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籌碼處,失蹤人
剛踏入邊疆城,便聽得,一個雄渾的聲音響起:“可是月錦夫人?”
季月錦一愣,立刻答道:“我正是季月錦,不是您是?”
那男子一身鎧甲,站的英氣,看見季月錦做了個標準的行禮後答道:“屬下赫連劍,侯爺的下屬,聽聞這次夫人來邊疆特意來迎接。”
看了眼眼前的男子,季月錦垂下眼簾問道:“侯爺呢?”
“侯爺在戰場上指揮戰事。”赫連劍並沒有將實情說出來,在他看來,季月錦是沒有必要知道實情的,戰場的事情何必女兒家去擔心,女子隻需做好分內之事便可以了。
季月錦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調轉話題道:“能否給我安排個住處?”
赫連劍連忙道:“夫人這邊請,早已為夫人備好了住處,隻是邊疆簡陋,還請夫人莫要見怪。”
季月錦點了點頭,瓊樓上前一步扶住季月錦,看了一眼赫連劍,輕聲道:“夫人,您真的不去見侯爺?”
“瓊樓,侯爺不願意見我,我又何必強求?先在這邊疆住下吧,過幾日,我想先去尋一下月安夫人。”季月錦跟著赫連劍,目光迷離,她早就猜到了此行必然不會遇到蘇慕言,那個男人是天生的陰謀家,他若是想躲著你,便是你追到天涯海角都無濟於事。
沒多幾步,赫連劍便帶著季月錦和瓊樓到了邊疆城的赫連府,赫連劍將季月錦引至一安靜的院落,退步道:“此處便是為夫人備下的院落,院裏有四個丫鬟,四個奴才,夫人有事大可吩咐,屬下就不多加打擾了。”
“赫連將軍,能否為我預著一匹好馬?”陡然,季月錦望著赫連劍問道。
赫連劍有些疑惑的望向季月錦,季月錦頓了頓繼續道:“我近日在學習騎馬,也想試試草原兒女的威風,為難赫連將軍了。”
“夫人哪裏的話,屬下這就為夫人準備去。”應承下來,赫連劍轉身離開,嘴角卻不由的帶上了嘲諷,領略草原兒女的威風?就憑她?一個區區女子,刺繡女紅不學要學騎馬?嗬,真是笑話。
看著赫連劍離去的背影,季月錦亦是嘲諷一笑,她不是沒有看見赫連劍離開時眼中的輕蔑,可是她卻無力反駁什麽,如今的她作為暗衛來說,已經在武功上比之別人差了太多太多,如此,她能用的便隻剩心機和自己的身份了,她要學會騎馬,便是要行動的第一步。
瓊樓站在一邊,有些擔憂的望著季月錦,她不知道是什麽讓季月錦突然變化如此之大,雖未丟開以前的閨怨情深,但是卻已經算得上脫胎換骨,想要學會騎馬,想要開始謀略,這都是曾經的季月錦不敢想的事情,而現在,她卻在做,而且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瓊樓,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隻是,在為我的未來努力而已。”有些虛弱的鬆開一直緊繃的身子,季月錦仰頭望著天,疲憊一笑,如果她沒有嫁入平侯府,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或許還會那麽默默無聞的過下去,可是現在,她不能,她是楚國的暗衛,這個身份注定她和別人不同,她要活下去,必須要有籌碼,而她現在最需要的籌碼便是楚月泠的認同。
“起風了,進去吧。”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季月錦向著院內走去,瓊樓長歎一口氣亦是走了進去,這世間所有的人活著本就是無奈,無論是夫人還是小姐,她們都活得無奈,隻是在這天下,女子活得比男子更無奈些。
而此刻,薑國大營中的蘇慕言亦是得了消息,看著信鴿上傳來的小心,蘇慕言眉頭一皺,在季月錦離開平侯府的時候他就得到了消息,可是他沒有選擇立刻攔下來,既然泠兒是楚國皇女,那麽這季月錦的身份想來也不一般,故而,他想用一用這個籌碼,而現在,赫連劍告訴自己,季月錦居然想要學騎馬?
“阿言,怎麽了,可是出事了?”看著皺眉的蘇慕言,李曆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蘇慕言搖了搖頭答道:“季月錦來了。”
聞言,李曆眉頭亦是一皺,季月錦的名字,他也不算陌生,畢竟是他外孫名義上的夫人,他自然是知道些的,但是說實話,他是不滿意這個女子的,他不喜歡隻知道深院繡牡丹的女子,柔弱的不堪一擊的女子令他厭惡,而這季月錦恰恰是這樣的女子。
“她來做什麽?邊疆之事,她來湊什麽熱鬧,真當她是第二個楚月泠嗎!”李曆神色不善的說道。
看到李曆明顯的厭惡之情,蘇慕言自然知道他對季月錦的反感,也沒多說什麽,他必須留著季月錦的命,畢竟,這是他和泠兒最後的聯係了。
“外公,明日便是第二次戰役,我準備親自出征,您陪我一起上戰場?”將紙條丟入火堆中,蘇慕言溫雅笑著。
李曆點了點頭再次端起茶杯道:“也好,這一次我感覺到蘇國的軍隊中有一股很強烈的靈力波動,想來應該是蘇國請來了什麽秘術師相助,我且隨你去會會便是。”
“外公,您能否再次用控心術?我想平安拿下泠兒。”想起戰場刀鋒,蘇慕言猶豫了一下,問道。
李曆臉色一沉,聲音亦是尖銳了起來:“我會動用控心術,但絕不會留下楚月泠。我不會讓你走和你母妃一樣的路。”
蘇慕言垂下眼,他明白李曆的意思,當年母妃被安顏夫人誣陷下毒,母妃拚著一切想要見父皇一麵,而父皇卻是冷冷的親自下令處死母妃,母妃懷恨而終,母妃一生為情所困,而李曆便是不想自己踏上和母妃一樣的道路。
“外公,我知道了。”走出帳篷,蘇慕言無言望天,就算李曆想要泠兒的性命,但是泠兒的性命他是保定了,他這輩子隻要泠兒,便是留不住心,也要留住人!
帳篷內,李曆從懷中拿出一塊雲帛,上麵是娟秀的字體,字跡已經幹涸了,李曆撫摸著雲帛上的字,眼眶一酸,聲音低沉:“梅兒,你怎麽就那麽傻,當年你隻要再等一等,等爹出關,那安顏還會是你的對手嗎?梅兒,別擔心,我一定讓阿言坐上蘇侯的位子,讓你入了蘇國的皇陵!”
帳篷外,紫菀撫著小肚冷眼看著不遠處的男子,那封信她已經送出去了,現在便看月安夫人和穆翊會怎麽做了,這一戰,輸的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輸。
“孩兒,保佑娘親能接到爹爹吧。”望向小腹,紫菀的笑這才帶上了溫度,若說這天下還有什麽能牽動她的心,那邊是她的父親,穆翊還是腹中的胎兒了。
蘇國軍營中,月泠掃射了一眼手中的戰帖,這是蘇慕言的親筆錯不了了,這些年下來,她絕不會認錯蘇慕言的字,看向身邊的蘇慕城,月泠點了點頭,對著軍營中排列整齊的隊伍道:“薑國送來戰帖,戰士們,敢不敢應!”
“敢!”跟著月泠打了幾場勝仗,士卒們的氣勢越發強盛了起來,便是上一次月泠遇險的凝重也慢慢散去,月泠點了點頭,繼續道:“薑國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國,這一次必要打他們個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抬手壓下士卒們的聲音,月泠有些鄭重的望著隊伍囑咐道:“這一次,敵軍使了個手段,雖然本帥提前發現但是卻未能應對,本帥在此先行請罪,但是我相信這個小把戲難不了我蘇果的士卒們!在戰場上若是發現身邊的誰不正常,周圍人立刻打暈他!”
“是!”士卒們皆是大膽的,雖然知道有詐卻依舊不願認輸,不戰而敗,不是蘇國的氣勢。
蘇慕城站在月泠身後看著氣勢萬千的月泠,得意的笑著,這是他的女人,他的月泠,這麽霸氣淩天的女子,是他的,隻是他一個人的。
月泠揮手讓士卒散去,她必須給士卒打個預防針,卻不能直接點出秘術師,畢竟秘術師的存在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神一般的高度,她沒有必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但是要交代的事情她也已經交代了,下麵,便是等待決戰之時!
“陛下,夫人,眼線來報,赫連劍迎接了一位女子,據說是平侯夫人。”待士卒散去,暗一出現在月泠和蘇慕城的麵前,沉聲道。
月泠眉頭一皺,季月錦來了邊疆?為了什麽?嬌生慣養的她居然會來邊疆?笑話嗎?
蘇慕城亦是臉色一正,望向月泠問道:“阿泠,你在監視赫連家?”
“對,赫連劍投奔了蘇慕言,我必須控製住他的行動,同時看看赫連家還是否有人叛變。”月泠點了點頭,陡然問道:“慕城,季良如何了?”
蘇慕城沒有想到月泠陡然問到這個問題,臉色一個不自然,而就是這稍縱即逝的不自然卻讓月泠心裏一個咯噔,沉聲問道:“季良出事了?”
“阿泠,這事是我的疏忽,季良前段時間偷偷跑出來,我讓暗衛在平侯府等候,想讓他回去,卻不想他使了個計謀讓我的暗衛和蘇慕言的暗衛對上,闖入了平侯府,待他出來之後,我的人準備追上去時,他已經消失無蹤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懊惱的皺了皺眉,蘇慕城有些歉意的望著月泠。
月泠臉色一冷,如此說來,季月錦是什麽都知道了?那季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