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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月錦誌,穆翊求

  再見不如不見,相見卻如未見。


  季月錦握著手中的相思帕,苦笑了一下,自從前線開戰之後,她就幾乎沒有見過蘇慕言,她知道不是蘇慕言太忙,而是他根本不想見自己,可是,她就是不甘心,為什麽,她癡癡候著他,他卻不待見自己?那一頓生辰飯,她費盡心思的想要見他,卻最終是連人走茶涼都沒得到。


  “夫人,喝些銀耳吧。”瓊樓望著依舊望著窗邊的季月錦,有些心疼的開口道。


  季月錦搖了搖頭問道:“瓊樓,侯爺去了幾天了?”


  “算上路程,侯爺也去了七八天了,夫人,您別看了,休息會好嗎?”瓊樓走上去扶住季月錦,她不明白,夫人為什麽要這麽守著,明明就看見侯爺的身影。


  季月錦長歎一口氣,走到床榻上,微微閉起眼道:“瓊樓,你出去吧,我想靜一會。”


  “夫人,您記得喝完銀耳羹。”瓊樓將碗盤捧到季月錦的身側,有些猶豫的看著季月錦,隨後退了出去,她沒有資格左右主子的意思,哪怕現在,她是在擔憂季月錦。


  季月錦閉著眼,眼淚緩緩滑過臉頰,她恨,真的好恨,不是恨季月泠,而是恨蘇慕言,不愛她何必娶她,不愛她何必糟蹋她,如果不是他,她或許現在嫁給一個普通人家,不一定夫妻恩愛,卻一定相敬如賓,至少比現在好得多。


  “錦兒。”陡然,屋中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季月錦一愣,抬頭,季良一身黑衣伏在床頂,眼中滿是憐愛和歉意,這是他的女兒啊,他的親生女兒啊,可是,他卻無力護她,無力守她。


  季月錦錯愕的望著季良,剛剛才壓抑著的淚水再一次衝上眼眶,有些不敢置信的喊道:“爹?”


  季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悄無聲息的落在屋內的地板上,避入外麵暗衛的盲區,小聲道:“錦兒,爹對不起你,讓你在這兒吃苦了,都是爹不好,爹的錯。”


  季月錦搖了搖頭,撲入季良的懷裏,眼淚無法控製的滑落,沾濕了季良的衣裳,季良輕輕拍打著季月錦的後背,聲音低沉:“錦兒,別哭,現在還不到哭的時候,你記住接下來爹告訴你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季月錦一愣,立刻擦幹眼淚,抬頭望著季良,季良掃了一眼周圍,聲音壓得更低:“錦兒,我和你娘消失是因為蘇侯將我們轉移出了京弘城,怕平侯對我們下手。你的姐姐,也就是如今的月安夫人,根本不是我的女兒,她是楚國的皇女,楚月泠。我季家世代是楚皇室的暗衛,我是楚侯的暗衛,而你,便是月泠的暗衛。我當年為了轉移別人對月泠的注意,一直奔波在外,所以沒能來得及教你太多東西,但是即使如此你也必須知道自己的使命,你是楚國的暗衛,是楚皇女的暗衛。這一次我偷跑出來,蘇侯派了暗衛一直在平侯府外候著我,我使了個計謀讓兩方暗衛對持才跑了進來。錦兒,你記清楚,你身上流著的是楚皇室的血脈,你是楚皇家的人!”


  季月錦愣愣的望著自己的父親,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道:“爹,你說我是楚國暗衛?季月泠是楚皇女?!”


  季良沉著臉,掩住季月錦的嘴,聲音依舊壓得很低:“錦兒,記住,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為父不能久留,一切小心,待一切過去,為父帶你離開。你一定要記住,一日是楚皇室的暗衛,一生都是楚皇室的暗衛,不要讓為父失望。”


  深深抱了抱季月錦,季良無奈的歎了口氣,躍身跳起,朝著來時的路飛去,季月錦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不知道所措,她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普通的農家女子,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楚皇室的暗衛!

  “一日是楚皇室的暗衛,一生都是楚皇室的暗衛。”季月錦的眼淚再次滑了出來,她的一生從一開始便是被這一句所束縛著,她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的時候,無論過去,無論現在,亦或將來,她都沒有為自己過活的時候。


  許久,季月錦狠狠擦去自己的眼淚,望著窗外,目光從一開始的悲切變得有些不同了,她不想為人傀儡,更不想為人而活,她想要徹徹底底為自己活一次!

  “瓊樓!”坐到梳妝台前,季月錦拔下滿頭的釵飾,對外喊道。


  一直候在門外的瓊樓連忙推門而入,走到季月錦身邊,看著季月錦散落的長發有些疑惑的問道:“夫人,可是要瓊樓為您綰發?”


  “瓊樓,去讓長鳴準備兩匹馬,你隨我去尋侯爺!”輕巧的將自己的長發綰成墮馬髻,季月錦回頭,滿眼堅持的望著瓊樓,瓊樓一愣,連忙道:“夫人!那可是邊疆!”


  “邊疆又如何,月安夫人去得,我就去不得?”起身,季月錦不甘示弱的望著瓊樓,她是有著自己脾氣的女子,出嫁之前,她也曾經是家中一霸,便是那楚皇女,幼時,她也欺負過,隻不過如今為了蘇慕言,她壓抑了太久太久,她不想為別人而活,更不想為人傀儡,她要為自己爭取一番,哪怕,最終粉身碎骨!

  瓊樓張了張口,卻又閉上了,她不會告訴夫人,小姐當年受過多少苦,她更不會告訴夫人,小姐當年受了多少傷,她想要看見的,是充滿活力的夫人,而不是被約束在這一方閣樓中的金絲雀。


  蘇國軍營中,月泠看著手中的書卷,有些好笑的望著夏青玦,問道:“青玦,有什麽話你直接說便是,臉都快擰成麻花了。”


  “你還開我玩笑!”夏青玦一個惱怒,對著月泠冷哼一聲,道:“我在生暮寒的氣。”


  “為什麽?”聞言,月泠一個興起,放下手中的書卷,這些天,她一直被赫連禮要求躺在床上,也是無趣夠了,來了興趣,自然不會放過。


  夏青玦撇了撇月泠,有些躊躇道:“那一日,如果不是他一直不肯回軍營,你就沒有必要一個人去麵對薑國,被秘術師所傷,而且,他是你哥哥,居然不願意救你!”


  月泠一個錯愕,微微垂下眸,長歎一口氣道:“青玦,我和楚暮寒,雖然共有楚姓,但是我們終究是兩脈,他和我不是親兄妹,更何況,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麵,他不願意救我也是正常。”


  “月泠,你不是密宗之人,你不知道,但是密宗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見楚皇室之人,必然盡力相助。可是他卻!”夏青玦有些糾結的皺起了眉頭,她從來沒有想過月泠和楚暮寒的見麵會是如此,她更沒有想過,楚暮寒會選擇如此,在她心裏,楚暮寒雖然不會熱情救人,但是也算是明事理的人了,可是這一次,讓她徹底失望了。


  “青玦,他就算再過分,也是真心待你的。”她答應過楚暮寒,故而,她不會告訴夏青玦,楚暮寒虛脫力竭之事,可是,她也不願意夏青玦就這樣錯待楚暮寒,感情的路上沒有必要再多增太多的險阻。


  夏青玦有些詫異的看著月泠,她想過任何人會為楚暮寒說話,但是沒寫過月泠會為楚暮寒說話,她是少事之人,亦不愛多管別人之事,可是,她卻選擇了為楚暮寒說話。


  “薑國穆翊求見月安夫人。”突然,帳篷外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月泠抬起眼眸,聲音轉冷:“三公子請進吧。”


  穆翊掀開帳簾,望著躺在床榻上的月泠,正色道:“月安夫人,穆翊有一事想求。”


  “三公子可以說說,本帥考慮一下。”月泠有些詫異的望著穆翊,從穆翊被捉到現在,她隻求過自己一次,那邊是讓自己放過紫菀,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來求過自己,他亦是安神在在的留在了自己的帳篷中不再外出,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麽?

  穆翊撩開長衫,第一次跪在月泠麵前道:“請月安夫人救救吾妻。”


  月泠神色一怔,快速對夏青玦使了個神色,夏青玦亦是不笨,立刻扶起穆翊,月泠望著穆翊,有些疑惑道:“三公子何出此言,這一戰,薑國雖算不得大獲全勝,也是收獲頗多,是我楚國損失極重,紫菀夫人又怎會有事?”


  “穆翊已經聽說了,這一次領軍的是蘇慕言的人,之前,穆翊便沒有提及過和蘇慕言的交易,月安夫人自然不知,在我們的交易中,若是蘇慕言的人開始帶領薑國隊伍,那麽薑國將領必須全權聽從於蘇慕言。”穆翊緊緊攥著拳頭,他本以為此事無慮,故而沒有太在乎這條條約,便是後來自己被擒,紫菀上陣,他也沒有如此急過,可是蘇慕言的人出現了,到此他不得不急!

  月泠望著穆翊俊朗臉龐上的焦急,不由的想起了在京弘城的蘇慕城,那個時候,自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三天,徒留他一個人在城月殿的時候,他是否也是如此焦急,是否也是如此擔心?想來應該隻會過猶不及吧。那個男人對自己的重視,比之穆翊對紫菀,不輸分毫。


  “月泠。”望著這般的穆翊,夏青玦有些忍不住了,她明白有情人在一起的艱難,更明白,要一個男子為女子付出該需要多大的勇氣,故而,她想要成全穆翊和紫菀,便如她和楚暮寒一般。


  月泠點了點頭道:“三公子,本帥答應你,但是本帥隻能盡力而為之,畢竟,蘇慕言的心思,你和我都不一定猜得透。”


  穆翊微微低下頭,嘴角苦笑,他這叫引狼入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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