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奸細言，硝煙亂
聽見月泠的話，那奸細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有些不受控製的吼道：“你還好意思提及！如果不是你，主子就不會頹廢，不是你，主子就不會顧慮那麽多！”
“所以呢？我就該為他蘇慕言放棄所有，舍棄自己？任他擺布？”月泠冰冷的目光如鋒般匯聚在那奸細的身上，沒有憤怒，沒有悲傷，什麽也沒有，隻是那麽冰冷的看著，卻讓那奸細不由的顫了顫，他沒有忘記，眼前的女人，曾經是主子手下最出色的暗殺者，是主子最鋒利的劍。
“月泠？”夏青玦在一邊有些疑惑的開口，她倒是沒想到月泠曾經有過這麽灰暗的曾經，在她的猜測，她以為，就算楚國亡了，她也會被暗衛保護起來，偷偷的掩飾著她的存在，卻沒想到她居然成了仇人的下屬，那段時間，她到底是這麽過下來的？心底的恨，心底的怨，那麽黑暗的東西，她要壓抑著，要不動聲色的掩藏著，活著，是要多難？她從來沒想過，也想象不到。
月泠回頭對著夏青玦淺淺一笑，眉眼中深藏著夏青玦看不懂的情緒：“青玦，其實沒什麽好為我心疼的，我必須活下來，十一年前，我就這麽說過。”
夏青玦身軀一頓，要活下來，那該是多強的求生意識，求生信念，該是多強的不甘不願，該是多麽濃的恨意，支撐著她活下來的，從那楚國滅亡的時候，便沒有一樣是正麵的意義了，不是嗎？可是她活了下來，她用那具甚至比她還要柔弱些的身軀告訴她，她要活下去。
“你可以選擇什麽也不說，可你也該知道我的手段，若你說了，我能讓你直接了斷，若你不說，那我會讓你深刻明白什麽叫生不如死。”在夏青玦錯愕之時，月泠抬腳走到那奸細的麵前，依舊是那淺淺的笑意，可是卻讓那奸細開始無法抑製的害怕恐懼起來，在蘇慕言手下的人都值得，蘇慕言的手中有一個拷打神官，她永遠是笑著的，笑的溫柔，可是卻能讓你如同落入地獄，可是鮮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而現在，這個人居然就在他麵前，這個人居然就是眼前的女子！
看著那奸細的神情，月泠的嘴角勾起更加深，微微俯下身，看著縮成團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男子，月泠的聲音有些渺遠的響起：“你叫什麽？”
那奸細死命的盯著月泠的麵容，盯著月泠的眼睛，身體不斷的抖動著，看著奸細眼底的清明散去隻剩呆滯，月泠冷笑一聲，她的雙眸有催眠本事，除非她刻意使用，很少有人知道，便是蘇慕言也不知道，以前她幫他拷打用的不過是酷刑和心理打擊而已，催眠很少用到。今日，本來是想對穆翊用，可是那個男人敏銳的躲了過去，而現在，催眠這個奸細，比她想象之中還要簡單。她的威嚴和威望，就算她和蘇慕言對立，也依舊留在了他屬下的骨子裏。
月泠的話如同魔音，那奸細反抗了幾下便再難支撐自己的意識，聲音遲緩的答道：“地三。”
月泠眉眼一冷，在蘇慕言的手下，一共天地玄黃四大陣營，這四大陣營中的人，大多都是沒有名字的，有的隻是代號，而且能夠被賜予代號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個陣營能被賜予代號的各十人，而這個人居然是地營的第三人。
“蘇慕言的計劃是什麽？”月泠沒有遲疑，繼續問道。
地三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自己的意識在反抗，果然，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蘇慕言，聽到這個名字，就算是催眠狀態，都如此強烈的反應著。
“蘇慕言想要的是什麽？”月泠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地三沒能再次反抗，頓聲答道：“主子想要登上皇位。和穆翊商量好，薑國助主子登基，邊疆三城贈給薑國。”
“邊疆三城裏麵有什麽？”邊疆三城指的是蘇國的三座守門關，至關重要，她不相信，蘇慕言會傻傻的把這三城給讓出去。
地三的臉色再次猙獰起來，那是精神力近乎奔潰的表現，催眠問話本就是對人精神的一種傷害，而現在，地三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邊疆三城有什麽？”乘著地三還沒有完全喪失意誌，月泠再次重複問道。
地三此次已經不能清楚回答月泠的問題，但是卻依舊開了口：“赫連家···軍隊···聯盟。”
說完，地三徹底喪失意識癱倒在地，月泠目光複雜的看了地三一眼，她不必上前都可以知道地三死了，精神力相抗衡，他的肉體必然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地三現在的樣子便是如此。雖然，最後地三的話斷斷續續，但是她還是聽見了，赫連家，軍隊，聯盟，此刻，便是月泠也沒有辦法將這些連在一起。赫連禮，她可以很確定，是她的人，不多的幾次見麵，他是真正在疼愛自己，那麽地三真正想表達的是什麽？
夏青玦看了一眼地三，對著月泠道：“赫連家？赫連將軍是蘇慕言的人？”
月泠搖了搖頭答道：“不會，赫連將軍是真的向著我的，他與我母妃是故交，更加不會背叛我。赫連家，不止赫連將軍一個人。”
聽見月泠的話，夏青玦的目光中閃過一片深思，瞬間明白了月泠的意思，透過天，望著白雪山，說道：“月泠，你準備怎麽處理赫連家？”
“我欠赫連家一份人情，赫連家無關之輩，我不會涉及。其餘，危害慕城國家的人，殺無赦！”掀開帳篷，月泠望向京弘城的方向，慕城，你可知道，你的身邊，有著蛇蠍，我要你平安，我要你好好活著等我回去。
京弘城內，蘇慕城一遍又一遍的重讀著月泠寫來的信，心頭滿滿的思念和溫暖，阿泠，在邊疆可好？我很想你你可知道？
將月泠的信收好放在胸口，蘇慕城深吸一口氣，翻看著書桌上的信函，這是從秋羽的密室裏翻出來的，秋羽死的時候，葉欽冉從她的密室中翻出來很多東西，但是很多卻和這次的戰役沒有任何關係，可以看得出來，這次的戰役，是陡然製定的，沒有任何的前提。
“隱。”皺了皺眉，蘇慕城喊道。
空氣中一陣波動，一個黑色的悄無聲息的出現，跪在蘇慕城的麵前，等候著蘇慕城的指示。
蘇慕城整理著手中的信函，頭也不抬道：“讓葉欽冉即刻去查，這些日子和薑國有接觸的是誰，還有，派人去前線，保護夫人。”
蘇慕城的心底，終究是放心不下月泠的，他相信她的才能，相信她的所有，可是他放心不下，那是他想要用一生一世寵著的人，他怎麽舍得讓她受傷，讓她吃一點苦頭呢？八年，蘇慕言給她的怨恨，他好不容易用一年化解，可如今，那戰場，又是一片血雨，他不在她身邊，他怎麽安心。
將信函收拾了一下，蘇慕城挑了幾個最有用的信函另外放置好。秋羽和薑國的聯係不多，除了一開始的各項指令，之後便隻是每月一次的例行報道而已，都是些他故意無意透露出的消息。
揉了揉眉頭，看著有些光亮的窗外，蘇慕城一愣，竟然已經一晚上了，他又在無知無覺中處理了一夜的折子，若是阿泠還在，這種事情怕是不會發生吧，她會催著自己早眠，會將她的身軀縮在他的懷裏，那麽溫暖，那麽溫馨。
輕笑一聲，蘇慕城起身將書桌上散亂的信函信物收拾好，卻瞬間頓了下來，緩緩開口道：“蘇慕言。”
他這幾天怕真是累壞了，居然把蘇慕言給忘了，這麽多年了，每次有事情，不是他搞的鬼還會有誰？隻是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會選擇和薑國聯手，王位，真的對他就這麽重要嗎？他可以原諒他所有的胡作非為口是心非，原諒他許多不該有的妄想，因為他是他的弟弟，和他有著相同血脈的弟弟，哪怕他和他已經水火不容，他還是會去包容他，因為他是他的家人。
可是，他絕不會允許，他的弟弟做出賣國通敵的行為，他是蘇國的皇族，必須為自己的行為和血脈負責，為了皇位而拋棄國家尊嚴的事情，他絕不會允許蘇慕言做成！
“阿言，若真是你做的，休怪皇兄不容你。我蘇國，決不允許有內奸存在。”蘇慕城的聲音低低，似乎是在呢喃，卻但這決然的痛心和狠辣，不要讓他找到證據，不然，這一次，他絕不會給蘇慕言任何的回旋之地！
平侯府內，蘇慕言冷笑著聽著侍從傳來的消息，聲音冰冷：“穆翊被泠兒俘獲了？”
“是！”那侍從顫了顫身體回答道。
蘇慕言靠著椅背，閉起眼，緩緩開口：“地三呢？”
“地三行蹤不明。小姐有意要抓地三。是否要繼續尋找地三？”
聽著侍從的回報，蘇慕言長歎一聲道：“不必了，既然地三已經被泠兒發現了，自然已經入了泠兒的手了，就算找到也是廢人了，派人去找紫菀，我想我該是時候會會這位女將了！”
蘇國，風起雲湧；邊疆，一觸即發。