順了順狐獅的狐獅的毛,微微一笑,輕聲問道:“怎麽樣,靈力恢複如何?”
狐獅點了點頭算是應答,月泠拍了拍狐獅的額頭,轉身,看向含笑緩緩走來的夏青玦,問道:“青玦,狐獅的靈力恢複的怎麽樣?”
“五成已經恢複了,不過李曆和它終究是不同等級上的人,靈力消耗太大了,可能有些許時間不能動用靈力了。”夏青玦微微俯身,撓了撓狐獅的下巴,看著狐獅露出愜意的神情,一聲輕笑。
月泠點了點頭,隨後正色道:“青玦,楚暮寒,我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們去辦。”
月泠話語一出,本是輕鬆臉色的楚暮寒和夏青玦皆是快速收起深思,他們皆知道,能讓月泠拜托他們去做的,絕不會是小事。
落座在庭院中的石板小凳上,月泠一邊順著狐獅的毛,一邊道:“青玦,你和楚暮寒去一趟薑國可以嗎?”
夏青玦和楚暮寒一愣,隨後明白月泠的意思,問道:“你是想我們先幫你摸清楚路線?”
月泠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又輕輕搖了搖頭,答道:“是,也不是,我不僅僅要你們幫我摸清路線,我還要你們能幫我無聲的控製住薑侯,薑侯的命,我要定了。”
對於月泠的話,夏青玦和楚暮寒沒有任何的疑惑,畢竟的滅國大仇,薑國是避無可避的,況且,月泠也著實有那個實力代替薑侯,推翻薑國。
“這件事我去就可以,讓暮寒留在你身邊吧,李曆隨時都會來要了你和蘇慕城的性命,暮寒可以留下保護你。”沉思片刻,夏青玦開口道,控製薑侯,其實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若是自己和楚暮寒都離開,便是給李曆留下了可乘之機,如今,她不能拿月泠的命開玩笑。
月泠看了楚暮寒一眼,楚暮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黑眸中卻慢慢的皆是排斥,想來也是,他怎麽會舍得和夏青玦分別?
“不必,雖然如今有著薑國地圖,但是薑國有沒有後筆誰都不知道,楚暮寒在你身邊,可以讓你事情做得更輕鬆些,況且,我想現在李曆也沒時間再來要我和慕城的命了。葉欽苒雖是討厭我,但是絕對是效忠於慕城的,他會陡然倒戈,必然會給北蘇帶去無窮的麻煩,我想李曆現在忙著監視葉欽苒都來不及。況且,我聽說,季月錦懷孕了,這是蘇慕言的第一個子嗣,也是北蘇的嫡長子,李曆必然重視,來不及顧及著我和慕城。”說及季月錦,月泠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複雜,她懷孕了,而她的身份,卻注定她不能懷著蘇慕言的孩子,季月錦,你做好因為那個孩子,滿盤皆輸的準備了嗎?
聽到月泠提及季月錦,一向少言的楚暮寒陡然開口:“對於季月錦,你準備怎麽辦?”
月泠一怔,說實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季月錦,她可以義無反顧的麵對所有事情,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她選擇了避開,而現在,卻又是被同為楚皇族的楚暮寒問出。沉默許久,月泠才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季月錦,在這件事情上,她到現在都算得上是半個局外人,便是頂著我的暗衛的身份,她也依舊是半個局外人,況且,我終究是欠季家一個人情的,不是我,季月錦不會被扯入這件事情。”
“月泠,你要知道,她是你的暗衛,絕不算是局外人。”夏青玦目光犀銳的看著月泠,一日的時間,夠她了解到季良之死和他的死因,她知道月泠的猶豫,月泠鮮少猶豫,她所有的決定都是快狠準的施行,可是唯獨對於季月錦的事情,她參加了對季良的感情,對於季良的感激和愧疚,故而,她猶豫了。
月泠垂下頭,卻並沒有接過這個話題,庭院中一時間沉默無聲,狐獅有些奇怪的抬頭望了月泠一眼,月泠微微對著狐獅一笑,半晌,月泠長歎一聲道:“我知道了,季月錦,若是為我所用便留,若是與我為敵,那麽我絕不會手下留情。對了,青玦,你見到沐汐了嗎?”
夏青玦停頓片刻,答道:“見過,至渺僧人和老祖宗回宗之時,將那個女子帶回隱宗,老祖宗也曾為她在隱宗找過家人,但是她既沒有信物,又沒有胎記,隻憑著當年的一層結界,根本找不到親人。況且,隱宗秩序井然,如有子嗣失蹤皆有登記。所以,估計她的父母應該是獨行秘術師。”
月泠皺了皺眉,繼續問道:“她現在在何處?”
“老祖宗在隱宗為她辟了間宅院,讓她先居住著,她性子是冷清了些,但是長得不錯,而且和老祖宗有關係,不少家族來求親,都被拒了,老祖宗為她找了不少的書籍,她倒是挺好學的。而且,極為聰慧。”夏青玦想了想,將沐汐的現狀一一告訴月泠,月泠想了想道:“青玦,能不能讓沐汐出來,到我身邊來?”
她身邊缺少一位藥師,這是一個漏洞,她雖然多少懂些藥材方麵的事情,但是終究不如沐汐,若是沐汐能來自己身邊,那麽她多少可以避開些可以避開的東西。
夏青玦一愣,說實在她真的不看好那個叫沐汐的女子,性子冷清,卻又心思單純,但是既然月泠開口,她也沒有反駁,繼續道:“可以,我和暮寒現在就可以去接她,送來楚國嗎?”
“不,帶她去薑國,我寫封信給你,你且幫我帶去。你們幫我在薑國為她安置下來,給她想要的一切,她很聰明,如今學到的知識,將是未來,她的利器。”月泠起身,去書房中研墨提筆,沐汐是個很聰慧的女子,在崖底,她便知道,既然答應了重外公要照顧好沐汐,那麽她便要讓沐汐能夠在外麵的世界,發揮她的所長。
“暮寒,你說,這麽逼著月泠,真的好嗎?”庭院裏,夏青玦有些複雜的看了眼書房,出聲問道。
楚暮寒隨著夏青玦的目光亦是看了一眼,明白夏青玦說的是季月錦之事,思索片刻答道:“她是楚國皇女,背負的本就比別人多的多,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幹淨利索的做出來,唯獨扯及情感之事,她有著諸多的思索。她會是一個好侯王,但是高處注定不能有太多感情糾葛。”
“我倒不這麽想,若是無情才能做君王,那麽君王也太可憐了。”垂下眼簾,夏青玦的聲音幽幽的在庭院中回響,她雖然同樣希望月泠不要因為季良的事情對季月錦之事猶豫,但是,那也僅僅是因為,季月錦確實已經深深入了這盤棋,出不去了,可是,若是無情才能做帝王,這種事情,她無法認可。
一盞茶的功夫,月泠拿著一封筆墨未幹的書信交給夏青玦,鄭重道:“青玦,你和楚暮寒此行,萬事以自己為先,若是危險,便不要擅闖,嵐虞盒也請為我保管好,那裏麵有和對我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
接過書信,夏青玦猛地抱住月泠,輕輕拍著月泠的後背,如同安慰,月泠的身軀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回抱住夏青玦,夏青玦的聲音緩緩在耳邊響起:“月泠,別太逼迫自己,別太累。你已經很優秀,不需要再優秀了,我們會陪你,直到你的所想所願化為現實。”
說完,夏青玦鬆開月泠,揚了揚手中的信封,笑的瀟灑:“我會幫你把信送到的,我和暮寒在你這兒蹭頓飯,下午再走。”
“青玦,”回過神來,月泠輕柔一笑,答道:“你便是蹭一輩子,我都讓你蹭。”
“那樣,你把我放哪兒了?”楚暮寒瞥了月泠一眼,雖是依舊神情平淡,但是月泠卻能發現,楚暮寒那微微揚起的嘴角,是笑意。
月泠笑著搖搖頭,摸了摸跑到自己腳邊的狐獅的毛,望著離去的夏青玦和楚暮寒的身影,心中溫暖四溢,她很慶幸有這樣的人陪在自己身邊,不是催著自己,而是告訴自己適時的休息停留,這個夏青玦,總是突然給她一個驚喜,又是一個讓她不能抵抗的溫暖。
“狐獅,走吧,我也該去麵見下我的暗衛們了!”將狐獅額頭的絨毛揉亂,月泠大笑出聲,狐獅雖是不明白小主人陡然開心的原因,卻也是因為月泠的心情而變得開心請來,狐獅繞著月泠轉了轉,撲到月泠身上,月泠亦是容許狐獅的任性,笑聲和狐獅的鳴叫聲,在城月殿中傳的很遠。
當侍畫和夏玨來庭院傳報時,月泠已經是躺倒在花叢間,紫紅色的正袍被弄得起了褶皺,滿頭的裝飾亦是歪歪斜斜,狐獅趴在月泠身邊,是不是蹭蹭月泠的臉龐,惹得月泠大笑出聲。
“夫人,大殿中有幾位大夫求見。”侍畫和夏玨從未見過如此的月泠,一個錯愕,卻依舊盡職的傳報道。
月泠起身,臉色一正,看著侍畫夏玨道:“洗漱更衣,我去見見便是。侍畫,夏玨,你們的事情有時間和我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