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相見時,情意濃
當蘇慕城到達蘇國軍營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之後了,看著滿營駐紮巡邏的士卒,蘇慕城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這才是他蘇國該有的氣勢。
“站住!此處軍營重地!何人敢擅闖!”瞭望的士卒看見蘇慕城立即厲聲喝道。
跟著蘇慕城的侍衛臉一冷,走上前回道:“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可是陛下!”
那士卒一愣,有些詫異和惶恐,但是,很快卻反應過來道:“我不認識陛下,可有信物!我要請元帥定奪!”
“退下!”暗喝了一聲身邊的那侍衛,蘇慕城上前一步道:“能否打聽一句,元帥如今如何了?此乃龍佩,你大可帶給元帥去看。”
伸手摘下腰間的玉佩丟給那士卒,這一次本就是匆忙外出,除了帶了些銀兩便再無帶任何信物,便是這玉佩,也是因為那一半鳳佩在月泠手中,他才會戴在身上,他不想丟下任何和月泠有關的東西。
接過玉佩,那士卒先是行了個禮答道:“元帥已經得到了救治,現在在休養。”隨後立刻朝著月泠的帳篷跑去。
聽到那士卒的話,蘇慕城的心終於放下了,這三日,他馬不停蹄的朝著邊疆奔來,路上根本沒有休息,他的心裏全都是月泠的傷勢,能讓她昏迷的傷勢想來必然不簡單,他不放心她,他想要見見她。
帳篷內,月泠有些皺眉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著依舊在自己帳篷中的夏青玦,說道:“青玦,你還要在我這兒呆多久?”
“呆到暮寒來為止。”夏青玦賭氣的坐在書桌旁,滿臉怒色,這幾日,楚暮寒更是神出鬼沒,除了偶爾出現在月泠的帳篷外,幾乎找不到他的蹤跡,夏青玦算是徹底的怒了,這一次是真的準備來個守株待兔了。
月泠笑著搖搖頭,靠著自己的床榻悠閑的閉上了眼,似乎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沒有像現在這麽悠閑的養過傷,這份寧靜淡然,她很是喜歡,或許等一切平靜下來,她可以尋一處世外桃源閑雲野鶴也不是不可。
“屬下求見元帥!”帳篷外,陡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月泠睜開眼,和夏青玦對視一眼,冷聲道:“進來吧。”
那士卒急急衝入帳篷,將手中的龍佩舉起,粗著氣道:“元帥,外麵有一男子自稱陛下,此為信物,屬下不能定奪,請元帥下達指令!”
月泠一愣,接過龍佩,一個錯愕,手緊緊的握住了手心的龍佩,她熟悉鳳佩的質地,自然明白這塊龍佩的質地和自己的那塊鳳佩完全一樣,而能擁有這樣東西的,除了蘇慕城,這天下再無第二人。
“元帥?”看著愣住的月泠,那士卒有些疑惑的再次喊道,夏青玦微微眯起眼,勾起唇角,看月泠這神色,怕這人便是蘇慕城了吧。
回過神,月泠連忙從床榻上起身,抓過床榻旁的裘衣隨意披在身上,什麽也沒說,直接衝了出去,夏青玦一愣,皺了皺眉,拿起一件披風追了過去,該死,月泠,你的身體還沒好你知不知道,就這麽衝出去也不怕著涼嗎?
寨營前,蘇慕城沒有任何言語的望著軍營裏,陡然,一抹白色闖入蘇慕城的視線,蘇慕城一怔,快速翻身下馬,看著那個朝著自己跑來的身影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月泠拽著身上的裘衣,下胸口隱隱的還在作痛,而現在月泠已經來不及管這些了,眼前,那個男人,是她心心念念了這麽久的人,是她哪怕至死都在擔心的人,是她這輩子都放不下的人,蘇慕城,蘇慕城!
撲入蘇慕城的懷抱,月泠鬆開自己的雙手環住蘇慕城的腰,蘇慕城的身子冰冷,卻讓月泠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溫暖,這是她熟悉的溫度,曾經在她身側陪她度過數個日夜的溫度。
反手抱住月泠,蘇慕城蹭了蹭月泠頭頂,心中懸著的心,沒有任何理由的落下了,懷裏的女子,體溫如冰,寒徹手心,於他,卻是絕世良玉,溫潤雅心。
“阿泠。”蘇慕城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在月泠的耳邊呢喃著,月泠的眼眶一酸,就是在那生死之境都沒有哭過的她,這個時候卻是眼眶一酸,不由的想要哭。
似乎感覺到了月泠氣息的不穩,蘇慕城輕輕拍了拍月泠的後背,聲音溫暖:“阿泠,對不起,我來晚了,疼嗎?”
月泠將頭埋入蘇慕城的懷裏,聲音嗚咽了起來,這是蘇慕城第二次問她疼不疼,明明隻是兩個簡單的字,卻總是讓她不可抑製的心酸委屈,想把自己所有的痛苦和逞強告訴他,果然,自己也隻是個需要保護的女子,無論再怎麽堅強,再怎麽手染鮮血,她也隻是個女子,若是有了依靠,她也想放聲大哭。
蘇慕城緊緊抱住月泠,心裏已是心疼不已,用自己身上的裘衣包裹著月泠,蘇慕城暗罵自己一聲,大冬天的,這邊疆,他當初到底是發了什麽瘋才會讓她一個人來這鬼地方,她隻是個女子啊,就算是楚皇女又如何,她也隻是個女子啊!
夏青玦拿著披風站在不遠處望著相擁的兩人,會心一笑,她了解月泠,那是個比之自己不知道堅強了多少倍的女子,能讓她如此輕易哭出來,蘇慕城是真正住到了她的心底,真正的讓她覺得自己有了依靠,才會如此。
“月泠,蘇侯,別在外麵站著了,去帳篷吧,峽穀關的春天雖然已經到了,但是寒氣侵體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片刻,當月泠的情緒滿滿穩定下來,夏青玦緩緩走了過來,將披風披在月泠身上,瞪了月泠一眼,道。
蘇慕城收回滿眼的溫柔,冷眼打量著眼前滿身英氣卻不失絕色的女子,心中思索了一番,他也是從暗衛那裏得知了關於月泠身邊陡然多出的這位女將軍的消息,聽說名為夏青玦,能讓月泠接受,必然有過人之處,但是,再有才能,若無衷心,他第一個替月泠除了她。
看出蘇慕城打量的意思,月泠拉了拉蘇慕城的袖子,聲音悶悶的:“青玦是自己人,是我楚皇室的人。”
聞言,蘇慕城才收回目光,摟著月泠向著帳篷走去,身後,夏青玦輕笑著挑起眉,這蘇慕城剛剛那目光是在審核自己夠不夠格留在月泠身邊還是在審核自己的忠心?
看著月泠和蘇慕城走遠的背影,夏青玦滿眼的祝福,雖是初見,但是她可以發現,蘇慕城絕對是個出色的男子,能為著自己的妻子放下一切政事的男子,敢為美人而棄江山的男子,唯有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月泠的傾城癡戀不是嗎?
暗處,楚暮寒目光暗暗的盯著夏青玦,一陣苦笑,玦兒,我不是不想見你,隻是不能見你,你雖是靈力不及我,但是卻心思敏銳堪比楚月泠,我不敢讓你知道我力竭之事,你放心,我會盡快讓自己恢複的,不會讓你擔心太久。
暖帳中,蘇慕城抱著月泠,厲聲問道:“阿泠,告訴我,怎麽受傷的!”
月泠微微側開雙眼,握住蘇慕城的雙手,避而不答道:“慕城,這件事情我們不提好嗎?”
“不提?你當我是瞎子嗎!”蘇慕城一怒:“我剛剛就發現了,你身上的傷沒有好全是不是?在下胸口是不是?再往上一點,你知不知道你性命難保!是不是蘇慕言的人傷了你,你告訴我!”
“慕城,我沒事。”月泠沒想到蘇慕城的觀察如此細致,確實,急著去見他,一個不慎動到了傷口,輕輕的扶了扶下胸口,她本想就此隱瞞著,卻沒想到蘇慕城還是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但是這件事情,她絕不會讓蘇慕城插手,那個秘術師之強大,她已經親自體驗過了,沒有必要把蘇慕城拖入死局,隻要她盡快解開手鐲的秘密,得到隱宗的幫助就好。
看著月泠打定主意不準備再說的表情,蘇慕城無奈的搖了搖頭,打橫抱起月泠,將月泠放置在床榻上,俯身壓著月泠,額頭抵著額頭,冰涼的體溫相互的傳遞著,蘇慕城將眼前女子的麵容一筆一劃再次勾勒入眼底,聲音淺淺:“阿泠,我這輩子什麽都不想要,就是這天下我也可以不要,但是唯獨你,我不能不要。”
望著眼前認真的目光,月泠再次鼻尖一酸,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是如此好哭,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如此輕易的讓自己落下眼淚,從來不知道。
“慕城,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便是下地獄,我都會和你在一起。”雙雙認真的目光,雙雙決然的神情,卻又是癡戀之深,癡戀之久。
蘇營內,一室情濃,而薑國營內,卻是風雨欲起。
紫菀撫著已經有些凸起的小腹,緊緊抓住桌角,自從她和蘇慕言合作之後,她的主動權幾乎完全被蘇慕言奪了去,現在能讓自己操縱的隻剩後備之力了。
“夫人,您把安胎藥喝了吧。”喻蓉捧著一碗藥湯擔憂的望著紫菀,她的夫人在恨什麽,她完全知道,可是現在的夫人根本無力操縱,將軍又不在,隻能讓蘇慕言在薑國作威作福。
“喻蓉,晚些給我派人將這封信送到蘇國軍營去,記住,千萬別讓人發現。”接過藥湯,從暗格中抽出一紙信件,紫菀目光中閃爍著鄭重。
喻蓉點了點頭,將信件放好,紫菀垂下眼眸,蘇慕言,不要以為我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